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是一股温热的小泉之水,缓缓流进心头一般,是热乎又轻柔的力量感。
今早开门的时候,就和何红英碰面了,她主动和常锦礼打招呼了,就像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奶奶今天在家里做家务,她就让何红英不用特意去了。
由于常锦礼对附近的环境还有念念的学校都很陌生,所以全靠念念在带路。
大抵是不愿意让何红英同行,所以常锦礼就多多鼓励她,赞扬她这次愿意主动和自己说出,不想和何红英同行的话语来,这是再建她敢于表达自己的第一步,过程虽缓慢,但是重在有效果。
孩子这般敏感,她们才需要给足她更大的耐心。
清晨的路上,还是很热闹的,有卖各种早点的店铺,也有国营的早餐店外头排起了长队的。很多人手中的粮票都等着兑换,对于花钱的高价包子来说,队伍就没有那么长了。
学校离筒子楼还是比较近的,门口里就一个老大爷在守着,和他打了声招呼,两人就进去了。学校的人不多,不知是学校位置的关系,还是学校的性质问题。
这个时间段,身边陆陆续续经过的有几十来人。孩子们穿得五颜六色的,基本皮肤都被晒得很黑,有的穿着胶鞋就来了。
进门后是一个水泥灌注的小操场,上面有一个篮球框架,架子旁有一个高空喇叭,铃声响了。
从小操场往教室望去,还是比较简陋的设备,和她所处的那个年代当然是没得比的。
念念被送进了班级后,她问了问经过的文老师的办公室后,别的老师给她指了指位置,她便独自一人走了上去。
负责念念的老师是一个很年轻的小姑娘,看上去比她还要年轻几岁,她第一次见常锦礼,不认识是理所当然的。
“这、您是?”文老师见敲门进来的是一名高挑的女子,不知她是哪一位学生的家长。
“老师,您好,我是常锦礼,任念的母亲。”
……
从文老师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果然不出她所料,念念在学校已经开始有了自暴自弃的苗头。如果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她就会变成一个小混混,和李仁义有所交集。
想到半小时前还可可爱爱的小孩子,将来会变成不学无术的小太妹,她就有些接受不来。
在经过文化板报通告栏的时候,她的余光瞥到了一副海洋图画,色彩绚丽,十分夺目。上面标着一等奖的名字,正是李仁义。
而李仁义的自述中,还有这么一行小小的字:愿所有人的思想都如广袤的海洋般,自由而富有时代性!
栏目下方还有校长亲自提的评语:该生多次获得学校积极分子的评比,更在一众比赛中脱颖而出,将来定是我校的一颗新星!
常锦礼缓缓停下了脚步,原主虽不爱李仁义,但是对于照顾他的日常起居,学习用品方面是尽足了作为养母的义务。就连他爱画画,她都花心思给他弄到过不少水彩回来,她看着这个名字以及这句话,隐约看到了何德美的影子。
书中不是说念念是恶毒女配么?既然如此,她就要养个高配版的“恶毒女配”给他们看看,高配版的能有多“恶毒”。
见时间还早,她决定再去一趟渔村,毕竟她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
王娟梅在加工厂里干的活简单,只需要将玩具狗的尾巴安装上去就行。流水线操作,一旦前面的人动作慢一些,就会堆积,卡住下面的人。
她在厂里工作能力不错,在拉上混了一个小组长当着。一条流水线有30人,平时哪里新手做不过来了,她就去那位置顶替,虽说人有些贪小便宜,但是厂里的玩具狗倒也是从没丢过。
今天主管不在,和老板出去开会去了。她给保安塞了两个粽子,就偷偷溜了出去。
去的哪里自然不用说,生产大队那里借来的三轮车就停放在厂里。
她骑着车一路风风火火地赶到李桂花的胡同里,再往里去,车子就开不进去了。
想起那天李桂花在村尾丢了的自行车,她寻思着这要是丢了,她可赔不起。
顺手从旁边那户人家的晾衣绳给扯了下来,绑在三轮车上,另一头自己拽着,直接将车就堵在了胡同门口。这要是有人偷车,一动她准能知道。
敲了敲门,没人应门,又用力敲了敲,“亲家在吗?我是锦礼舅妈!”扯着她那大嗓门就在门前喊着,刚喊一声,门就嗖地一声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李桂花脸上堆着笑容,“舅妈,来了啊?进来进来”今天温和的语气和那日盛怒之下的她,仿若两个人一般。
王娟梅刚走进院子里,发现院子一团乱。竹竿上的衣服经过还扬起了一阵灰尘,都不知道晾了几天都没有收进去。
李桂花见她手里牵着一根晾衣绳,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她嘿嘿一笑,将它绑在了院子里的一颗龙眼树上,这才进了正厅。
王娟梅见李桂花没有提起缝纫机的事情,她又有点心急,毕竟是从厂里溜出来的,所以就主动问道,“孩子他奶奶,我来拿缝纫机的,等会还得赶回去,在哪呢?”
李桂花似乎这才想起一般,“哟,这事怪我,我都忘了,不然昨晚就好将缝纫机给抬下来了。我一个老太婆的,腰不好,搞不动呀。”
王娟梅见她说起腰伤的时候,还扶了扶腰,连忙接话,“没事,我来就成,那您带路,我去取。”
李桂花显然有些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我给忘了,不然卫军在就好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