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幽幽一叹,
“不瞒五小姐,这赎身的银子奴家已经攒好了,可是临到头才发现想要找一个可靠的赎身人竟比攒银子还艰难。”
这话听的徐欣芮心里微酸,想想历来如她一般的女子能得好结果的有几个,可是自己现在的处境却不再招惹是非的。
“唉!”
她也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不瞒你说,我现在虽然嫁入了侯府,可你也知道侯爷现在这幅样子, 背后谋害侯爷之人尚没有眉目, 京里有头有脸的权贵之家我也不敢得罪啊!”
这话说的, 苏小妍欲言又止,她虽然和裕王世子闹翻了,可毕竟有昔日情分在,过河拆桥是不能做的,思量半晌道,
“帮我赎身并不需要五小姐亲自出面,也不需要借助镇远侯的名望,只想请五小姐做个牵线人。”
徐欣芮眉梢一挑,诧异道,
“牵线人?此话怎讲?”
“请夫人帮我介绍…”
徐欣芮心里惊异万分,她没想到这位苏大家竟然对自己的关系网如此了解,她沉了脸,
“是谁告诉你的?”
半夏的师傅曾经的身份这么隐秘的事她一个青楼女子如何会知晓?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苏小妍也开诚布公,
“两年前奴家曾经救过一个人,他的身份和那位林师傅相似…”
原来如此,徐欣芮身子微微放松下来,淡淡的道,
“既然苏大家身边有此高手,如何还会需要别人帮你赎身?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听苏小妍说自己救的那人没有户引,无法帮自己赎身,而她若是再不赎身怕是活不过一个月后,徐欣芮终于动容了,若是一个不认识的人是生是死她可以无动于衷,可眼见这么美丽的女子,正是如花般的年龄就要凋谢,让她如何过的了心里这关,所以她叹了口气,
“罢了,我给你牵个线,至于那边接不接,我不敢保证。”
这就够了,苏小妍不是没想过直接找那人,但是自己一无依无靠的女子,很可能多年积攒的银子打了水漂,不然就是赎了身怕又落入狼窝,可有五小姐做个牵线人就不一样了。
五小姐身上有一个让她最最羡慕的本事,就是好会交朋友!
“多谢五小姐。”
苏小妍起来盈盈福身,一脸感激的道,
“五小姐有什么需要奴家帮忙的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竭尽全力。”
徐欣芮本想说不用,可这位苏大家行动间身上迷人的香味让她心里一动,
“苏大家对调香可精通?”
苏小妍身子一僵,这位五小姐真的太敏锐了,她有些警惕的问道,
“奴家确实闲来无事爱调些香,不知五小姐需要哪种熏香?”
徐欣芮看出她有些紧张,虽然不明所以,但面上微微带笑道,
“我想学调香一直不得要领,苏大家能否讲一讲调出好香的一些小诀窍?”
“调香需要先了解各种香料的特点…”
听苏大家娓娓道来,有了二姐前些年的偶尔讲解,徐欣芮明白这位是真懂香的,所以她开口道,
“我想请苏大家帮我一个忙…”
一听只是到一间香铺子打探消息这么简单的事,苏小妍松了口气,她估算了自己的时间道,
“我后日傍晚给小姐答复,不知是来此处还是?”
“就到此处吧,不过麻烦苏大家到时候从后门进来,免得招人眼!”
徐欣芮顿了一下道,
“到时候我那朋友也会给苏大家确切的答复!”
***three
傍晚时分,侯爷夫人回了府,砚青拉着孟虎到院子的角落里欲言又止。
砚青伺候侯爷挺细心的,可性子却有些优柔寡断,一向果敢的孟虎看不得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催促道,
“有什么事快说!”
这事不说砚青实在是憋在心里难受,可偏偏侯爷那里没法说,夫人那里不敢说,也只有和孟虎商量商量了,所以他一咬牙,脱口道,
“我今天看见木公子了。”
“木公子?”
孟虎一愣,
“可是静州时遇见的那位木公子?”
那位公子让人印象深刻,想忘还真不容易。
“是他!”
砚青肯定的点头,
“她现在顺康药铺斜对面开了一间香铺子,你说她是不是来找侯爷的?”
哪里知道孟虎闻言却有些不耐烦的道,
“她那么有本事的人来京城不是很正常吗?毕竟京城的钱好赚。”
“可是侯爷和他当时很要好…”
砚青小声道,如此巧合不是为侯爷而来是为什么?
“砚青!”
孟虎难得对砚青沉了脸,沉声道,
“木公子当时虽然救过侯爷,但是临走时侯爷以千金相赠,此事已经过去了,你切不可在夫人面前乱说话。”
砚青是个不识情爱的毛头小子,可孟虎不是,有些事他虽然没亲眼见,但也能猜的到,侯爷当时感念木公子的相救之恩,木公子又是洒脱的性情,当时侯爷就想义结金兰以后多个兄弟,可木公子竟是不肯,最后无奈说出自己是女扮男装,侯爷说那结为兄妹也不错,木公子却不肯,两人因此闹的不欢而散。
其实孟虎猜到那木公子是想嫁侯爷为妻,木姑娘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可侯爷京城有未婚妻不说,作为过来人,他明白侯爷根本对那位木姑娘没有男女之情,怎么会答应她。
想及那段往事,孟虎不禁转头看了眼屋里你一口我一口吃着寒瓜消暑的侯爷和夫人,他又回头叮嘱了一句,
“那木公子来京的目的如何,和我们无关!”
