没准儿，明天还有皇上身边的老人来她家呢！
难道她有招惹后宫奴仆的体质？
徐婶主动解释：“我是原皇后——现在太后娘娘身边的奴仆。年满二十五岁那年出宫了。”
当年，她答应太后娘娘一辈子不会再返回京城、如今，为了儿子徐怀瑾，她失信于太后，又回来了。
当然，为什么答应太后不再返回京城这件事，她没提。
叶寒霜也将徐婶扶起来，跟莫劭宸商量，“她们二人暂时还没做出伤害我们的事情。也不是罪犯，不如，我们先去吃早饭如何？”
莫劭宸没反驳，叶寒霜就权当他答应了。
黄婶和徐婶一前一后往回走，准备回家吃早饭。
莫劭宸吩咐属下跟着，暂时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
叶寒霜则随着莫劭宸去了他书房。
徐伯温将早餐用托盘儿端进来，又静悄悄退出去。
叶寒霜一边吃一边问，“究竟怎么回事？刚睡一宿安稳觉，怎么就查上黄婶和徐婶了？”
“我早就怀疑黄婶了。”莫劭宸说，“你一直在她身边，我没腾出手来查。怕你发觉了又跟我闹。”
叶寒霜白他一眼。
“我是那么胡搅蛮缠的人吗？”
莫劭宸没回答她，而是给她夹了一箸清淡的咸菜。
“这次，我们出远门，我就吩咐人暗中调查一番。”
莫劭宸放下筷子，给叶寒霜分析。
“你想想，黄婶那么惧怕抛头露面，肯定是她原来的主家势力很大，她才惧怕。偏偏我也一直在调查太子，突然间就想到他们两者之间或许有关系。按着这个思路查下去，果然，搂草打兔子，竟然让我猜中了！”
“看你，紧张兮兮的。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呢！”
叶寒霜安慰他，并且帮着他理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太子府里的老人也不一定都是坏人。况且，她在几年前就被驱逐出府，太子当时也不知道我会来京城，会跟你认识。
你怀疑黄婶是太子埋下的眼线，这个我能理解。不过，太子他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所以，我认为黄婶不是太子的眼线。
这件事纯属巧合。”
第159章
黄婶和小银的过往
莫劭宸眼里尽是关心之意。
“关系到你的安危，怎么不是大事？”
莫劭宸接过叶寒霜递过来的湿巾擦了擦手，温和地望着她。
“每一个接近你的人，我都要调查一番。”
叶寒霜安慰他，“没有那么严重。黄婶没做过伤害我的事情。”
“等伤害到你，就晚了！”莫劭宸给她上课，“谁最能让你伤心？往往是身边最熟悉的人！”
叶寒霜连连点头说“是，是。”
莫劭宸说的道理，她都明白。
“你把徐婶也吓够呛！”
“你以为徐怀瑾的娘是一个简单的人？”莫劭宸冷笑，“那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等着吧，等他一点点抽丝剥茧去调查。
明天，就召徐怀瑾进京，必须敲打敲打他。
叶寒霜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劝莫劭宸：“你也没必要草木皆兵。我会小心的。我敢保证，黄婶和徐婶都没问题！你今天的阵势闹得太大了！”
莫劭宸不屑的哼了一声。
“这些人，不吓唬是不行的。忠心不忠心的，这么一试就能看出来！”
叶寒霜逗他，“你的那些属下，也都是被你这么恐吓过？”
“我的属下都是我生死相交的兄弟。他们能把命托付给我。你的属下，都是萍水相逢，是你出手救了他们，都是你单方面的付出。她若是没有感恩之心，你就尽快斩草除根！”
叶寒霜望着莫劭宸，主动拉住他的手捧在自己掌心里。
“莫劭宸，你呀，是在政治斗争里吃过亏吧？不然怎么这么多疑呢？别的我不敢保证，黄婶我可以保证，她是没有二心的。她绝对不是太子的卧底。嗯？”
她又说，“至于徐婶，她是徐怀瑾的母亲。徐怀瑾又是你治下的县令。母亲都是为儿女着想的。你若想拿捏住徐婶，就从徐怀瑾着手！”
莫劭宸微微一用力，叶寒霜被他拉着直接坐到他腿上。
“哎，我要收拾碗筷呢！”叶寒霜双手搭在他前胸，轻轻推拒。
莫劭宸耍赖似的，“偏不……”
他紧紧环住她的腰，低头咬着她耳垂儿。
