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身子皇后命——苏舒舒
时间:2022-04-05 07:26:53

  叶舒翻坐起来,想要说什么,开口只有一个单音,“你——”
  她的声音干哑晦涩,嗓子就像是被灼伤了一般,很难听,可她都顾不上,只是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白衣男人。
  男人放下了书,露出了俊朗非凡却又无比陌生的面容,他笑问,“你醒了?”
  叶舒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她转头看了看,发现这是一辆正在行进的马车,她无力地靠着车框,隔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是谁?”
  叶舒想不明白,她是如何从宁北韬手上到了这个男人手中的。
  萧衍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饶有兴致地反问,“你刚刚把我当成了谁?”
  叶舒转过头,没有回答他的话。
  萧衍也没有催促,看起来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并没有多重的好奇心,他再次拿起了书卷,目光随之回到了书上。
  叶舒掀开车帘看了一下,竟然看到了壮观的队伍,远远地有一些好奇观望的百姓,他们的衣着却与广陵和江宁的百姓有所不同……
  而她身处的这辆马车,正位于队伍的正中心,这样声势浩大的派头再加上明黄色的布置,足以让她猜出这人的身份。
  她的心沉了一沉。
  预感不怎么好,但她还是试探了一句,“多谢阁下相助,救命之恩叶舒今后必结草衔环以报,但我如今身无长物,报恩恐怕也只能等日后了。”
  萧衍看了她好一会儿,目光好似审视一般,但叶舒神情始终淡淡的,没有变化,他啧啧道,“宁北韬那般不舍你,但你离开他,似乎还挺高兴的,他若是知道,只怕是要伤心呀!”
  叶舒心沉了下去。
  她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她看着他,淡淡问,“你想要如何?”
 
 
第212章 
  不信天命
  萧衍并未回答她,还是饶有兴致地追问,“看来,刚刚你错认的人并非是宁北韬咯?我倒是好奇,你刚刚把我认成谁了?”
  叶舒闭口不答。
  萧衍虽未等到答案,但是眼中却带着猎人锁定猎物后志在必得的光芒,他嘴角带笑,只淡淡地看着她。
  叶舒掀开车帘想要走,然而帘子刚掀开,就有两把剑横了过来。
  她回头看着那男人,只见他仍然笑着。
  不能走掉没什么奇怪的,这人要是放她走才是奇怪了,她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默无声息地坐了回去。
  萧衍眸子深深,唇角却带着笑,问道,“丫头,不如你告诉我,你心里想的人是谁,我送你到他的身边去啊?”
  叶舒只看了他一眼,目光说不出是何意味,看了一眼后她便转过头,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飞扬的纱帘,没有回答他的话。
  萧衍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不悦,他堂堂南陈皇帝,还没有被这样忽视过!
  他带着威胁的意味说道,“你既不说,那我只能认为那个人是宁北韬了,既然这样,不如我把你送还给宁北韬吧?”
  这一次,叶舒都没有转头看他,她径直将他的话从脑海从摒除了。
  萧衍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厉喝道,“放肆!”
  外头跟车的人听到了这个声音都吓得一颤,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将皇上气成这个样子呢!他们不禁为那个女子捏了一把汗。
  然而面对发怒的萧衍,叶舒仍是神情淡淡。
  叶舒不是傻子,从她醒来后,这位南陈皇上一直就在套她的话,很明显别有所图,可她不想做他人的棋子了。
  萧衍凝眸看了她半晌,然而叶舒始终淡漠,仿佛从她醒来过,只有那瞬间误认他为别人时才真正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就变成了死人般的神情。
  他突然一把甩开了她。
  叶舒狼狈地趴在地上,但她神情没有变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像是一个任人操控的人偶,毫无生命力。
  她平静地爬起来,仍不吭一声。
  萧衍冷着眼看了她一会儿,但她没有回视他,他眼眸眯了眯,移开了视线。
  萧衍脾气虽然不太好,但是还不至于跟一个女流之辈斗气,毕竟他的目的是困住叶舒,用她来迫使宁北韬去夺权。
  至于叶舒怎样,他无所谓。
  可是,他很快就再次被惹怒了。
  午膳送来,叶舒没吃。
  晚膳送来,叶舒没吃。
  翌日的早膳送来,叶舒也没吃。
  他原本不打算管的,但是再任由她饿下去,就真的会活生生饿死了!
  他发现,她是一心求死!
  他一路让太医精心照顾她这么久了,怎么可能会让她轻易地死掉?
  萧衍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他不会好脾气地劝人进食,他看着被太监撤下去的饭菜,冷声吩咐,“停车!”
