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秦念初脆生生地应一声,赶紧扯着他的袖子站起来,因时间久了腿酸,趔趄了一下,顺便把另一只袖子也扯了。
今天没喝酒,就这么下两两相对不免尴尬,秦念初自己也脸红了,更别说对面这位,他是早上踟蹰了很久,终于忍不住才又来的。趁着承露送上茶来,两人装作没事一般退几步到石凳上坐下来。
似乎是昨日出去吃饭开始,他们彼此间说话都不那么冲了,没有了习惯性的斗嘴。
可是,这一不斗了,反而没什么话说了,就这么的各自慢慢啜饮一杯茶,悄无声息,倒是树上蝉声阵阵,显得格外聒噪。
……
秦念初琢磨着怎么引出话题而不显得突兀,直接问,怕惹急了他,不明说,什么时候猜得透?
可是,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贯伶牙俐齿的她竟然迟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不远处的承露看着两人无语对坐,自作主张搬了棋盘过来打破僵局。于是秦念初呆了,不会,怎么办?要露馅!一着急,头上冒了汗。
然后承露再次自作主张递了把团扇过来。
承露你可终于做了件好事儿,秦念初默念,灵机一动对着南宫丘岳开口:“世子,这团扇还是不及折扇凉爽,可否再借我一用?”
南宫丘岳一边摆着棋盘,伸手往腰间一摸抽出来递过来。秦念初伸手接了扇子,眼睛却是一刻不停地盯着他的神色,打开,故意倾身往前靠靠,在他脸前头缓缓扇起来。
……
南宫丘岳将白子推给她:“你先。”
“不是黑子先行?”秦念初脱口而出?就算不会,基本常识还是知道一点的,难不成他忽悠自己?
南宫丘岳面有异色,于是又换了黑子给她。
然而无论黑白,反正她是不会,捏了一颗摆在中央,然后做思考状,实是借机琢磨怎么转移话题。
“按说你的技艺当以白棋与我对弈,为何又自谦取了黑棋,取则取了,又迟迟不落子,难道本世子还当不得与你切磋一番?”
那边厢幽幽开口,恰好提醒了秦念初。的确是曾经无意中看过一眼某本书上题过,古时围棋与现代围棋落子顺序相反。因此是白子先下才对,刚才脱口而出,几乎是漏了陷。
那位倒是没多想,只是语带讽刺:“我本想与你下一局水平相当的敌手棋,你非要自降身份选个高低对弈的饶子棋,难道是深知赢不了我?不若你干脆认输,我嘛自己高兴一番,不对外说去便是了。”
这番讽刺之语解释的够清楚了,饶子棋便是让对方执黑子先行,还好还好,刚才自己的表现说得过去,当下便借坡下驴:“我许久不下,技艺生疏,故而没有把握,世子若嫌时间难打发,不如行书作画?”一边说着,又往前倾了倾,顺手翻了扇子。
南宫丘岳无意间一瞟,劈手夺过扇子,定睛一看,面色一白,又一红!他终于看见了扇子上多出的那句话。
「秋水长山独念菱」,这句话是秦念初前天写上去的,一直试图看他的反应,想知道这句诗究竟是不是二人之间传递情谊之作。
不料这位当时接了根本没看,此刻才瞧见,眼见着他这脸色变了又变,却看不出什么意思,只好直勾勾看着他,想听他接下来说什么。
第28章 第27章--问藜来信
“果然如此!”轰隆隆门响兼一声暴喝,将院里几人都吓了一跳。
南宫玉容气势汹汹闯进来,身后跟了余嬷嬷以及几个人高马大的丫头。“给我绑了!”几个人一哄而上。
南宫丘岳立刻挡在前面:“姐姐,这是做什么?”
“你让开!”
“她病了所以我让她起来的,姐姐若生气,接着跪便是。”
“她病了,所以你心疼了?那昨日带她溜出院子是为什么?”
南宫丘岳不语,扭头与秦念初对望一眼,路上并未遇见旁人,是谁告密?
“大前日去马厩又是为什么?若不是看曙红那丫头自小服侍将军的份儿上,我早就不能留她,你如今又去,是可怜她这个下场,还是又动什么心思?如今她这样子,恐怕没有本事再帮你一回了!”南宫玉容语气咄咄逼人,将一系列事情抖搂出来。
秦念初尚在震惊之中,余嬷嬷已经带人走过来将她双手向后缚住:“夫人宽宏大量认了您的身份,老奴也就尊您一声小夫人,可您怎能这般贪婪,又欺哄我家世子年幼心善?”
南宫玉容忿忿:“休与她啰嗦,给我掌嘴,看她一张利嘴还能说出什么花样儿来。”
余嬷嬷应一声,抬手扇过来,秦念初根本来不及辩解什么,只下意识一扭头。
好在南宫丘岳又往身前一步伸手一挡,余嬷嬷的巴掌僵在半空中,没落下来。
……
“咦!”院门口一个丫头走进来,看着乱糟糟的一团兀自惊奇:“这是怎么了?”
众人皆抬眼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