砚青默默垂下了头,木姑娘医术那么好,上次能救侯爷,说不定这次也能呢?
月上柳梢头,雅园正房里间烛光摇曳着,徐欣芮坐在软塌上翻着今日淘换的话本子,对于习惯了前世流水一样的网文以后,看着如大纲一般的古文真是太痛苦了,可没故事看又更痛苦。
齐钧上了软塌,自然的把娘子给揽到怀里,低头看着她手里翻着的话本子,
“娘子,这是什么故事你给我讲讲呗?”
他想听故事了。
徐欣芮看了眼手里的大纲,马上脑海里就现编出一个故事来,
“传说青丘山中有九尾狐…”
这边镇远侯在津津有味的听故事,那边韩国舅在后花园里听着琴声劝着来客饮酒作乐。
一曲罢,苏小妍轻移莲步来到韩国舅身侧坐下,广袖轻轻拂过桌面,些许粉末飘入了桌上的酒盏中,香罗翠袖中的纤纤玉手执起桌上的酒盏,一双美丽的凤眼在烛光下眼波流转,刻意压低的声音透着几分妖娆,
“奴家敬国舅爷一杯。”
“哈哈哈”
韩国舅一双被酒色浸染浑浊的眼睛爆出一丝精光,伸手大力一揽佳人柔软的腰身,低头使劲嗅了嗅她脖颈间的迷人体香,伸手握住她执杯的玉手笑道,
“不若咱们共饮一杯如何?”
这一晚宾主尽欢,苏小妍冷眼看着床上那人的丑态,使劲在自己的脖子上、胳膊上拧出青紫来,直到那人传出熟睡的鼾声,她才起身嘶哑着嗓子喊人进来…
***
转眼时间又过去了一天,下午就是和苏小妍约好见面的时间,徐欣芮上午就出了门,家里的饭菜吃的有些腻了,她想出门打打牙祭。
漕帮开的酒楼二楼包厢里,两人刚刚落座喝了两杯清茶,金小米就推门而入,看到徐欣芮就笑着跑过来想和她来个大大的拥抱,谁想却伸手抱了个空,怒瞪了眼那抢人的镇远侯一眼…
齐钧却没看她,只低头对着自己怀里偷笑的人道,
“娘子,你坐这边。”
说完把徐欣芮推到了自己的左手边,严防右边的金小米。
哪里知道金小米一扭头,跑了对面坐下,喜盈盈道,
“欣芮,咱俩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刚想去找你你就来信了!”
看她那样子,徐欣芮心里一喜,问道:“可是神医有消息了?”
金小米点头,笑道:
“方夫人今晚就能进京了,不过方神医改走了陆路还没有消息,我父亲已经派人去接了,应该也快了。”
这可真是个大好消息啊!徐欣芮一下子全身都松快起来,开心道,
“今日咱们多喝几杯!”
“娘子?”
齐钧在旁边拽了拽有些高兴过了头的人。
徐欣芮高兴的回头拍拍他的肩膀,大方的道,
“给你也喝两杯!”
金小米看了一眼镇远侯,没再招惹他,端坐在对面问道,
“你找我什么事?”
徐欣芮压低了声音道,
“有人找林师傅谈一桩买卖…”
金小米不觉脑袋凑了过来。
徐欣芮忙回头拉住了齐钧伸向桌面的手,低声安抚道,
“我就和他说两句话。”
她的小手紧紧抓着齐钧的大手,看他还是不情愿的样子,忙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什么,齐钧才点了头。
徐欣芮低声对金小米快速道,
“有人想要林师傅帮她赎身,成功后千两银子酬谢,你问问他肯不肯接?”
“谁?”
…
酒足饭饱后,一行人来到了顺康药铺,徐欣芮站在二楼上看着‘安神香铺’门口的青色软轿,直到一道靓丽的身影从铺子里出来上了轿,她回头对在榻上靠着的侯爷柔声道,
“相公,我去后面见个朋友,你在这睡一会儿,等会我来喊你。”
“嗯。”
中午喝了点酒,加上这些日子被娘子养成了午睡的习惯,齐钧此时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就迷迷糊糊的点了头。
“砚青,好好守着侯爷。”
徐欣芮又叮嘱旁边侍立的小厮道。
“放心吧夫人。”
砚青回道。
***
苏小妍出了‘安神香铺’有些后怕的抚了抚胸口,幸亏幸亏自己临进去前多了个心眼,那五小姐让自己做的事怕不会那么简单,所以她就把身边的丫环带上了,刚才险险着了道…
顺康药铺的后门外
一顶青色小轿停了下来,苏小妍带着一个略显粗壮的丫环进了院子,徐欣芮在门里含笑看着她,她心里一松,刚才虽然凶险,却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