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四肢矫健、步伐飞快,哪里有半点可怜的模样!
厨子懵了:“你、你别跑!!”
上次在岳府被人追杀过一次,叶春渺对岳府的地形已经有了些了解,利用身形娇小的优势,她三两下窜进了一个藏在草丛之中的老鼠洞。
胖厨子拎着鸡笼惊慌失措地追出来,向着另一个方向寻去。
叶春渺藏在墙洞里阴恻恻一笑:装乖卖可怜这一套对小猫咪来说,用起来果真是得心应手。
又念起,她是魔王谈昭的猫,岳家竟敢趁谈昭昏迷杀他的猫,岳家的野心昭然若揭,但她来岳府两遭,都没有发现什么内力深厚的高手,就凭那点家丁,够谈昭一根手指头打么?
叶春渺又想起上回给谈昭下竹玉青的那位天先生,谈昭昏迷这么好的机会,想必他也不会缺席,指不定这时候谈昭人已经没了。
正这时,一股熟悉的味道飘进叶春渺的鼻腔——谈昭就在附近。
她从墙洞中谨慎探出脑袋,确认了四周没人之后,循着味道的方向寻了过去,停在了一处偏院墙头枝叶缀杂处。
屋中窗沿半掩,人影绰绰,谈话声清晰地传出院子。
“岳大人,这是何意?”谈昭的声音冰凉,听着还有一丝孱弱。
叶春渺心中暗叹:可惜了,没死成。
岳天韦笑:“嘿嘿,我能有什么意思,魔君身体抱恙,险些再次犯病,哥哥心系魔君,走前还交待过我,要‘时时刻刻’盯着魔君,不能让他有丝毫闪失,这不是,我就救了魔君一命呢!”
谈昭嗤:“好一个心系本君啊,那你是如何得知本君在太方山屋中昏倒,又是如何带人上山掳走的?”
“那自然是太方山上的奴仆下山求救,我才这才上山救魔君去的。”
“是啊是啊。”是个女子声音:“伯伯也是为了魔君的安危着想,更何况……龄儿与谈哥哥,还有一纸婚约为履行,谈哥哥也不必——”
“说到那婚约。”谈昭打断了她,似是低嗤了声,嘴巴一贯恶毒:
“既然岳家执意要与我那坟里的爹结阴亲,那本君便唤你一声,后娘,如何?”
女子显然羞愤交加,嘴里“你”了半天,没说出连句的话来。
岳天韦一见他不好惹,声音也阴冷了下来:“魔君别忘了,岳家身处城东边沿,与魔兵营相距百里,魔君又身负重伤,无力行走,此时还是不要任性行事为好。”
“本君的猫呢?”
岳天韦愣了愣,像没想到这时候了他关心的还是这问题,随即暗暗庆幸捏住了魔君的把柄,笑面藏刀:
“哦,我怕魔君不在,那小东西挨饿,便将其一并带了过来,在膳房好好养着呢,魔君若是想再见到它,还是得好好配合我们一些呐!”
谈昭素来是懒得和人兜圈子、使表情的。但今日却出奇的兴致,他追问:“哦?岳大人的意思是?”
岳天韦也不客气:“两件事,这一呢,我大哥身子骨不好,在牢里待得想必难受,希望魔君能将他放出来。”
“第二件呢?”
“第二件,取消与仙派叶郦的婚约,与我的侄女岳龄儿履行婚约,即日完婚。”
谈昭敛下眼皮,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上黑戒,“岳大人的算盘打得是不错。”
“那是……”
“可惜,本君不接受。”
同一时间,叶春渺竖起了耳朵,警惕地趴卧在了墙头。
有脚步声靠近。
并非一两声,而是……一阵密密麻麻的轰鸣脚步声,夹杂着兵戎碰撞、衣袂簌簌、呼吸沉沉。
“给我拿下。”有人呵道。
一阵顿挫齐整声音应:“是!”
同瞬间。
低低念咒声,仆人惊慌错疑声,周遭院子推门阖窗声,几袭灰袍撞进院子里,须臾间便控制住了院中人。
两列灰袍人闯入院中,大方黑帽、灰布面纱,身形长而素朴,手中未持一兵器,通身也没什么灵力,却无端给人一阵诡谲的骇人之意。
叶春渺黑色瞳孔骤然放大——这装束她曾在下山历练时见过,余阁内塔十七煞,余阁内部最诡谲的一支弟子,他们没有灵力,咒阵却可与天下拔尖的几个相抗,就连谈昭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们。
这等阵容,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似要回答她的疑惑,只听得少年朗笑,一袭青袍撩着衣摆,慢悠悠从灰袍人之后走了进来:
“哟,热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