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被常永丰摆了这么一道之后,她还要承受王卓立提了离婚。
她就坐在地上,丝毫不顾形象大哭起来,哭到最后都有些抽搐吸不上气来。
路过的路人也没人敢来扶,大家都当看戏那般, 放缓了脚步, 四处张望着偷偷看她。
当面上的眼泪彻底干涸时, 她再也流不出眼泪。
她冷着一张脸, 站了起来, 拍了拍屁.股上坐脏的裤子, 抬头狠狠抹了一把眼睑, 再瞪了一眼棉花厂的大栅栏之后,才踩着坚定的步伐走了。
没有人能从她最后的目光里看出点什么来,也无人知道这个女人是从哪里来,又要走到哪里去。
这一走之后,留下给棉花厂茶余饭后的谈话,不过就是当日曾有那么一个辣妹子,大闹过厂门口,无非也就那点事儿罢了。
*
常锦礼和任顾正分头四处寻找着,四处已经逐渐开始黑了起来,别说任念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就连常锦礼看着黑洞洞的学校,她也有些害怕。
许多关于学校建立地的传闻,开始一一在她脑海里回顾起来。
这所小学,如果从高空看去,就可以看出教学楼是按八卦的形象来建造的,究其所以然,不用明说,该懂的大家都懂,常锦礼一想到这里,不禁也加快了脚步,从四楼的楼梯往下跑去。
操场!
她小时候上学最爱去的地方就是操场!
念念既然不在教室,也不在洗手间的话,在操场的可能性很大!
正当她飞奔到足球场去的时候,就在她拐角经过升旗台,就看见了任顾的身影。
他半蹲在升旗台下,而念念就坐在升旗台下。
是了,她没有想到。
她的爸爸是军人,她一定会优先找到国旗的!
她的心跳剧烈跳动着,有着因为刚才奔跑的原因,头顶处是迎风飘扬的国旗,两父女就那般平静地在底下,常锦礼的距离有些远,没听清两人在底下说着什么,她稳了稳自己的呼吸,这才朝两人走去。
念念很快就发现了常锦礼,任顾或许也已经发现了,但是他没有回过头来看她。
走近了,常锦礼才发现念念满脸的泪痕,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心疼。
她走快了几步,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将她揽入怀里。
即便刚才寻找她时的焦急,此时都尽一切可能都慢了下来。
她没有责备念念,也没有将自己的焦虑转接给念念,她平稳着语气问:“念念为什么这么伤心呢?爸爸妈妈都很担心你,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坐在这里?”
念念没有说话,她抓着任顾的手更加用力了,就连常锦礼都发现了,怀里的这颗小脑袋又开始无声的抽泣了。
任顾和她对视一眼后,叹了一口气。显然,比她早到的任顾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常锦礼温柔地抚摸着念念的头颅,又摸了摸她几捋卷飞出来的头发,“念念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可以和爸爸妈妈说的。是爸爸妈妈不对,这段时间再怎么忙,都应该多和念念聊聊是不是?妈妈在这里郑重和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妈妈,是妈妈忽略你了。是不是在念念需要妈妈的时候,妈妈不在,所以念念才坐这里的,嗯?”
念念哭得更惨烈了,几乎都有点透不过气来,常锦礼松开了她,听着她抽噎的声音,自己也忍不住有点红眼眶,她舔了舔嘴唇,狠狠吞咽了一下,忍了忍,轻抚念念的后背。
“没关系,哭出来就好了。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都可以说出来的。”常锦礼依旧十分有耐心又温柔地劝说着念念。
来了这本书之后,不仅任念成长了,她自己也成长了不少。
换作以前的她,基本不会有这般的耐心对待一个小姑娘。
更不用说,会去接纳一个小朋友,去学习如何和孩子相处,更不曾想到会在教育孩子方面下功夫,去研究。以前,在她的世界里,几乎事业占据了她大半的时间。
书中的世界,岁月静好,车马很慢,所有的一切都很真挚,因为他们值得,所以她也很用心。
她要感谢念念,不是她给了念念信念,而是念念教会了她该怎样用心的和人相处以及生活。
念念似乎终于崩不住了,本在忍耐的哭泣开始嚎啕大哭起来,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她没看常锦礼也没看任顾。
哭得伤心又不能自己,“我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我没有爸爸妈妈。”
常锦礼微微张着嘴巴,看了一眼任顾。
她又温柔地帮她撩了撩散落在耳边的头发,“胡说,念念不是垃圾桶捡来的,我们永远都是你爸爸妈妈。”
“李仁义昨晚和我说的,他说那个奇怪的叔叔就是我爸爸,是妈妈扔掉我的。”念念显然十分伤心,短短一句话,说得久了些,大张的嘴巴里,常锦礼竟还能分神看到她还有颗牙齿要掉了。
本来以为她是从哪里知道的,得知是李仁义这个小混蛋,张口就来,直接将常锦礼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