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村长再见。”
老村长等常锦礼走了后,这才有些反应迟钝,她家的不是儿子吗?怎么是闺女了?他赶紧又将小本子拿出来,在上头匆匆写下几句话,又贴身放回去,满脸喜悦摸了摸装着小本子的衣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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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锦礼刚走出村子,路过村尾舅舅家的时候,朝里看了一眼,眼尖地看到奶奶家的鸡笼竟然已经快空了。冷笑了一声,停下了脚步,又往回走了几步路,伸手推开院子门。
里头并没有人声,她细细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小脚鸡。走过去将鸡笼里的鸡都放了出来。她走进厨房,看到放在角落里的米缸,挪开木头盖子,直接从里面勺出了一大盆米来,将米缸都掏空了,双手捧着满满一盆米走出厨房,尽数洒在地上。
笼里的小脚鸡就像疯了一样,四处撒开腿奔跑啄食米粒,没多一会,鸡粑粑就撒了满院子都是,有些混着米粒粘在上头。
既然她连奶奶的那几只鸡都要贪,那就让她贪个够。
看着竹竿上晒的鸭肉干,她一把撸了下来,既然贪了她家的鸡,拿这鸭子就不怪她了。
提着满满一手绳子,转身又往奶奶家走去,将鸭肉干全部放到楼上,门窗锁好了,再慢悠悠地走下来。
没想到人还没走多远,就听见身后传来好几声呼叫声,“外甥女!锦礼!!”。
她停下了脚步,是王娟梅,转过头去。雨后的村落显得更古朴了一些,屋檐上陈年的灰尘都被洗刷下来了。远远看见王娟梅从后山的田里钻了出去,一路朝自己跑来。
身上套着一件干农活的格子脏布,身上全是泥。看得出来跑得有些急,水鞋上粘着大大小小的泥块,“哎呀,累死我了。”一边说着一边喘着弯下了腰,双手撑在膝盖上,一时说不上话。
“舅妈,是要和我商量房子的事情吗?”
王娟梅一听,就像鲤鱼打挺一样,立马就站直了腰身,干笑了一下,“哎呀,锦礼,你不是不知道小强就在这附近读书,真要搬,还是很多事的。哪像嘴巴动动,那样简单的事情。”
她话音刚落,唯恐常锦礼又说出些什么让人无法反驳的话儿来,那天不是没有领教过她的口舌,赶紧又匆匆说出来意,“我叫你是有好事和你说来着。”
“好事?”常锦礼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大相信的模样。
“对!我做舅妈的,当然十分关心你的个人大事。这我打听到陈家那院子里的儿子,他老婆死了快三年了,现在正单着,两个人娃娃都没生,我这一看,和你配不是正合适吗?锦礼,你听舅妈的,找个时间去见见,这人还是不错的。舅妈不会坑你的!”
常锦礼唇边噙着一抹笑,越听就笑容越大,连看向王娟梅的目光中都带着,一丝让人说不上来的感觉。王娟梅说到后头,都是硬着一口气说完的。
陈家院子那儿子,她知道。原主的记忆中,这儿子不就离李家几条街么?都快四十岁了,整个地中海的发型,油头满面的。
她现在才二十多岁,两人差了十几岁不止,人也长得有些油腻,关键经常在外头花天酒地的。
“舅妈,这次怎么就这么上心我的事儿了?”
“啧,瞧你说的。都是一家亲戚,见外了啊。况且对方条件是真不错,我才给你介绍的,你看啥时候见见?”
“当真这么好?”
“信舅妈一次,周末要不安排你俩见见,你自个儿了解一下情况。”
“这么好,留给表妹吧,嫁个好人家。肥水不流外人田,舅妈可得好生劝表妹去瞧瞧。舅妈和表妹品味相近,你喜欢的她肯定看得上。你呢,加把劲再游说一下,这事要是成了,我做表姐的,一定给个大红包!”说完常锦礼还笑得意味深长,这才转身走了。
“嘿,你怎么说话的,我这不是好心给你介绍吗?你怎么好心当驴肝肺!读那么多书,浪费钱,一点礼貌都不懂,活该离婚!”
常锦礼听着身后的叫骂声,又回过头来,“舅妈,你说我不懂礼貌,我可不认了。我还好心帮你喂鸡了,鸡好吃,就多吃点,现在的鸡都很有营养的。”说完不再搭理她,噙着一抹笑走了。
王娟梅当即朝地上呸了一声,当真恶毒,叫她女儿去,差了十几二十岁呢!也不看她女儿还是黄花大闺女,嫁一个鳏夫,瞧她常锦礼还说得出口!!气死她了!
谁知,当她回到院子时,当场发出一声惊恐地尖叫声。院子里的鸡满地跑着不说,地上那些可全是大米啊,她赶紧冲进厨房,发现那满满半人缸的大米竟被那常锦礼给倒光了!
买米的票子可比这一院子的鸡值钱多了!!她当真气得脸都黑了,“真是狗养的!”一边叫骂着,一边又心疼地赶紧蹲下身子,要扫帚将地上粘着鸡粑粑和沙子的大米给扫了起来。
就算剩的不多,洗洗还是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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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鹏城前几日突如其来的暴雨,让从羊城直接回香港进货的李卫军,被困在了香港。羊城那头说蔬菜供应链出了问题,因为暴雨的关系,趁机坐地涨价。
本来1斤生菜1斤3毛的,一下涨到2块1斤,加上运输成本,比香港的蔬菜都要贵了。在香港进货,也不过是2.4元1斤就足够了。
但是香港的土壤关系,种出来的菜没有羊城的好。这坐地起价的亏,他说什么也不会吃一口的。当场就和那家断了生意来往,那头立即就要求他必须马上将余款付清,不然就要闹上法庭去了。
李卫军这几天就在处理这事,简直就是忙到焦头烂额的。好不容易在香港寻到了可替换的供应商,酒楼生意却开始下滑。
一来因为菜品的食材不够新鲜,二来菜的种类减少了。李卫军只得出了门往屯门方向打了一辆的士,赶往罗湖口岸,要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