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她这个念头刚起来,外面有小太监匆匆赶过来报信,
“王爷…镇远侯醒了…”
信王放下手中的酒杯,盯着那喘着粗气的小太监,有些扫兴的挥挥手道,
“知道…”
那小太监喘了口气继续报道,
“王爷,镇远侯变成傻子了…”
“什么?!”
信王猛的起身,带翻了一桌的酒菜…
“什么?傻了?”
在书房里练字的赵逸宸手上一沉,粗重的一笔破坏了一张工整的大字,怔怔的看着门口报信的今墨僵硬成了一座石像…
“快快宣御医去给镇远侯问诊,多去几个…”
顺和帝焦灼的吩咐身边的大总管,本以为只是个争风吃醋的小事,谁想后果这么让人无法承受,齐钧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一想到他变成痴傻的样子,他真的无法接受。
“皇上,皇上,”
贤妃得了信从外面冲了进来,泣不成声道,
“你可要给妾身那苦命的外甥做主啊!”
徐家得到的消息要比其他人精准些,因为是徐元才正巧在旁边看着他醒来,
“侯爷醒来就要母亲,”
而他的母亲在他五岁时就离世了,
“现在只认的老太君和老管家,说话犹如孩童,他像是失忆了…”
徐欣芮的心一下子被愧疚给淹没了,她一直是个善良的小姑娘,前世是,今生也是,谁想第一个被她所伤的却是一个对她提供了那么多善意帮助的人!
而此时徐欣芮不知道的是,自己本来救人的身份瞬间转变,成了被怀疑的对象。
齐老太君好不容易安抚住了朝着自己要‘母亲’的孙儿,让他熟悉的老管家陪着睡了一天一夜精力旺盛的回到五岁时的皮孩子出去玩,她则把孟虎和砚青叫到身前开始审问,
“驸马府的小丫环说她亲眼看见徐五小姐推倒了钧儿,会不会就是她下的毒手?”
孟虎和砚青一起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坚定的说道,
“老太君,小的(属下)可以保证五小姐绝对不会伤害侯爷的!”
齐老太君眼睛一眯,
“你们对五小姐很熟悉?”
这偏向的架势可不是一般的熟悉啊。
砚青和孟虎对视一眼,谨慎的先开了口,
“小的第一次见五小姐是九年前,那时候她刚从定州回京,像个小刺猬似的不怎么讨人喜欢,八年前…”
砚青一一把自己参与过的往事说了出来,说着说着竟然发现五小姐于他的回忆竟是如此之多…
“你是说五小姐的小舅舅是钧儿派人送信接来的?”
齐老太君难以相信的问道,这么大的事自己竟然毫不知情。
“是的,”
孟虎在旁边应道,
“当时属下见过刚进京的尚老爷,是侯爷派属下去接应他们的。”
老太君恍然,难怪那么多人家排队修葺净房,自家都没提过此事那尚家瓷器坊先来给自家收拾了,原来根子在这里。
砚青又接着道,
“侯爷返京后被派往岳台县赈灾,朝堂上又有人算计侯爷,那天五小姐亲自到大营给侯爷献上良策…”
这一桩桩一件件,让齐老太君心里五味杂陈,万没想到孙儿会和五小姐纠缠如此之深,甚至来往之密切让她觉的有些太过了…可是,她微微拧眉,
“说来也奇怪,五小姐长什么样子我竟然都没有什么印象。”
徐家的闺女常常被人津津乐道,各有各的特色,但是对五小姐,好像就是一句‘是个孝顺的,就是命苦了些。’长相、才艺之类的从未听人夸赞过,自己去过徐家几次,注意力也都放在了二小姐身上,竟是对五小姐非常的模糊。
砚青有些想笑,可一想到侯爷的样子又悲从中来,
“呜呜,侯爷说五小姐是个深藏不露的小狐狸…”
齐老太君一怔,一向不苟言笑的孙儿竟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怎么…怎么就那么…
“老太君,”
孟虎忙出言打岔道,
“五小姐开的顺康药铺这几年在京城声名鹊起,里面的坐诊大夫还是有些本事的,属下想着要不要请他来给侯爷问问诊?”
