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道士?这个齐钧还真不懂,他低声道:
“你们小姐以前可有这种情况?请的哪位道士收惊的?”
“小姐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玉碧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怕惊吓着小姐努力压着声音回道,
“还请侯爷想想办法!”
齐钧多年离京,哪里知道现在京城哪个道士和尚会这些?
“你们先守着她,我去问问祖母!”
他以前听祖母说起过自己小时候被梦魇着过,还有被叫过魂之类的,想必祖母会有办法。
齐老太君今日心事全无,早早就歇下了,睡的正香甜听婆子说孙儿有急事找她,立马骨碌起了床,披着件外衫来到了外间,
“发生了什么事?”
“五小姐被梦魇着了,祖母可知道哪里有道士和尚的会做法事?”
“梦魇着了点上灯把人叫醒了就行!”
老太君无语道,这么点小事就如此紧张。
齐钧却觉的不对,
“她在床上跳来跳去的喊着打打打的,这种不是不敢叫醒吗?”
“那不叫梦魇着了!”
齐老太君无奈道,
“那叫梦游!走吧,我先看看去。”
老太君刚进了里间,就听孙媳仰天哈哈大笑,闭着眼睛伸手指着自己得意道,
“哈哈…尔等魑魅魍魉也敢到姑奶奶面前撒野,统统消灭掉!”
话一说完她的身子朝着床外软软倒了下去,正好被赶到的齐钧抱了个满怀,轻手轻脚的把人放到床上,他回头问道,
“祖母,你看这是怎么了?”
齐老太君上前探了探孙媳的鼻息,又摸了摸她汗津津的额头,出了一头汗反倒把烧给退了,
“现在看来是没事了,”
她想了想对孙子道,
“你去把祖上传下来的那把“辟邪”剑取来挂在床头上,那把剑有镇邪作用,先让她睡个安稳觉,等明早我让人请静安师傅来一趟给她收收惊!”
一大早,徐欣芮悠悠醒转就感觉浑身酸痛,一睁眼看见头顶悬在床头上的长剑,吓的险些魂都飞了,再看到外侧睡着的侯爷,忙裹了被子往墙边一缩,结结巴巴道,
“你…你要干什么?”
折腾到天亮才眯了一会儿的齐钧睁开了泛着血丝的眼睛,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一掀身上的薄被就下了床,站在床边把祖传的宝剑取了下来,徐欣芮这才看清这把长剑的剑鞘异常精致,不由好奇道,
“这是什么剑?”
“此剑名‘辟邪’,乃是吴国天子赐予我们齐家先祖的!顾名思义,此剑有辟邪的作用。”
辟邪…剑?辟什么邪?徐欣芮张了张口却没出声,莫名有点心虚。
齐钧把宝剑从床头拿下挂到了墙上,回头朝着徐欣芮道,
“你今日在家好好歇歇,我进宫面圣会和圣上禀明你身体不适,圣上仁慈,不会怪你的!”
本来就对进宫不感兴趣的徐欣芮当即就点头同意了。
待齐钧离开了,她忙问玉碧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听了玉碧的描述,她不禁扶额,自己不会真中邪了吧!
静安道长被请到了侯府,老太君亲自陪着他来到雅园,徐欣芮知道道长进门的消息后忙从床上起来,稍微梳洗后就见道长进了院子,忙迎了出去。
静安道长先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手持八卦念念有词,这等权贵之家的院子在当初修建之时就找风水大师看过,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风水问题的,所以他转了一圈后只指了几个小小的摆设错误之后就对老太君和夫人道,
“此宅是安定之宅,未发现有什么大不妥。”
静安道长既是道士,对医术也颇为精通,来到正房外间坐下后,察言观色后又试过夫人的脉搏,详细询问了她这两天的梦境后,沉思过后道,
“夫人的八字能否给贫道一观。”
徐欣芮一听道长要自己的八字,不禁心里一咯噔,说来当日嫁的匆忙,她和侯爷还真没有合过八字呢,而八字之说自己虽然不懂,但是她倒是知道一个,相差六岁是属相相冲的,莫非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侯爷和自己犯冲?
静安道长接过夫人的八字后,一番掐指推算皱了眉头,这八字应是早夭之命啊!
“夫人这八字可是准的?”
徐欣芮点头道,
“我姨娘在世的时候对我说过一次,我记的真真的。”
不过她心里已经画了魂,话说自己的八字应该算哪个?原身的出生时辰?还是自己穿来的时辰?
静安道长看着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但是好好坐在眼前的夫人又低头算了一会,
“贫道能否看看夫人夫人的手相!”
徐欣芮的手纹清晰,难得的福禄寿全的手相,只是生命线上有一道明显的断痕,
“你儿时可是有过一次大劫?”
“道长真神了!”
徐欣芮一脸佩服的道,
“我八岁那年受了风寒高烧几天才退,然后稀里糊涂了半年方好…”
这老道士有两把刷子,不会看出自己这魂是外来的吧?
