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淇尔没好气回道:“艾起山。”
喻听泉叹了口气,神情颇为遗憾,“唉,娘子寻弟心切,只可惜了今晚这花前月下的良宵了。”
姜淇尔头也不回地走了。
二人脚程不停,往东行了好一段时间,地势越来越偏僻,山势也越来越崎岖。终于见到一座山体极为荒凉的山,远远望去,山间笼罩着一股不祥的浓雾,木枯草荒,乌云更是铺满了整个天,月光稀薄得穿不过一丝丝缝隙,这便是艾起山。
喻听泉吹明了只火折子,光晕微弱的投射在二人身上,四周安静得连禽鸟啼叫声都没有,只有脚步落在残枝落叶上的沙沙声响。
这地方,还真是鸟不拉屎。姜淇尔平时加班也走过不少夜路,但是大城市灯火通明,较之真是天壤之别,她心里不免害怕,手心微微冒出汗,下意识地紧紧攥着喻听泉的衣角不放。
喻听泉又忍不住调侃她:“娘子对为夫可真是用情至深,片刻也离身不得啊,其实你也不用拽那么紧的,为夫不会抛下你的。”
姜淇尔赏了他一记大大的白眼,又想到此刻山里只有他们两个,等下冒个阿飘啥的出来还得靠对方解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配合道:“是呢是呢,我对夫君爱意绵绵,恨不得能时时刻刻寸步不离的贴着夫君才好呢。
”
喻听泉失声低笑,心中起了坏点子,脚尖微微一点,人倏地就飞身上去,姜淇尔眼疾手快,连忙攥着他的衣角追上,以为他怕自己纠缠真要抛下自己,慌忙道:“喻兄我开玩笑呢,喻兄我错了,我这人就是嘴贱,喻兄您可千万不能抛下我啊。”
“你怎么这么胆小?”他觉得招笑极了,心中不忍,伸手将她带上树顶,轻声道:“行了不逗你了,我就是想上树看看山况,你没发现我们一直绕着圈走吗?”
姜淇尔一颗心这才放回肚子里,疑道:“绕圈?有吗?这山上雾气重,你会不会看错了?”又忙道:“不不不,喻兄怎么会看错,我怎么可以怀疑喻兄呢?喻兄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下换成喻听泉语塞。他眺目远处片刻,道:“你猜我发现什么了?”
“什么?”昏天暗地的能看见什么?
喻听泉指着远处的一个方向,道:“虽然看着弯弯绕绕的,但是这艾起山居然离程家府宅不远,若是熟悉路况的,半柱香时间便能赶到,你说,这是不是巧合?”
姜淇尔打眼朝他指的方向看去,一片漆黑,什么也没看出来,只好附和道:“喻兄果然好眼力。”
喻听泉突然朝她比了个“嘘”的动作,屏起呼吸,警惕地盯着黑暗里的某处地方。
姜淇尔浑身细胞立刻跟着紧张起来,心中一紧:要来了吗?要来了吗?是凸眼大哥还是留血泪的阿姨?脑
中不可控制地播放起一帧帧山村老尸的画面,忐忑地捂着眼睛,突然感觉到旁边的人慢慢松懈下来,听他沉声道:“白耀。”
第7章 入梦
底下不知何时闪出了一条人影,黑暗中依稀能辨认出,正是应该在程家的白耀。喻听泉揽着姜淇尔的腰将她带下树,白耀恭敬道:“主子!”
“你怎么在这里?”
白耀回道:“禀主子,那程之敬不知在房里做了什么手脚,应该是放了令人昏睡之类的迷药,我进房片刻便察觉到不对,本来想去找主子的,旁边房里突然传出动静,就是黎柚姑娘的那间房,几个程家人鬼鬼祟祟地扛着黎柚姑娘出来,我便隐身暗中查探,一路追踪随其到了这里,没想到这山中雾气太浓,被困在这里无法抽身,四下寻出路时,就遇到主子你们了。”
姜淇尔忙问:“那黎柚呢?为什么他们要对黎柚下手?”
白耀面露难色,答:“属下失职,没跟上那伙人,也找不到......黎柚姑娘。”
喻听泉沉吟片刻,分析道:“估计我们的房里都被放置了迷药,只是程之敬没料到我们今晚会不在房中,至于黎柚,估计是功力低容易中招比较好下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将她带过来这边做什么了。”
姜淇尔气极,想到黎柚一个女孩子该有多无助,破骂出口:“程之敬这只老狐狸真是狗胆包天,我的人都敢动,他姥姥的,看我回去不把他们全家吊着打我就对不起我黎柚小宝贝。”
喻听泉看她生气跳脚的模样居然觉得颇为可爱,上前帮她顺了顺背,道:“眼下要
紧的还是先走出这迷阵。”
姜淇尔问道:“雾这么浓,怎么走?”
喻听泉在腰间抽出那柄墨扇,一下展开,扇页上凝着红光,他朝着浓雾运气一扇,雾稍稍分开了些,随后又重新凝聚在一起,愈聚愈浓。
似乎是在意料之中,喻听泉无所谓道:“看来武力解决不了,只能智取了。”他慢慢分析道:“我们从一开始就一直往山上走,半山腰处就发现被雾气困住,寻常人要是发现迷路了,做法通常不是原路返回就是调头下山,但却不想这山路怎么也走不出去,生生被困死在这山里。白耀,你刚才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白耀回道:“属下是一直往山下走的,可是总感觉是在原地绕圈。”
喻听泉墨扇一收,淡淡道:“那就对了,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之,走,上山。”
此路果然行得通,姜淇尔心急,脚步飞快,他们二人也紧跟着姜淇尔的步伐,片刻后就抵达了山顶。
姜淇尔四下搜索一番,又借着微弱的火光环视了一圈,疑道:“什么也没有啊?他们将黎柚带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