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的白月光是我(重生)——白清溪
时间:2022-04-05 08:51:32

  尹洪玉见她没有再抵抗,阴沉之色稍霁,但出声仍是呵斥,“京城都传遍了,我尹家女儿光天化日之下去戏楼勾引太子,尹湄,你可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你这样做,让尹茱怎么办?”
  尹湄听到他的声音只觉得耳边嗡嗡吵闹,可听到这话,她却是稍稍松了口气。
  尹洪玉是个聪明人,沈云疏给的这块牌子看来确实有用,只要尹洪玉能继续演下去,事情便有回转的余地。
  “女儿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尹湄低头,声音绵软委屈,“若说是戏楼那日的事情,那日我只是依着贵客的要求去送首饰,到了戏楼以后,发现那客人与旁人不同,浑身贵气逼人,他正挑首饰,恰巧又有其他大人物前去听戏,我身份低微不便在场,就离开了。”
  尹洪玉微微一愣。
  他蹙眉走近,盯着尹湄,呼吸不稳,“尹湄,去的那位大人物是何人?”
  尹湄抬眸,看向他手中的那块牌子。
  尹洪玉仿佛明白了什么,手指死死捏住了那块牌子,似乎心中正在斟酌又挣扎。
  尹湄看着他的脸色,假装担忧问,“流言不知是谁传出来,父亲,您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恐怕是要用此事损害尹家声誉。”
  尹洪玉听到这话,似乎想要继续说什么,可他似乎已经很疲惫,只无力的捂住了额头,似乎为了什么事情头疼不已。
  尹湄看到他的模样,知道尹洪玉此时已经接近于走投无路。
  她继续煽风点火,“女儿今日为了铺子奔忙,发现有人从中作梗,故意为难尹家的商铺,商铺原本基础不错,所以至今还可以勉强维持,那些无妄之灾,都是人力所为。”
  尹洪玉没有出声,他本就不指望尹湄能做些什么,让她来打理铺子也只是把她叫来京城的一个理由,听到尹湄说的话,他不置可否。
  他早就知道那些店铺出事的原由,根本不用尹湄来提醒。
  “不过父亲放心,女儿已经在尽力想办法。”
  “想办法?你能想什么办法?”尹洪玉瞪着她。
  “再过几月便是瑞王生母周太妃的生辰,瑞王殿下已经将选生辰贺礼之事交由我来办,在这期间,我会时常上门将东西带给瑞王殿下选看。”尹湄娓娓说道,不急不缓。
  “瑞王?”尹洪玉又是一怔,“怎么瑞王也……”
  尹湄点了点头,“当日瑞王路过月凝轩,刚好有歹人闹事,瑞王大义,帮我将那歹人赶走了。”
  “瑞王出手帮你?”尹洪玉此时看尹湄的表情异常复杂,他看了看手中的牌子,又看了看尹湄,嘴巴动了动,似乎想问她“那你又是怎么弄到沈府的令牌的?”
  可尹洪玉最后还是欲言又止,没有出声。
  尹湄知道自己暗示的已经很到位了。
  “来人,还不快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
  尹洪玉一挥手,一旁的丫鬟小厮皆是一愣,“还不快点,捆得这么紧做什么。”
  尹湄垂眸不语,心跳终于缓下来,她背后已经满是冷汗,刚刚她确实在赌,赌太子那边对自己的心思还不够重,赌尹洪玉的最后一点脸面。
  毕竟,将自己的女儿绑起来强行送给太子这种离谱的事,若是传出去了,他尹洪玉以后也没有脸面在京城立足。
  况且以赵成麟的性子,这样得来的女人,根本就没有任何乐趣可言。
  尹洪玉不笨,只要事情有回旋的余地,他都不会这样兵行险招。
  “好女儿,爹爹错怪你了。”尹洪玉佯装懊悔,蹲下身子亲自帮她解开绳索,“你近日好好替瑞王选首饰,家里的事你不必管。”
  “好的爹爹,女儿知道了。”尹湄与他二人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相似的东西。
  但是二人心照不宣,都没有再说话。
  尹洪玉将那块沈府的令牌还给尹湄,尹湄接过,露出了手腕上被绳子磨破的红痕。
  尹洪玉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尹湄和桃花二人回了房间,桃花刚进门便忍不住了,一面哽咽一面说,“小姐,你,你的手……”
  尹湄本来心绪已定,看到桃花抽噎的模样,鼻子一酸,眼泪也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没事……”
  尹湄肤色本就比一般人白很多,皮肤又娇嫩,稍稍一碰都会有红痕,更何况被那粗麻绳用力绑住摩擦,将她手腕上磨破了一大块皮,零星有些血迹沾在她的袖口,那手腕看着也是嚇人的一大片红。
  “看着吓人罢了,不疼。”尹湄反过来安慰桃花,“你别哭了。”
  “小姐……”桃花更忍不住了,哭得更凶,“小姐我心疼你。”
  尹湄无奈的笑了笑,“你哭得我都难受了,没什么事,现在状况还算不错。”
  “不错?”桃花几乎以为尹湄疯了,“这还不错?小姐,你是不是看了一天账册把脑子看坏了……”
  “没有。”
  尹湄没有跟桃花说起那个梦境,与梦境相比,现在她起码能够努力挣扎一下,有了瑞王和沈大人的名头,如今尹洪玉和尹兴就算要动手,也要顾虑一些,这种情况相对而言确实是不错了。
  “眼睛都哭肿了。”尹湄想要摸出自己的帕子替她擦眼泪,却发现早已没了帕子的踪迹。
  她微微皱眉,想起自己方才在沈府,似乎用那帕子给沈大人擦墨点去了,后来那帕子去了哪里,她也没注意。
  罢了,丢了便丢了。
  尹湄扯过桃花自己的帕子,替她擦了擦眼泪。
  “小姐,我们走吧,回徽州去。”桃花哭着说,“哪有自己父亲这样对女儿的,这样的事若是在徽州传开,认识小姐的人们用唾沫星子恐怕都要淹死他。”
  “傻丫头。”尹湄带着哭腔,脸上却笑,“你忘了,我们在徽州哪里还有家?”
