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江百年放柔声音,像哄小孩子似的,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纵容和偏爱,“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你最好是仅此一次。”
江百年很熟络的牵起她的手往前走,“羽剑门不会再来找咱们的麻烦了,那好歹是个大门派,拉不下那张脸,你就别气了?饿不饿?带你去吃好吃的?”
温千里翻了个白眼,被牵着的手腕一转,便从他手心里挣脱,“你少动手动脚的。”
“你刚才牵我的时候不是牵的挺理所当然的?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温千里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不怎么在意两人相处时需要拿捏的分寸了。
她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下自己对江百年的态度。
最开始遇见他的时候觉着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麻烦,烦人的很。
那现在呢?
嗯……
好像……已经习惯了。
“江百年……”
沉默许久后,温千里终于开口。
她的声音很低,但江百年还是第一时间给了回应,“嗯?”
“你教我转扇子吧。”
江百年手里的扇子很自然的转了一圈,他不解:“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学这个了?”
……
她可以不死不灭,但除了她,所有族群都有灭亡的可能。
包括作为神仙的江百年。
于她而言,温栈和萧明远是养她长大的人,她的存在本身就能证明他们曾经活过。
那江百年呢?
他要是不在了,有什么能证明他曾活过?还曾在自己身边待过呢?
随着旧识一个一个的老去、死亡,她的归属也从苍云山变成了地府那个冰冷可怖的暗地。
温千里突然发现,自己最怕的竟然不是无法灭亡。
是无处可归。
所以,是把江百年当成了一个归处吗?
也是,江百年是她死后这三十多年来唯一一个跟她相处了这么久的活物。
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呢?
江百年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你别……别这么看着我,有点瘆得慌。擅自牵你的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别生气……了?”
温千里收回目光。
她觉着自己想的有点多。
“没生气,想牵就牵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先顾好眼前。
“啊?”江百年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夫妻都当了,也不差这一点。”
这话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但又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他俩这夫妻当的名存实亡,哪里能跟真夫妻相提并论。
虽然得到了许可,但江百年还没脸皮厚到当即就去扯她的手,反而问:“咱们到底要在这儿待多久?”
这个问题他好像前不久问过一次,不过记不太清了。
温千里的表现也确实很奇怪。
她选在这么一个朝堂震荡的时候进京,却说自己不会掺和到皇位的争夺之间,入了京之后对凌霄阁和羽剑门这两个插手皇位之争的江湖门派也没有多做调查,对各位皇子间的势力也不甚了解。
难不成,是真的不会干预皇宫的事?
“嗯……再有……两三天吧,应该差不多。”温千里浅浅的叹了口气。
“两三天啊。”
“你不是没什么赶着要去做的事吗?急什么,等时间到了,你自然知道我非要来京城这一趟是干嘛的了。”她顿了一下,忽而想到:“你们天庭……就放任那个北大帝这么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