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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丫头们,秦念初自己也呆住了,心里后知后觉的泛上来一丝疼痛,绕着心口一圈又一圈地缠,缠得渐渐紧了,仿佛再喘不动气,逼得人蹲身下来。
“小姐你怎么了?”落葵首先发觉,立刻奔了过来,扶住秦念初。
“没事……”秦念初使劲喘了两口气,捂着心口缓缓神,“刚才突然心口疼,大约是昨夜酒喝多了。”
承露也过来扶她:“您可别再喝酒了,昨日是怎么了?突然那样放……”她大约是想说放纵,又觉得过分了,硬是咽了回去。
落葵却没在意,把话接过去:“是放纵了些,小姐是有心事吗?”
说完这句,又冲院子几个丫头吩咐道,“各忙各的去吧,过两个时辰来收衣裳。”
人散了,秦念初也终于撑着起身,坐回椅子上。
落葵看她不开心,有心打岔:“昨日不但是天贶节,还是回娘家的日子,记得小时候,每当这时我就跟着母亲去外祖母家一趟,还要在额前印个红点儿,辟邪求福,倒是有趣。”
秦念初抬眼看她:“「六月六,请姑姑」是不是?我倒是听过这样的习俗,却没经历过,如今我也该嫁了。不然,叫我兄长的孩子上哪里请姑姑呢?”
承露没听出她话里的难过,又跟着逗了一句:“小姐怎的忘了?咱们幼时也过这节日的,还要祭青苗神、虫王神,饮雄黄酒。”
落葵嗔道:“你可别提雄黄酒了,小姐哪能再喝!”
秦念初心口又疼了一下,没说话。
满脑子都是刚才米有自己给自己泼冷水的场景,他是得多绝望才会那样做?
可是,在任何一段亲密关系里,被留下的那个才最痛苦,正如她从来也不敢想在原来的世界里,向远会是怎样的辗转难眠,那时她不能未卜先知,是为无奈,可此时,她大约算的到自己迟早会有走的那么一天。因此绝不希望米有也是被留下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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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米有当时看着秦念初一脸急于摆脱的表情,便知道那不是醉话也是梦话了,原就失望过一回,何必再次求辱?
罢了,米有忿忿的想,大不了就把什么高倾远向远都当作她以前喜欢过的人。反正现在他们也不来往了,哼,谁是谁的替身还不一定呢!
可是,相比于秦念初冷淡的态度而言,这些谁谁都不怎么重要了。
因为,米有愤怒的发现,她再次回到了之前躲着他抗拒他的状态,米有消气之后也曾试着上前黏了几次,结果发现对方只是躲,不接招,也只好选择了再次退回自己之前高冷的模样。
于是,经过一夜同榻卧谈,倾心交流,原以为会更加亲近的两颗心,竟然再次僵持疏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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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第十卷 鸳鸯戏之 第231章 叔父提亲
六月十九是佛诞日,大齐王城里有许多信奉佛教的百姓。因此过的还挺隆重,有上天阶寺地藏寺这些寺庙拜佛求神的,也有在家备香案祷告的。
秦念初原本不信这些,可亲身经历了穿越,由不得她不相信这世上有科学不可解之事,于是也就想拜一拜。
然而,前番去天阶寺是同南宫丘岳一起,且遇上了诈死的骆问笙,后来去地藏寺祭祀,回来路上就被高倾远背后下黑手拘禁于牢狱。
因此两次都没留下什么美好记忆,也就不想再去一回,只在家请了一尊菩萨,摆上香案贡品,认真的祝祷一番。
秦念初跪在蒲团上,望着菩萨那普度众生的慈祥面目,叩了三个头,随即却想起来,正是去年的今日,骆问菱进了晏楚的房,引起了后面罚跪中暑香魂离散。而自己魂穿倚翠园,流落在这异世。
还请菩萨明示,如果这是因,那何为果?如果这是果,那什么是因?
菩萨不语,含笑相望。
秦念初知道,这样的祷告求问,问的不过是自身自心。
近来她忽然的不再干脆利落,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惶然的状态,日夜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明明知道有许多事等着自己做,却是一拖再拖,什么都不想做,很有一种混沌度日的散漫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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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漫无力的秦念初焚香祷告,求问自身,没问出什么来,却等来了骆家叔父婶婶。
他们彼此之间见过不止一次,对方亲自登门却是头一回。而且,登的还是邀月坊的门,也不知是不是默认了她这重身份的意思。
因是长辈,秦念初便出门远远的接着,一直将人迎到了自己的客厅内,又叫人上茶备点心。
婶婶握着秦念初的手,笑道:“菱儿快坐下,别忙了,咱们说说体己话。”
秦念初原也不知道他们为何上门,见她这么一说,也就乖乖坐下来,静等人开口。
骆家叔父闷头喝茶不言,婶婶看看他,又看看秦念初,迟疑了一下便说道:“原本这事我和你叔父也不好多管,只是前阵子藜儿来信,嘱咐我们多上心,你瞧这,都是亲戚同在这王城里,理当是互相照应,既然藜儿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