  第二日,尹湄坐了马车去沈府看账,走到门口时,她怕又被那只大狗狗扑,小心翼翼地往里瞧了瞧,没有见到那只叫乌金的大狗狗,反而撞上了沈云疏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沈云疏似乎正要去宫里,他本就气场十足,今日他一身朝服在身,面容俊逸无双,阳光照着他精致冷峻的眉眼,却并不显得如何温暖。
  如今这副模样的他更加摄人心魄,让人不敢直视。
  好凶……尹湄心中暗想。
  她知道自己刚刚的小动作被他看见了,耳根一红,垂着头跟他行了个礼,“沈大人。”
  “嗯。”沈云疏简单的应声,“有事叫苍松。”
  尹湄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昨日还要多谢沈大人的令牌。”
  沈云疏似乎从她的话语间听出了什么,眼眸一动,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纤瘦弱小,其他地方倒是看不出什么,只是她手腕处似乎有些红痕若隐若现。
  “手伸出来。”沈云疏冷冷道。
  作者有话要说:
  尹湄:我帕子呢?
  沈云疏:假装看天……
 
 
第十七章 
  尹湄听到沈云疏的话,忍不住肩膀微微一颤,手反而往身后不由自主地缩了缩。
  她不禁想起自己幼年时在书院念书犯错,先生拿起戒尺准备打她手心时的模样,那位不苟言笑的老先生往往面无表情径直看着她,说一句,“手伸出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能把人吓得心惊肉跳。
  就跟现在的场景一模一样。
  沈云疏看到她瑟缩着不伸手的模样,眉头一皱。
  尹湄缩回手片刻立刻发觉不对,面前这是沈云疏,又不是什么先生夫子,她再抬起头小心地看他时,正看到沈云疏微蹙的眉头,沈云疏正眯眼看着她。
  尹湄觉得他的眼神仿佛在说,别浪费时间。
  一时间气氛安静无比,尹湄有些瑟缩,犹豫了几秒,还是缓缓地伸出手。
  沈云疏见她的反应,又想起刚刚她在门口小心翼翼冒头的可爱模样,只觉得好笑,可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之上,他目光却是一凝。
  尹湄的手腕纤细凝白,无瑕如上好的白玉,可有人在这白玉上暴殄天物,将这块玉磨碎了敲坏了扔在一旁。
  隔了一夜,尹湄手上的伤痕已不像昨日那样大片发红,而是变得青青紫紫,还有些血痂凝固,看起来比昨日更加可怖。
  尹湄觉得这种伤也不是什么大伤口,只不过擦伤罢了,养几天便能好,便没管那么许多,也没有缠上纱布。
  “怎么回事。”沈云疏冷声问。
  尹湄没想到他细问,她张了张口,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回答,难道要跟他说是自己的父亲想要将自己绑去献给太子,所以过程中被丫鬟小厮伤到了手?
