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看着他,一双浅蓝色的瞳孔眯了起来。
信你个鬼!
“说起来,你今日怎么自己出来了,又是自己偷跑出来的?谈昭呢?”祁支朝四周张望了一通,眼神一顿,伸手捻起了叶春渺脖子上的名牌。
“啧,我说呢,谈昭竟然肯放你出来,原来是设了这东西啊。他倒是舍得下血本。”
祁支放下名牌,指尖顺势在猫下巴挠了两下,“小鼻屎,我头一天出门,就遇上了你,是不是说明咱俩特有缘啊?”
小猫一脸嚣张气焰,恶劣地挑了挑胡须,“咔嚓”,张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哎哟,你这小猫,太凶了。”祁支吃痛地缩回手指,捏着自己的风流碧色衣袖擦了擦手指:
“可不能被你咬破了,咬破了以后可找不到媳妇儿了。”
叶春渺抬抬眼皮打量他。
今日阳光不多,蒙在云层里的日光浅浅落在少年的侧脸。
他嬉笑地挑着眉,笑得明朗,嘴角不大正经地咧着,一点虚弱都看不出来。
叶春渺想起自己方才在那厢房门口时,竟然对祁支的存在丝毫没有察觉,想来他修炼的妖术一定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这么一想,本因自己害他被谈昭一阵好打的愧疚感便消退了。
再瞧他一眼,穿得洒脱、神色恣意,也不像是要出逃的样子,倒像是随意出门逛街溜达听墙角的模样,极其不靠谱。
小猫鄙夷地甩了甩尾巴,扭头便跃下了石头,咩都懒得咩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
祁支忙追了上去:“诶你别走啊小鼻屎,哎哎,我就跟你开个玩笑,怎么就还走了,等等你祁哥啊!”
叶春渺一听身后人又喋喋不休地跟了上来,更是卯足了劲儿跑,可惜她四条腿加起来都没有祁支两条腿长,还没走出这院子,她就被祁支一把捞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不凶行了吧,你是最温柔的小鼻屎,你是全世界最温柔的小鼻屎。”祁支一边哄着,一边不由分说地薅掉了她头顶几根毛。
“咩嗷!!!!”
谁要当全世界最温柔的小鼻屎啊!!
你有病啊!!
叶春渺愤怒地一口咬在祁支胳膊上,可不知这姓祁的身上穿了什么铁甲,一口“哐当”下去,像咬在了一块石头上,差点没把她的牙绷掉。BBZL
“哟哟哟,悠着点咬,这可是我家祖传的透月纱,刀枪不入的。”
祁支笑着搓了一把小猫圆滚滚的后脑勺,脚尖一点,轻盈地跃出了院子:“走,祁哥带你逛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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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儿阴阴,未至河岸旺铺边的街上人不多,但小摊都还开着摊做生意。
沿街走过一个碧袍高挑的少年,手中还抱着一只尖脸的小猫。沿街摊贩热情招呼,少年张扬,也都一一招手回应过去:
“是是是,这是我家猫。”
“没,不凶,温柔得很!它可是全魔族最温柔的小猫咪!”
“没事没事,阿婆不用送糕点,我家小猫看看就行了,没流口水,没流,哎,这,好吧好吧,太谢谢阿婆了,小鼻屎,快跟阿婆说谢谢!”
“……”
我谢你妹。
叶春渺真想一拳呼他脸上,只可惜胳膊被祁支的瓜子袋压住了抬不起来。
好了伤疤忘了疼,说的就是祁支这种人,看来是上次被谈昭打的还不够狠,这么快皮又痒痒了。
少年怀中的小猫阴恻恻地磨了磨牙。
哼哼,等谈昭来找我了,看到你又掳了他的猫,我再哭唧唧表演一通,看他打不打你就是了!
祁支说着要带她逛街,但看路线却是有目的的。
穿过河岸拥挤的人潮,他径直走进了桥头人声鼎沸处。
这是一家酒楼,酒楼建得张扬,门口一口大酒缸子,插俩旗,一面写着“酒”字,一面写着“元”字。
四周喧闹,这处更甚。酒楼门口还有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各立两旁,眉目凶狠。
一人拦下祁支:“公子可有请柬?”
祁支擦了擦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黑色令牌,令牌上写着“谈”字,那男人一看,脸色骤变,赶忙将人请入酒楼。
叶春渺瞥过令牌一眼,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