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近来热闹的很。
先是科考放榜,后是三年一届的花魁选秀,此间还有不少官宦人家相看中了举的举子们,为着自家女儿的婚事和满门的前程盘算。
温千里和江百年就赶在了这么一个时候入城。
也不能算入城吧。
因为他俩刚到城门口就被拦住了。
守城的侍卫拿着张画像,对着温千里的脸左看右看,然后一声令下:“就是她!抓起来!”
……
还没等温千里的脾气彻底发起来,江百年就很有眼色的拦下几个士兵,很和气地问:“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去和上头的人说吧。”
江百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神里俱是不耐,偏偏还压抑着,装出一副没搞明白首尾的样子,他也就从善如流的让到一边,看着士兵把人抓了起来。
“还有这个!一起带走。”
于是江百年也被抓了。
他俩都没有反抗。
江百年看温千里那副任人摆布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索性就顺着她,随机应变。
这个小插曲引起了其他进城的人的围观,一群不明就里的群众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到底怎么一回事,也就没什么人注意到,一只白毛的流浪猫顺着墙角,大大方方的进了京城。
温千里被士兵带到了一个院子,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吧,一群穿着拿金丝绣了暗纹的黑衣的男人到了这个院子,带着她坐进了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
马车内的空间比较狭小,完全没有来京城的时候江百年雇的那辆大。
若是她自己一个人坐也就还凑合。但眼下她的左右各坐了一个穿的跟杀手似的男人,这滋味可就不好受了。
她本就怕热,现在又临近正午,没了江百年那么个跟冰块似的、走哪哪儿凉的家伙,反倒多了两个火一样热乎乎的东西。
艹……
阎王要是说鬼可以杀人,她绝对第一个干掉现在在自己身边儿的这两个。
马车的目的地是皇宫。
温千里被捂了眼睛,左走右走。
等眼前的黑色布条被摘下去的时候,她已经到了皇宫里的不知道哪一间屋子。
皇帝坐在主位上,左右两侧都是御林侍卫,她被人一脚踹在地上跪着。
温千里觉着那一脚踹的挺用力的,坚硬的地面磕的她膝盖有点疼,于是就顺势坐在了地上。
两旁的侍卫看的目瞪口呆。
“大胆!当今圣上面前!岂敢放肆!”一旁的太监操着一口尖利的嗓音呵斥道。
温千里懒得理会他,甚至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他。
她甚至盘了个腿儿,给自己找了个相当舒服的坐姿,然后仰着头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
鬓发苍白,五官端方。
生了一副帝王相,只可惜,垂垂老矣。
“你就是……温千里?”
皇帝一开口,满满的,都是多年居于上位的威严。
如果忽略掉他那因缠绵病榻,带的一丝命不久矣的气息。
“是……”
温千里轻而易举解开了绑在自己手腕上的绳子,站了起来。
一边的侍卫立刻冲上来按住了她。
她也不反抗,只道:“现在这个国家被你治理的挺好的。只可惜,你有些教子无方。我来这儿,也只是想亲自来告诉你一句,我救不了你。
别人也救不了。我不知道是谁跟你说了什么,亦或是谁把什么话带到了你的耳朵边。只是,人之生死,早有定数,还是看开些为好。”
……
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就连一旁的太监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便尖声道:“刁民!竟敢对皇上说如此忤逆的话!”
他放下尖锐的嗓音,转身噗通一跪,对着皇帝道:“皇上息怒。此等刁民所言,实在荒唐……”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他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