“把你放到朝堂之上，你也是一个斗争高手！”
说着，还啄了一下她的脸颊。
一阵酥麻闪电般流过全身。
“主子，我来收碗筷啦！”
十七迈着大步进来，抬头一看，「哎呀」一声。
他飞快捂住脸，慌慌张张后退，为了不被处罚，还特意解释一番：
“主子，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一边捂住脸一边后退，一个不小心，绊倒在门槛上。
人，结结实实摔了一个屁股蹲儿。
十七撒开捂住脸的手，飞快爬起来，顾不得摔疼的屁股飞快跑开了。
一边跑，心里暗暗埋怨徐伯温：都怪军师，非得要他进来收拾碗筷儿。
自己见到了「非礼勿视」的一幕，以后主子还指不定怎么收拾他呢！
十七心里怨念颇深。
叶寒霜趁着莫劭宸瞪着十七的瞬间，飞快挣脱开他的铁臂站起来，端着碗筷去厨房了。
莫劭宸坐在椅子里，将袍子抖了抖，深深叹口气。
美好的清晨，被十七这没眼色的小子打乱了！
⚹
叶寒霜回到自己的院子，直接去了厨房。
黄婶和徐婶正在厨房收拾卫生。
叶寒霜也将入其中，等把卫生收拾利索，徐婶说了想今天回临安的想法。
因为刚刚被莫劭宸吓了一顿，估计徐婶受惊不小。
叶寒霜担心她在这个环境里，想起隔壁的莫劭宸睡不好，就答应她回去的请求。
“徐婶，我让隔壁派人去给徐县令送口信儿，让他来接你。”
徐婶急忙摆手，“今天是怀瑾沐休的日子。他说过，沐休了就过来看我。正巧，你也回来了，我就回去。”
叶寒霜点点头。
到街上，给徐婶买了几件衣服，还有一些吃食，又把家里院子的青菜给她摘了一筐。
临走的时候，叶寒霜跟徐婶解释：“莫大人今天把你和黄婶唤过去，也是为了大家安全考虑。他有他需要保护的人，请你不要介意。”
徐婶笑了，“莫大人是好人，我看得出来。”
徐怀瑾来了，叶寒霜又跟他聊了几句。
望着母子离开的背影越来越远，叶寒霜才关上大门。
七宝和小银被十七送去上学了，家里只剩下叶寒霜和黄婶。
叶寒霜刚刚将大门掩上，黄婶「噗通」一声跪在院子里。
“黄婶，你这是做什么？你这要折煞我了！”
“寒霜，我想把事情说清楚，不然，心里太憋屈！”
叶寒霜强行将她扶起来。
“走，我们去屋里说。”
给黄婶扶到炕里，又给她膝盖盖上薄被。
黄婶眼圈又湿润了。
她想说出实情，又怕说出实情后，叶寒霜把她和小银撵出去。
这段日子，她就在这种矛盾情绪中度过。
“寒霜，我确实是太子府里的人，但是，我没害过人。更不会害你和莫大人的。你们都是天大的好人，我怎么会害你们呢！”
黄婶思绪回到曾经的时光。
叶寒霜轻轻握住她的手，听她说起那些旧事。
原来，黄婶在年轻的时候与徐婶一起到皇宫做宫女。
二人是老乡，走得就比其他人近一些。
开始的时候，二人都在先皇的宫里侍奉。
徐婶在宫里受过诬陷，正巧被刚刚成了太后娘娘的叶锦所救。
自此，已经二十多岁的徐婶到了叶锦身边伺候。她静静等着年满二十五岁出宫嫁人。
而黄婶就没那么幸运。她在很多人的宫里做过差事。
因为性子耿直，不会溜须拍马，几次被主子踢出来。
她没有家人，出了宫也没去处，就想一直在宫里做下去。
后来，太子大婚，当今的皇后就把她分到东宫做粗使婆子。
太子妃婚后半年多，没有身孕，就开始用尽各种办法想怀上孩子。
不知是谁从哪里弄来一个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孩儿，取名叫「招娣」。
意思就是想用「招娣」来给太子妃招来一个儿子。
黄婶就负责伺候嗷嗷待哺的「招娣」。
别说，这个办法似乎很管用，没多久，太子妃怀孕了。
第160章
棒打鸳鸯
太子妃有孕之后，招娣和黄婶就被太子妃打发到东宫一个偏远的院子，自生自灭。正所谓「卸磨杀驴」，说得就是太子妃那种主子吧。
后来的事情，叶寒霜早就听黄婶说过。
叶寒霜深深叹口气。
“黄婶，我也不瞒你，这次莫大人随我出门，被太子暗算了。莫大人肯定心有余悸。他招呼你过去问话，也是这个原因。如果你是太子那边过来卧底的人，将来会给莫大人带来很大隐患的。”
叶寒霜话锋一转：
“这次的事儿，你也不要埋怨莫大人。我觉着这是一件好事儿。话说开了，大家都不用掖着藏着的，心里都没有负担，是不是更好？”