人的命运本就不是一成不变的,会命相学的人都懂这个道理,何况这位夫人的大名他也听说过,做的都是积德行善的行当,所以静安道长颔首道,
“夫人否极泰来,以后会福泽绵长的!”
徐欣芮紧张的心一松,笑道,
“那就借道长吉言了!”
静安道长又朝着齐老太君道,
“老太君,侯爷的八字贫道也要用一下。”
老太君听孙媳福泽绵长心里可高兴了,当下就把孙儿的八字说了。
只是静安道长掐指一算后,却道,
“老太君能否借一步说话?”
……
镇远侯进宫面圣解释了夫人累病了后,顺和帝看着眼里布满血丝的镇远侯笑道,
“你夫人也委实不容易,你好了后要多好好待她。”
这语气?齐钧有些诧异,自己怎么听出了些岳父那味?
对上齐钧有些疑惑的眼神,顺和帝语重心长道,
“你虽然受此劫难,但能娶这么个好夫人也值得了,前面有些事忘就忘了吧,你尽快把京里的人事熟悉一下,岳台县的早稻要收获了,朕准备出京前去一观,到时候你随驾前往!”
“臣遵旨。”
在镇远侯面圣时,御前街的‘安神香铺’今日重新开门迎客,信王一身常服手摇折扇进了门,木公子正在二楼桌案前读着信件,雪雁上楼来低声道,
“信王来了,他说上次买的香丸很不错,这次听说木公子调香技高一筹想见识一番。”
木公子放下手中的信件,拿过桌角处的铜镜,对着镜子理了理头上的发冠,灵巧的手指巧妙的理了理颈间的衣襟,对着镜子粲然一笑,雌雄莫辩,别样诱惑…
后院里,信王正在打量着四间调香室,没想到这小小的香铺子竟然藏龙卧虎,听到身后传来轻巧的脚步声,他回头对上了一张俊秀的笑脸,
“木笙见过赵公子,赵公子既是熟客也是贵客,不知今日想要什么香呢?”
“我倒是想要个心想事成香,不知木公子可有此手段?”
信王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木公子洒然一笑道,
“若是想黄粱一梦倒也简单,若是想梦想成真可就有些难了…”
“黄粱一梦…”
***
静安道长和老太君离开后,徐欣芮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和镇远候怕是真的八字不合的!机会来了不是吗?
她端坐在梳妆台前,笔墨纸砚摆满了桌子,她笔下的纸上一行行字从左往右写的很快,行间空的也很大,写完一遍后她开始在空的地方修改,简体字改繁体字,流水话改成之乎者也,很快一张白纸修修改改就涂满了,终于读来流畅了后把这张纸让玉碧拿着,自己又重新铺子张纸从右往左开始端端正正书写,首先三个大字‘和离书’!
玉碧拿着样纸的手一哆嗦,心里哀嚎‘姑奶奶啊!果然没有不敢干的。’
镇远侯到家就先回了雅园,玉竹看到侯爷进了院子忙回头朝里间道,
“小姐,侯爷回来了。”
“让他进来吧!”
徐欣芮靠着床头,脸上有着淡淡的倦意,看到齐钧进来后,眼圈一红,看着他的眼神有股压抑的悲伤…
齐钧站在门口住了脚,她这幅样子让他心里下意识的警觉了起来,
“静安道长怎么说?”
“呜呜…”
徐欣芮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道,
“道长刚才来了,他说我和侯爷八字犯冲…”
她边说着边小心打量侯爷的脸色变化,听说古人都很重视这个,娶妻都想娶旺夫的,相冲的是万万不敢娶的。
齐钧脸色果然沉了下来,心道,‘不是说请来做法事的吗?如何会扯到八字上去了?’看她气苦的样子,怕不是真往心里去了吧?于是他迈步来到床边坐下,难得柔声道,
“这八字是有犯冲之说,可也有破解之法…”
这反应不合预期啊?徐欣芮心里有些惊诧,不过还好她早做了准备,又拿帕子抹抹眼角,期期艾艾的道,
“可是八字不合对我们彼此都不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分开的好…”
齐钧只觉得心里无名火暴起,当即‘嗖’的起身,要找那臭道士质问一番,徐欣芮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可怜巴巴的道,
“侯爷,我嫁过来本就是权宜之计,现在侯爷已经恢复了,不如就放我走吧,以后侯爷娶个旺夫的好妻子…”
说着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
“还请侯爷签了这和离书,以后咱们就不用犯冲了!”
齐钧不敢置信的低头,伸手一把把那早准备好的和离书扯了过来,徐欣芮看他那大手伸过来忙迅速放手,心里祈祷‘可千万别扯碎了啊!’毕竟若是拿两张出来就有些可疑了点…
齐钧拿着和离书的手颤抖了两下,认真的从头看了一遍后,他慢慢的把和离书对折再对折好,还仔细的抚平了上面的褶皱后方收到了怀里,朝着床上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人唇角一翘,意味不明道,
“我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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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写得很好 床前明月光,更文上晋江,营养液浇灌,码字翻一番~】
【作者大大的脑洞棒,快来一瓶营养液继续头脑风暴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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