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越来越大,仅剩的几户人家也都禁闭门窗,用栓子将门抵住,防止晚上的大风吹开家门。
这儿离医馆大概只有一刻钟的路程,若是腿脚利索些或许还赶得上在落雨前到家。
于是她便迈开步子大步狂奔。
一瞬间四周便聚拢来乌压压的许多人,吓得叶问今不管不顾直直往前冲。
黑衣人一蹬,便轻松到了叶问今前头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也只好寻其他出路。
这时,另一波黑衣人从天而降,竟与方才那一队刀剑相向。
昏暗之中,只有剑光阵阵。
四周的锐器磕碰声和人凄厉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叶问今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只往周围没人的方向逃窜出去。
只是终究不敌精锐,被一人擒住了后领。
她还没将手伸进里衣,后颈便传来一阵钝痛,世界里只剩下一篇寂静。
似乎只过去了一瞬间,她睁开眼还未从方才的恐惧中缓过神来。
直到她看见窗外浓郁的夜色和自己身上一指粗的麻绳才清醒过来,方才那些并不是噩梦。
“你们是谁?!”
床前站着的那名男子才回过头来,挥着一把金色的扇子,似乎每煽动一次便要掉下几块金箔来。
他的眼睛细长上挑,眼里透露着巨大的野心,但在接触到叶问今眼神的一瞬间便无影无踪,显得彬彬有礼。
“神医...醒了啊?”他一步步靠近。
他捏起叶问今的下巴左右掰了掰,“真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本以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还不快给姑娘松绑。”
叶问今的四肢这才可以自由行动。
她并不觉得眼前的人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觉得他是真心怜香惜玉。
他方才望着窗外那样久,应当早就知道自己是个女子,若觉得自己这样不妥,早就该给她松绑了,何必等她醒来。
“姑娘请坐,听说你治好了太傅和太后的病,是吗?果真是神通广大。”他给叶问今沏了杯茶。
叶问今将眼神落到别处,“公子谬赞了,在下不过普通大夫,何来的神通广大。那都是太傅和太后福星高照、上天保佑。”
“姑娘是怕我下毒,才不敢喝在下倒的茶吗?”那人贴到叶问今耳旁问道。
这一语说中了叶问今心中的想法,她不敢轻举妄动。
这人非常危险,看起来好声好气,但是一不顺心便会杀人灭口。他野心勃勃,但又藏得极深,是个难以琢磨的人。
“并不...”叶问今举起那杯茶,沾湿了些唇。
虽然害怕,但他若想要杀她,方才的路上就应当杀了,而不是等到现在。只是不知这人为何捉她。
“听说你与我皇弟来往密切,太后也很中意你。特别是你这双手,灵巧得很。”
他边说边从后头环住叶问今。
“你放手。”叶问今握住茶杯的右手被他捏得生疼,手中的青瓷杯子落地而破碎。
“若过几日,皇弟还会叫你入宫,让你给父亲解决病痛,你怎么想?”
“医者...当治病救人,若有需要,我会...尽力而为。”
“哦,果真是医者仁心。你能拒绝吗?”
他将她的右手按在桌面上,她如何拼死挣扎也挣脱不开。
一把小刀明晃晃地插在叶问今的右手旁一寸,“若你的右手废了,便不能再看病了吧?”
叶问今的眼眶瞬间便红了。他当然不能明目张胆地杀她,若他死了,三皇子马上便能够知道有人在动手。
从二皇子刚才所言看来,应当是三皇子想找自己给皇上解决病痛,其中有无掺杂着争夺太子的目的她尚且不知。
若是自己的手废了,便不能入宫,即便最后三皇子能够知道是二皇子所为,那也是十天半个月的事儿。最重要的是,若三皇子已和皇上献策,那么失信的便是三皇子。
“二皇子,我与殿前都指挥使奕公子还有约,若你今日伤了我,只怕伤了你们二人的情分。”
“那个...拈花惹草的指挥使?姑娘难不成也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了?听说他与不少宫女有染。没想到姑娘也是个可怜人。不过,你可以等明日与他哭诉,告诉他是谁断了你的右手,看看他会不会为你多说一句。”
二皇子左手将小刀从桌面上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