“明日先听听御医的说法,若是没有好的方法你去请那大夫来试试。”
顺康药铺的名声齐老太君也是听说过的,她还有两个年龄尚小的孙儿,曾听他们的母亲说过顺康药铺的药非常的好用,病急乱投医,齐老太君现在也顾不得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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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完了,徐五怕是要以身相许了,毕竟这个傻子还是朋友,朋友因为自己一辈子糊里糊涂了,怎么都得施以援手吧~】
【真的假的啊】
-完-
第57章 登门问诊
◎事到如今,饶是多年官场沉浮的徐中丞也不得不感叹世事无常,此事不能善了了。
第二天一早,徐欣芮起……◎
事到如今, 饶是多年官场沉浮的徐中丞也不得不感叹世事无常,此事不能善了了。
第二天一早,徐欣芮起了个大早拦住了祖父的马车,
“祖父, 母亲不让我出门, 我想去医馆打听一下侯爷这种病症有没有救治的好法子。”
“上来吧。”
徐中丞掀开车帘子对旁边的侍从道,
“去和二太太说一声五丫头跟着我出门了。”
徐欣芮平时和祖父见的少,祖父又是威严话少的性子,她只能找话安慰他,
“祖父你不用太忧心, 侯爷失忆估计是脑后受伤淤血没散开所致,待淤血消掉就恢复了, 我等会去医馆抓一些活血散淤的好药给镇远侯府送去。”
“嗯。”
徐中丞点点头,心里稍感安慰,虽然五丫头不懂朝堂上自己将要面对的风波, 但是她能做到如此, 已经是有心了。
徐欣芮看着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的祖父心里黯然,她虽然是不知朝政大事,可也知道御史台不是个好位置,祖父的那些政敌怕是要借此群起而攻之了吧,裕王世子、安乐公主,那都是皇帝的家人,皇帝肯定要回护的,怕不是拿自家出来祭天吧,这让她实在是无法接受, 想了想, 她低声道,
“祖父,齐老太君常年礼佛心性慈悲,一定会为镇远侯积德的。”
合着眼在思考的徐中丞一震,这丫头竟然能猜出自己的打算,不由老怀甚慰,
“好孩子,你都能想到的,老太君一定会想到的…”
马车先送徐中丞到了镇远侯府,徐中丞脚步沉重的迈进了侯府,他担心的被用扫帚打出来的事情没有发生,管家把他领进了镇远侯的院子,齐老太君在那里等着他。
自古以来,当臣子的哪能没有政敌,齐老太君虽是内宅夫人,也早就看的通透,自家这次怕是要被动作筏子了,若是因为贪官污吏,她毫无怨言,可这次说白了也就是儿女的私事,若因此引起血雨腥风她不能接受,所以她见了来赔罪的徐中丞,并提了一个要求…
徐中丞迈着沉重的步子出了侯府。
沈尚书和御医前后脚的进了门,沈尚书亲眼看了外甥的现状,又听了御医的诊断结果,和齐老太君一番商谈后,一脸凝重的出了侯府。
***
徐欣芮来到了顺康医馆,医馆已经渐渐有附近的百姓前来问诊了,只因为刚开业时大都是附近的老人前来打探聊天,徐欣芮就干脆另请了一位擅施针的大夫开了一间针对老人的针灸诊疗室,因为收费低廉又真的能缓解一些积劳的旧疾,竟然已经排起了长队,诊疗室里已经增加到了三个床位。
而随着这些老人的口碑传开,医馆开的药真的是便宜又疗效好,特别是一些孩童用药,治疗效果不说,关键是孩子肯吃啊!所以这边就慢慢起来了。
现在孙大夫和方大夫就主要在此坐诊,徐欣芮进门看孙大夫还有病人,就先去了方大夫的诊室,
“方大夫,你久在江湖见多识广,失忆之症可有见过?”
镇远侯的事这两天牵动了很多人的心,这医馆里又有不少侯爷的老属下,她今早一进医馆就被好几个汉子问过了,不过,
“你确定是失忆不是痴傻吗?”
方蔓有些不忍心的道,今早她听到的咋不是失忆呢。
“我大哥昨日去探望侯爷,正好碰到他醒来,他说侯爷不糊涂,还认的出祖母和老管家,我大哥说自己是‘元元’时,还被侯爷嫌弃来着,说是元元才没有那么大个呢!”
昨晚徐元才回来说自己解释了很久侯爷都不信,最后两人比了比个头才信了,原来两人还是一般高呢,所以她分析像是失忆了,当然也可能是自己侥幸心理,毕竟失忆了还有希望,傻了希望可就渺茫了。
果然话传来传去就不成样子了,方蔓一听这症状就恍然道,
“那还真有可能是失忆,失忆之症虽不常见,我倒是还真见过,那还是我未成亲前,曾随父亲诊治过这样一个病人,这病恢复的可能性是很大的,特别是有人擅加引导的话…”
孙大夫看完了手上的病人也走了过来,
“侯爷应该是后脑摔伤淤血未散开的缘故,失忆的可能大些。”
“那…我是说如果…如果啊…就是…就是”
徐欣芮有些心虚的吞吞吐吐。
孙大夫和方蔓两人齐盯着她,她索性一咬牙道,
“中了蒙汗药变傻了有没有可能?”
‘我就知道…’
孙怀成和方蔓齐齐心里恍然,脑海里瞬间还原了整个过程,就说这件事透着点蹊跷,果然以自家小姐的性子还真的一点都不意外,两人默契的齐齐摇头,
“那绝不可能!”
徐欣芮心里立马舒坦了很多,
“孙大夫,你给挑几样活血化瘀的药材,要最好的,我带回去让大哥给镇远侯送去。”
孙怀成马上应了去药房挑药材,徐欣芮则朝着方蔓打听,
“方大夫,你父母现在可在京城?”
既然有成功诊治的经验,如果请来给镇远侯问诊岂不更好。
“他们鲜少来京城,”
方蔓一脸歉意的摇头道,
“我前几天才收到他们的书信,信里写的他们在江南,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她和父母基本是单方通信,那潇洒的夫妻俩走到哪里暂住一段时间,就会给女儿写封信报个平安,等女儿收到信后,他们基本就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