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雪这一巴掌,憋足了所有力量和怨气,打得自己手心都已经发麻。而王氏已经被甩得摊倒在地,半张脸馒头般肿起来,嘴角一抹血丝缓缓流下。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娇娇女,这般娇柔的女子何以有这样大的力气。
老太太也意想不到局势会急转而下,她惊怒地敲了敲竹杖,“放肆!”
柳明雪将包裹绑在自己后背,一边绑住袖子,一边厉声说道:“该放肆的都已经放了,你能奈我何,若非看在你是老人家,不然何止是这贱人,便是你这为老不尊的,我也照打不误!”
老太太几欲要昏过去,“混账东西,你从哪里学来的粗话,胡言乱语,哪里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你娘就是这般教你以下犯上的?!”
柳明雪冷笑一声,“大家闺秀?娇小姐?是你们逼得我不得不动粗,不然我这娇小姐恐怕早就被你们这狼心狗肺、蛇蝎心肠的恶人拆骨吞腹,连渣滓都不剩了,我还有机会站在这里与你们说话?”
她上前一步,一脚踩住王氏的手指,王氏疼得倒吸冷气,嘶嘶作响,艰难地说道:“大小姐,你饶了我罢!”
王娇在一旁看着,又惊又惧,想要冲上来护住自己母亲,又怕这入魔般的柳明雪,只能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老太太一阵头疼,命人把这小姑娘拖了下去。
柳明雪也没有和这个小孩计较,说到底,这作恶的是这些大人罢了。
“来人,家法伺候。”老太太立刻命人过来,不忍再看王氏的惨状。
王氏仍旧在那里倒吸冷气,匍匐在地,仰望着上方忽然变得高大的柳大小姐,她只恨自己瞎了眼,竟没有看穿这姑娘的本质,以致于疏忽大意轻敌了。
柳明雪一脚踢翻面前的花盆,“什么家法,你们不是已经将我除了族谱,算是什么家人。说起来,你还有什么权力对我家法伺候,嗯?”
老太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果真是野惯了,怪不得你父亲厌恶你至此。”
“呵,既然厌恶,当初何必碰了我母亲,让我母亲怀孕生下我这个孽女?!说到底,还不是柳桢他自己造的孽!”柳明雪心中大恨,霍然回头,便看到了立在院门口的人。
柳桢闻讯匆匆赶来,堪堪听到自己女儿这句话。他猛地立足,脸色已经惨白一片。
柳明雪眸中恨意转浓,死死地盯着他。
她宛若盯视仇敌的目光,令柳桢有些发颤。他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太阳穴那处开始突突乱跳。
家宅不宁,从他娶了范氏那一天,他柳家就从没有安生过。
“闹够了吗?闹够了,就从我柳家滚出去。”柳桢勉强稳住心神,不再与自己女儿对视,负手而立,面有薄怒,语气冷漠地下逐客之令。
柳明雪迈步,越过庭院,然后又像是想到什么,冷冷地说道:“我倒是要走,可惜你的老母亲,还有你这姘头,拦着我不肯放人呢。”
柳桢气得手指发颤,“女儿家说话怎可如此放肆。”
“你这会儿又要摆出父亲的架子,真是可笑。”柳明雪留给他一张讽刺的侧脸,径直从他面前越过,便往大门走去了。
柳桢立在后面,嗓音疲倦,望着她的背影,“你出去之后,不要说是我柳桢的女儿。”
柳明雪嘴中苦涩,没有回头,径直扬长而去了。
王氏已经起身,她捂着半张脸,不甘心地说道:“你就这样让她走了?她手里可……”
柳桢冷如寒水的眼神扫过来,王氏硬生生打了个颤,不敢再说。
“她已经与我们柳家没有任何关系,恩恩怨怨都已经了清,你们以后也不准再找她麻烦。”柳桢望着王氏,一字一顿,“记住了吗?”
王氏诺诺而道:“记住了。”
柳桢又看向老太太,“母亲,你也须记住。”
老太太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在自己儿子目光逼迫下,不得已只好点了点头,“以后不会再找这个小妮子了,我也不想听到她任何消息。”
“那便好。”柳桢朝自己母亲行了个礼,“儿子衙门那边还有事情要办,先走了。”
老太太无力地挥挥手,“你忙去吧。”
柳桢迈步出府,上了马车,又重新回到衙门。
旁边的马车夫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他不太理解,老爷听到大姑娘在府里被刁难,明明是很急地就跑回来了,结果还是把大姑娘赶出了家门。
老爷这一行为,实在令他这个家中老奴异常费解。
柳明雪立在巷子角落,眼神复杂地望着自己父亲离去。方才激动之余,她忘记了质问他为什么棺材里没有母亲的尸首。
她神情颓然地转身,迎面却撞进了一个早已有预谋的怀抱里。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把柳小姐写成主角了,捂脸-_-||我得让男主快点长大,这样就可以写主角的对手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