  随着这一声吩咐,车队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等待着萧衍的命令,只有叶舒眸子里没掀起一丝涟漪。
  这时候,萧衍突然一把扯着叶舒出了马车,手一扔,叶舒便滚在了地上。
  侍卫太监们皆面面相觑,虽然他们不知道叶舒的身份,但他们知道这女子一直待在皇上的车中,想必是一个重要的人,就这么扔出来了?
  啥意思呢?
  这里是山林地带,林中多碎石,夏日衣衫单薄,这么一摔,叶舒被硌得生疼,只是这点儿疼痛对于她来说算什么呢?
  她对他突然的举动感到意外,不禁蹙了蹙眉,但她没有求饶,也没有多的话,只对马车口的人说了一句,“你杀了我吧。”
  萧衍冷嗤一声,“想死没那么容易。”他的眸子阴沉极了,扫了一眼左右的侍卫,说道,“这个女人,朕赏给你们了!”
  叶舒蓦地睁大眼睛,他什么意思?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不禁朝他们的皇上看过去,这里虽然是荒郊野外,但整个队伍都有数百人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太好吧?
  萧衍冷眼睨着他们,目光带着十足的威慑力,“听不懂朕的话吗?”
  几人虽然有些犹豫,但到底不敢违逆他们皇上的旨意,犹豫了一下后,几人同时扑向了叶舒。
  热辣辣的天气,这个场面真是看得人燥热难当啊!
  叶舒想要抵抗,然而一想起自己身上碎骨子的毒,她突然就不想抵抗了。
  她没有自尽的勇气,就等着毒发身亡似乎也挺好的。
  然而直到衣裳被撕碎地不成样子,口水被沾到脸上脖子上,她的身体还没有任何的异常,并没有往常那种心如擂鼓的感觉。
  她的毒解了!
  意识到这个,叶舒就不再平静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被几个男人包围了,她绝对不想清晰地感受这般屈辱。
  “滚开!”她大病刚醒来,再加上久未进食,她的声音虚弱极了。
  眼前的这一幕看得许多人燥热得很,马车口的萧衍却勾了勾嘴角,他的目光满是淡漠,神情带着兴味。
  叶舒心一横,从身后摸索到一块石头,她狠狠地朝那个亲她脖子的侍卫砸过去。
  那个侍卫被砸了个鲜血淋漓,愤怒极了,差点儿一耳光就甩了过去。
  然而想到了皇上还在这里,而且皇上的意思也让人摸不清楚,他还是没有这个胆子……其他几个侍卫见他这个模样,都怔了怔,不禁停下了动作。
  叶舒趁着这个间隙,立刻后退,和他们保持距离,但石头还紧紧握在手中,警告道,“别过来!”
  几个侍卫不禁转头看自家皇上,只见自家皇上正兴味满满地看着受惊的女子,这下他们就算躁火难耐,也不敢动了。
  叶舒紧紧咬唇,看着马车口的男人,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萧衍好奇一般,说道,“死都不怕了,还怕这个?”
  叶舒凝着他,半晌吐口,“你……无耻!”
  立刻有个太监扬声道,“大胆!活腻了是不是?竟敢——”
  萧衍这会儿心情很好,他不打算与叶舒计较,只扬了扬手,那太监便住嘴了。
  这次他认真起来了,神情冷肃,语气沉沉,说道,“朕好不容易才将你从宁北韬手中救了过来,你欠朕这么大一个人情,不能不还,你若是现在想走也可以,先把朕的两百个禁军侍卫伺候好了,朕就放了你。”
  叶舒很清楚他不是在开玩笑,可她哪怕就是当场死了,也不可能答应这样的条件,她沉着眸看着他,“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萧衍正是在等她这个话,他唇角微微一扬,“朕不喜欢无用之人,你若是能证明你的价值,朕可以给你更多的选择。”
  叶舒沉默了。
  双手紧紧握着石头,已经流出血来了。
  她的手心本来就有伤痕在,那是握花篱的剑握出来的,此时伤痕再次被磨破,那种伤疤被揭开的感觉难以言说。
  可是,正是这种痛让她清醒过来。
  她只是错误地进入这个世界,错误地被老天安排了这么一场命运,错的人是宁北韬,为何她要死呢?
  在以前,她一直听信天命,只想帮助宁北韬走上那个位置。而现在,她只想让他永远也不要登上那个位置!
  她,不再信天命!
  人生有些事大概就是明知不可为而偏要为之。这一次,她偏要和老天爷斗一斗,就算粉身碎骨也无所谓!
