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娇往后退了一步,这会儿只能想到柳明雪可以帮自己了,于是又问道:“我阿姐在哪里了?我要见见她。”
令狐美负着手,气定神闲地走到王娇跟前,“你以为叫来柳小姐,我就不会继续跟你算账吗?今天就算是你父母来了,我也得让你认错道歉。你母亲应该教过你,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王娇又想坐在地上哭,令狐美忽然一声厉喝,“不准哭!”
王娇涌出的泪意顿在一半,硬生生被吓了回去。
“你哭是没用的,现在呢,你先跟她道个歉,再乖乖坐下来,按照规矩,跟她们继续玩,让她们玩尽兴了才能结束。”令狐美眼睛一转,看向明莺,“你们刚才玩的是什么?”
“是扔色子走棋。”
“可有加筹码?”
“只是玩耍而已,并无。”
令狐美一拍手,说道:“那这次就下注,输的人得罚钱,还得罚出去跑几圈。”
明莺笑道:“这就好玩了。”她转向旁边的几个侍女,众人皆心领会神,之前她们不会手下留情,这次就更加不会了。
王娇压根不想玩了,她水平太菜,次次都输,真的要玩,还不是得被她们玩死。
但这会儿还真的由不得她拒绝了。
旁边的几位少卿府侍女面色也很不好看,看这架势,她们此次出门带来的钱都得输光。
事实上也是如此,玩了几把之后,王娇一撒手,“我没钱了,不玩了。”
令狐美就坐在旁边观战,他吩咐侍女那笔墨过来,笑眯眯地说道:“没关系,你可以记账的。”
“还有啊,你现在应该出去跑几圈,跑完再回来玩。”
王娇不想去,但四周都是将军府的人,她哭着一张脸,出去跑了几圈,气喘吁吁地回来,满头大汗,坐下来还没有喘上几口,骰子咕噜噜地甩动声音又传来,“重新开一盘,该你走棋了。”
王娇整个人都不好了,中间又出去跑了几圈,跑完回来照旧开玩,几次三番下来,她终于被玩得崩溃,直接坐在地上,哭道:“各位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按规矩来,不耍赖,也不发脾气了,我们不玩了吧。”
令狐美见她这么快就投降,有些意兴阑珊,道:“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非要受折磨了才说,这不是自己找苦吃。”
柳明雪看着面前脸色阴沉的少年,依旧是一副胆怯害怕的样子,势将深闺小姐扮演到底。
“我还真不信邪了,天底下怎么可能有长这么像的人!”令狐符直接弯腰,把她衣摆卷起,又要去脱她的鞋袜。
柳明雪一边踢他,一边尖叫,“滚开,滚开,你怎么可以随便看姑娘的脚。”
令狐符用力按住她的脚踝,抬眸看着她,满不在乎,“你那时候天天光着脚丫和我去河里摸鱼,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拘泥,别别扭扭了,这可不像江湖儿女。”
柳明雪拿着帕子虚弱地抹泪,“我本就是深闺小姐,哪里受过这些,你不要污了我的名节。”她哭得脸色苍白,真像纸片人儿。
令狐符有些迟疑,苏芊可是个能骑马甩鞭,喝酒打流氓的小侠女,面前这个顶着一模一样脸的柳小姐行事作风确实是两个极端。但他想到这小妮子最会装,心想一定是装的,于是不顾她的哭泣,一把扯开了她的鞋袜。
鞋底下干干净净,那年跟着他去山中打土匪,结果踩中猎夹受伤留下的疤痕已经不见了。
令狐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细细看去,确实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疤痕。他怅然若失,放下她的脚。
柳明雪趁他愣神,踹了他一脚,令狐符也不挣扎,顺势坐在地上,一脸茫然,“你真不是啊。”
柳明雪弯腰拿起自己的鞋袜,把自己白白嫩嫩的脚重新藏起来,穿好靴子,又整了整衣装,面色涨红,“我说了我不认识你,你还硬要看人家的脚,我的清白算是没了。”
她趴在枕头上,呜呜哭泣起来。
令狐符看着她趴在自己枕头上的身影,娇弱无力,撒娇卖乖。这确实不是苏芊干得出来的事情。
老天,这是怎么了。令狐符连忙起身,忙不迭地道歉,“是我鲁莽了,柳小姐,真是对不起,你实在长得太像我一位故人了。”
柳明雪继续趴着,听他这样说,知道自己蒙混过关了,于是慢吞吞地起身,坐在床榻边上,用丝帕轻轻拭泪,“你现在可以放我回去了吗?可不能被人看到,不然我的清白就没了,说也说不清楚,这样子的话,你可得对我负责了。”
令狐符看着她说话的姿态,娇娇软软,温吞柔和,这可是苏芊最讨厌的样子了,一说起来就会冒鸡皮疙瘩的那种讨厌。
他抓了抓头发,哎,自己怎么会认错了呢!
“柳小姐,你可有同胞姐妹?”
柳明雪摇摇头,“并无。”
“这样啊。”真奇怪,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之人。令狐符起身,现在看来那什么江南山庄,也是苏芊瞎编骗自己的。
柳明雪悄悄看他,心想原来他也骗了自己,压根不是什么牧民之子,估计那什么胡苻的名字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