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的手指抽出的时候,一股铁锈味顿时在两人间弥漫开来。
常锦礼在黑暗中都一个咯噔,她匆忙半抬起上半身,去开了那昏黄的灯。
一瞬间,她都觉得灯光刺眼,闭了好一会才睁开。
任顾指尖上有淡红色的血迹,他脸上似乎有着一些不可思议的神情。
“我、我手指……”
常锦礼从未如此窘迫过,然而想到任顾是个大男孩,得明明白白说出来,他可能才会懂,不然说得太模糊了,就怕他误解了。
“不是,可能我月经来了……”难怪刚才任顾说她肚子凉的。
他在想什么呢,手指都没进去多少,怎么可能会破了。
况且失忆的他,根本就不记得两人没发生过实际的枪林雨弹。
也难怪任顾的表情这般奇怪,见他还举着那根手指,常锦礼脸色发烫匆忙拿起手帕就往他指尖上擦。
潦草擦了几下后,“快去洗洗。”
他乖巧地翻起了身子,就想朝洗手间走去,没走几步却想起什么,站在原地,“你、你那个带了吗?”
显然是没有的,常锦礼愁的也是这个。
她来医院的时候,哪还有心思想这个,衣服也是穿了好几天。
他们给任顾收拾了几件部队穿的衣服时,罗布的老婆倒是给她带了一套换洗的新衣服来。
谁都没往那方面去想不是,任顾这会看常锦礼的反应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现在大半夜的,也找不到店铺去买这个,何况总不能去问女同志有没有带这个,这个点大家老早就睡了。
任顾折了回来,从袋子里掏出他的一套衣服,“你穿这个,我帮个你脱下来。”
“不行,会弄脏你的衣服。”
“不要紧,我的衣服是深色的,看不出来。总比弄脏医院的要好。”
常锦礼这么一听,也觉得只能这样的,总不能让她站着睡觉不是?
任顾这会十分积极地就像摇着一条大尾巴的狼朝着她走过来,她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他拉开了衣服的拉链。
他又细心将床帘给拉了起来,万一给别人看到,就亏大了。
峰峦起伏上的淡淡粉色,还有常锦礼羞红的脖颈,让任顾的呼吸不自觉就有些变了。
然而他一直紧紧皱着眉头,指尖快速给她换着,目光也不敢在她身上多做停留。
常锦礼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给半跪在地上,给她扣着扣子,不禁问:“你眼睛看的和以前是一样的吗?”
“以前?以前不记得了”
常锦礼:……
“我说你眼睛看东西的色差和视力……”
“左眼有点点黑点。”
常锦礼点点头,知道应该是他的玻璃体有些浑浊的原因,她进而再问:“这个黑点是实心的,还是虚的?”
“虚的。”
至此,两人一边聊着,一边手上动作没停下来,很快常锦礼就将任顾的衬衫穿好了,长度几乎就是一条裙子。裤子都不用穿。
常锦礼站起来拍了拍衣服后,就想和他一起走去洗手间。
未料,任顾一脸严肃地看了她一眼,“我打水回来给你洗。”
常锦礼想着,这得来回多少次?直接就拒绝了,“我过去洗好了,这不方便多了么,又不远。”
“你听话。”说着任顾拿起桌上的牡丹花大铁红盆就走出去了,出去的时候常锦礼还听见了上锁的声音。
常锦礼:……
最后,常锦礼洗了三盆水,两人才再次躺回床上。
任顾也不知道哪里弄了个塑料袋来,垫在她屁屁下面。
常锦礼将手背放在自己双眼上头靠着,当真丢脸极了。
两世为人,都没遇过这么窘迫的事情。
现在没有月事带就算了,还得靠任顾的衣服苟着。
这还不算什么,换作是21世纪的她,哪能想到有一天,她得靠塑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