  她定定地看着那个男人,坚定地说道,“我会让你看到我的价值!”
  萧衍看着她坚定的神色,嘴角扬了扬,说道,“朕很期待。”
 
 
第213章 
  花都白爷
  三年后。
  南陈花都白家。
  一个小厮步伐匆匆地从一座水榭中退出来,他的手上抱了一大摞文书一样的东西。
  小厮步伐匆忙却不凌乱,加上他手中一大堆文书,若是他换成太监的衣服,一定会让人认为他伺候的是日理万机的皇帝。
  他出了水榭后,将文书分为几摞,分别拿给了在此等候已久的三位管事。
  一边分,一边说,“徐管事、周管事、夏管事,这些白爷都已经批复了,请各位管事依照白爷的批复执行。”
  几位管事都人近中年,脸上带着经商之人的稳重与精明,但是在这个小厮面前,几人都客客气气的,应道,“是是……”
  分完了后,却有一位管事还在原地,他惊讶地问,“小随兄弟,我们船行的呢?白爷还没有批复好么?”
  这位名为小随的小厮回道,“明管事,白爷说了,现下眼见着快入冬了,河流都要冻结了,水道的事情不急,先缓一缓。”
  明管事立刻急了,但还是好言好语地道,“这几笔生意加起来将近百万两银子了,这可是大生意呀,虽然快要入冬,但船队来往广陵一次总是没问题的,只要我们入冬前送一次货达成交易,就不怕这笔买卖黄了!”
  不错,这些生意是与北越广陵城人士谈的。
  他是强调这几笔生意有多赚钱。
  小随无奈地叹口气,只好更加直白了,“白爷原话是说——”
  他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而后故意学做冷肃的模样,说道,“北越政权分立,局势不稳,不可冒险。”
  明管事还有些肉疼,“可是——”
  小随劝道,“明管事,您也知道,白爷的决定哪回变过了?再说了,白爷的决定就从来没错过呀,相信白爷的,准没错!您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多接一些其他生意!”
  明管事皱着眉,虽然不太情愿,但也被小厮说服了。
  至少小厮有一点没说错,白晔的能力出众,让他们这些生意场上的老手都只能望其项背。
  自从三年前白家这位流落民间的儿子被找回后,便带着一蹶不振的白家重新振作了起来,再加上上面有人帮扶,不到两年的时间,白家就把其他商行都吞并了。
  而今的白家甚至比当年鼎盛时期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晔这个名字几乎成了一个神话。
  据说他还受邀和当今皇上喝过茶呢!当然这是民间小道消息,真实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想起了这些,明管事再多的不服气都没了,他点点头应道,“我明白了,多谢小随兄弟。”
  水榭中,一张红木书案上摆着纸墨笔砚等物,是最寻常的布置而已。
  但若是懂行的人见了,必会十分惊讶,这些东西每一样都是珍品,还有几样是有钱都买不来的孤品,这么一算,这一套用品得价值连城了。
  不过,既然是首富白家家主白晔所用之物,自然怎么贵都不算过分。
  此时,一个身穿白衣、身形消瘦、面容清隽的男人正坐在桌边,正让太医悬丝诊脉。
  谁能想到,叱咤风云的白晔,人称一声白爷的男人,竟然就是这样一个看着羸弱的男人?
  很多人都知道,白晔在朝廷里头有人,而且身份不低,估计至少得是二三品官员,但鲜少有人知道,他上头的人其实是南陈皇帝。
  白晔顺着红丝线看着神色凝重的太医,不禁笑了一下,“太医大可不必这么麻烦,我又不是女子,我的手也不是碰不得。”
  他说这些话,颇有些自嘲。
  她的性别可无争议,但是所有人都认为她是男人,即便是为她诊脉的太医,虽然知道她女子身,但也只会当她为男人。
  太医却很认真,连连摇头,“白爷稍等,马上就好了。”
  白晔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将视线移到了湖面上。
  太医见她视线移开了,这才默默松了一口气。
  悬丝诊脉的效果当然没有直接接触来得好,他曾经有一次听从白晔的意思直接把脉,然而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那日他进宫向皇上禀告白晔的病情时,皇上凉悠悠地问了一句,“院判何时医术倒退了,悬丝诊脉诊不出病情?”
  他记得,那时皇上凉悠悠地看了他的右手好一会儿,就像是在考虑这只手存在的必要性一般,吓得他立马谢罪。
  这种事,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他是知道白晔女子身份的,也很容易猜到,皇上只怕心悦于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却能力出众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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