黄婶哭着点头。
“我在东宫受尽欺凌，恨太子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帮助他？”
抹了一把眼泪，她说：“不然，我和小银搬出去住吧？这样，既能让莫大人安心，我也能减轻一点儿愧疚。”
“搬出去没必要。我知道你是没有异心的。”
叶寒霜安慰她，“以后你就安心养病，把身子养得棒棒的，给我当大管家。”
黄婶感激得痛哭流涕。
“我性子直，一辈子受欺负。现在，终于遇到一个不欺负我的人了！”
叶寒霜摇晃她的手笑着开玩笑：“因为我也性子直，性子直的人说话直来直去，不会拐弯儿抹角，所以，我俩才合得来。我俩是不是就是老百姓说的「臭味相投」？”
听了叶寒霜的话，黄婶又破涕为笑。
“我家祖坟一定冒青烟了，才让我遇到寒霜这样的大善人！”
黄婶双手合十感恩。
“寒霜，你放心，欺负你的人就是我的仇人。”
思绪回到遥远的过去，黄婶思量好一阵儿。
“我有时间，将在东宫里的事情想一遍。把一些有用的信息告诉你。也许对你和莫大人会有帮助。”
“好。”叶寒霜答应，“越详细越好。”
⚹
徐怀瑾牵着毛驴，毛驴上坐着徐婶。
娘俩溜溜达达出了京城。
越远离城门，人流越稀少。
徐婶沉默一会，见周围人少了，这才问儿子。
“那个莫大人，是京兆尹，你的上司？”
徐怀瑾虽然被莫劭宸的威严压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但是，心里对莫劭宸的能力还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给母亲：“莫大人在府中是庶长子，很不得宠。前些年在边疆保家卫国，征战四方。
朝廷官员暗里都说，大安国的江山有一多半儿都是莫大人的功劳。
也许，皇帝担心他功高震主，这才把他调回京城。京兆尹这个职位听着官职很大，其实都是唬人的。按理说，莫大人的功劳在朝里担任丞相都卓卓有余……”
徐怀瑾上任没几个月，已经将朝中盘根错节的关系摸得清清楚楚。
当然，这里有很多叶寒霜的功劳。
叶寒霜知道他迂腐木讷，就时常提点他。
“你得了解朝中各位官员之间的关系。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你不能只低头走路，也要抬起头来看看四周的环境。不然，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叶寒霜老母亲一般的语重心长，让徐怀瑾深受感动。
他那木讷的脑袋瓜仿佛被叶寒霜给撬开一条缝隙，有亮光照射进来。
他开始接受身边的新鲜事物，也开始学与别人相处，渐渐的，也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
总之，死读书的榆木疙瘩脑袋开始活泛起来。
他将叶寒霜的话谨记在心，真就关注起朝中动态。
莫劭宸的底细就是这么知道的。
徐婶听儿子说了一大堆莫劭宸的事，装作无意地问：“莫大人是哪家的公子啊？”
徐怀瑾想都没想，“娘，莫大人是安定侯府里，安定侯的庶长子！”
徐婶坐在驴背上晃了晃。
徐怀瑾只顾牵着驴前行了，没注意到徐婶的反常。
“莫侯爷叫什么名字？”
“莫侯爷叫莫镇！”
徐婶紧紧攥住鞍子的把手，让自己故作镇定，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娘两个又走了一段路，徐婶缓过神儿来，又与儿子聊起来。
“莫大人与叶大夫是怎么回事？小银和七宝都喊莫大人爹爹，喊叶大夫娘亲。看起来，他们好像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似的，很和谐呢！”
徐怀瑾丝毫不知他娘心里，已经泛起惊涛骇浪，波涛拍案了。
“我听寒霜说，她是在进京的途中偶遇莫大人的。后来，跟莫大人熟悉了，就认七宝为义子。
交七宝识字学武。小银是寒霜在街上捡回来的。寒霜人美心善，可能是看着小银可怜，就把她认为义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