  这件事情本就是家丑,并不如何光彩,况且她并不了解沈云疏,尹湄并不想说的那么清楚。
  “是我不小心摔倒。”尹湄轻声说。
  沈云疏静静地看着她,半晌,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些锋锐,听得尹湄心惊肉跳,“既然身子不适,今日少看些账。”
  “谢谢沈大人体量。”尹湄福了福身子。
  沈云疏不再看她,迈步离开了沈府上了马车,不知道为什么,尹湄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似乎气息之间更加凌厉了一些,比刚刚见着的时候更加吓人。
  沈云疏实在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人,明明外表是个清俊文臣,面容也精致到极致,却有种经历了杀伐鲜血、刀枪兵刃般的锐利和杀气。
  尹湄只悄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便赶紧跟着苍松进了府内,不敢再多看。
  正是清晨,可天气却依旧阴沉。
  自从那场雪之后,京城便仿佛再次进入冬日,天气冷嗖嗖的一直暖不起来,街上的行人穿着臃肿的棉麻褂子哆哆嗦嗦,街道上,一辆低调华贵的马车飞速行进,方向正是往宫里去。
  沈云疏坐在马车里,半阖双目,听着外头的马蹄声和车辙滚动声,手中把玩着一根银簪。
  那银簪看着很简单,单的一根,并无繁杂的饰物和点缀,只在最顶端的部分打成了云纹式样,十分耐看。
  那晚,她戴着这根簪子,乌黑的发丝凌乱的从树洞中手忙脚乱的钻出来,双眸含着水光,目光复杂的看着他,那眼神中带着疑惑、好奇……还有深深地惧意。
  沈云疏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银簪上的那朵云,微阖的眼眸中泛起一丝与他平日里冷峻无情赫然相反的缱眷和需索。
  快了……
  尹湄。
  沈云疏手指一动,那簪子便无助地掉落进他的掌心。
  御书房内燃着沉香,温而不燥,香气浓郁。
  沈云疏刚走进御书房,便听到“砰”的一声,一只铸金犀牛杯摔在他的面前,随即便是一声怒气冲冲地骂声,“郭元礼!”
  “奴才在。”一位个子不高,面白清秀的中年太监急急忙忙的朝皇帝跪下,声音中带着几分讨好,却并不显得令人讨厌,他脸上带着天然的笑意,朝着皇上笑着说,“皇上请吩咐。”
  “朕头疼地厉害。”皇帝发了怒以后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转的迹象,面上反而看起来更加痛苦,“都是些什么庸医!”
  “皇上您千万别动怒,您日理万机,也该歇歇……诶,皇上……”郭元礼看见沈云疏,忽然一滞,随即朝着沈云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并行礼道,“沈大人。”
  皇帝赵峥旭看到沈云疏跟自己行礼,赶紧道,“矜严请起,快过来,朕正有事,头疼不已。”
  “郭元礼,你出去候着。”
  “奴才遵旨。”郭元礼笑着应声,随后便退了下去。
  沈云疏与他擦身而过,二人都没有看对方一眼。
  御书房门轻轻关上,赵峥旭揉了揉额头,将面前的折子递给沈云疏,“你看看,有什么好办法。”
  沈云疏打开折子,迅速浏览过后,眼眸平静,“皇上,赈灾粮款贪污一案早已查清,吴尚书问斩,吴文敬元宵灯会刺杀皇上,也已经处以刑罚,那笔赈灾粮款怎会不翼而飞?“
  “朕也想知道!”赵峥旭气的几乎要暴跳如雷,“这简直是在朕的脑袋上作威作福,那么大一笔银子,如何能够不翼而飞!”
  沈云疏垂眸,静静等着赵峥旭冷静下来。
  果然,赵峥旭怒气发完了,便又颓了下来,灰白的发丝都有些凌乱,“矜严,朕交给你的事情太多,可此事,若没有你亲自去做,朕实在不放心……”
  “皇上请放心,臣可推举一人。”沈云疏嘴角微动,沉声道。
  ……
  天色渐暗,尹湄点灯看着账册,翻一页,便将手缩回袖子里。
  今日比前几日要冷,桃花早晨见天色不对,便将那小手炉带了出来,如今正好能用上,便塞给了尹湄。
  尹湄拿了这手炉,便不想扔下了,抱着不放。
  她今日满怀心事,有时不注意手翻得快,那账本书页刮着袖子,便带着她的伤口,弄得她手腕火辣辣地疼。
  “小姐,今日早日回去歇着吧。”桃花在一旁看着她,忍不住说,“反正沈大人都说了,让你今日少看些。”
  “嗯。”尹湄点点头。
  正在此时,前厅传来一阵说话声。
  “秦小姐请留步,沈大人真的不在府上。”苍松的声音越来越近。
  “你少骗人,上次你就是这么跟我说的,结果他就在府上。”一个女子娇软的声音传来,“苍松,我今日又不是来打扰他的,是爹让我来给他送些东西。”
  “秦小姐……”苍松十分为难。
  “你看,那不是有灯光吗?矜严哥哥一定在那处。”秦玉君伸手一指尹湄所在的偏厅,然后快步朝着那方向跑去,动作飞快,苍松想拦,又不敢对她动粗,根本就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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