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了会他的睡容和像小狗撒娇一样的哼唧,孟时笙的肚子便开始抗议开始咕咕作响。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一早上都在围着他转了,又是给他换衣又是换床辱,郎中来了还要认真听着他的病症,忙了一大早都要忘记自己还没吃饭了。
美貌也不能充饥,孟时笙准备将放在他眉间的手收回。
结果刚一转身便被拉住了手腕。
“别...别走。”
“不要走...”
孟时笙一惊,还以为他醒过来了,结果转身发现床上之人仍紧紧闭着眼睛,手却牢牢抓在她的手腕处,力气大到她有些痛。
她只好又转过身来,一根一根去掰他的手指,却发现怎么也掰不动。
没想到他睡着了竟这么黏人,孟时笙无法,只得放低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诱哄,试图让他放手。
“我不走,不走,你不要这么用力,我会很痛,乖,放松一点,放松一点。”
孟时笙感觉到随着她声音越轻柔那抓着她手腕的力气逐渐放松起来。
她见此更加放低了声音诱哄:“放松一点,我不走,不会走的,乖,不要用力....”
终于将手腕从他手中一点一点抽了出来。
云杏这时也送完吴郎中回来。
“奴婢刚才已经将饭菜送去厨房热了,小姐忙了一早上快先回去歇着吧。”云杏一见到她就立马开口。
“嗯,你也跟我出来吧,他应该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
两人一起去了隔壁,果然,桌上的饭菜都已不见了。
孟时笙坐在榻上歇息,见云杏时不时望向她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话就说。”
“没..没有,奴婢就是觉得小姐对那灾...林..林侍卫可真好。”云杏这才扭扭捏捏地开了口。
“你的意思是我对你不够好吗?”孟时笙见云杏那副扭扭捏捏时不时看她一眼又低下头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云杏平时都是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还头一次见她这样扭捏的。
“没有,没有,小姐就不要拿奴婢取笑了,小姐对奴婢也很好。”
“只是那林..林侍卫,是那..那样的身份,小姐对他也那么上心,小姐可真好,希望那林侍卫日后记得小姐恩情,要好好报答小姐才是。”
“只是..他那样的人,日后怕会是个白眼狼,小姐现在对他那么好,也不见他有回报,每天都一幅冷冷的样子,可见日后也不会有多大改变。”云杏说着愤愤不平了起来。
她不羞辱那灾星全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心里仍是看不起那灾星的,只是小姐平日对那灾星那么好,那灾星还不领情,每天一副冷脸给谁看啊,这不就是看她们小姐心善好欺负吗。
孟时笙没想到云杏竟能脑补这么多,还为她打起了抱不平,一时失笑。
“好了,你就别这么担心了,我自己心里有数,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我困了,你先下去吧,待会我醒了再来布菜。”
———
林宴安感觉自己身处一片混乱之中。
“是他,就是他害死了林老爷。”
“就是他这个灾星克死了林老爷,不然林老爷好端端的怎么会没了。”
“这样的灾星留着对我们全城都是祸害。”
“真是晦气,好好的上京城怎么会出现这样晦气的东西,滚啊,滚远点。”
“怪不得我这铺子生意近来总是惨淡,肯定是这扫把星在我这附近总是转悠把晦气给带了,呸,滚远点。”
一群人围着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小孩指指点点,那小孩一脸害怕地缩在墙角,任由菜叶鸡蛋碎石砸在身上,他没有任何反抗。
一颗石头扔在了他的额角,不断有血液从面上不停流下,那小孩却好似毫无知觉,只缩在墙角不停地颤抖,那些人见他流血便更加肆无忌惮。
“怎么还不去死啊,快点死吧。”
“就是,死了就是为民除害。”
那些人仍肆无忌惮地释放着恶意不知悔改,那墙角的小男孩抖的更加厉害了。
画面一转。
“嘻嘻嘻,想不想吃肉包子呀,给你吃。”一身着绸缎的小孩对着衣衫褴褛满面污垢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孩子伸出了手。
那满身污垢的小孩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想要去接那个包子,他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东西实在是太饿了。
“哎呀,不小心掉地上了,那就给我家狗吃吧。”那身穿绸缎的小孩将包子扔进了旁边的狗盆里。
“你要是想吃,就和我家狗去抢呀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快去和狗抢吃的呀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抢狗吃的哈哈哈。”
那小孩身后跟着的家丁哄笑了起来。
“就是给狗吃也不给你这灾星吃,还想吃肉包子,呸,你配吗?”
画面又一转。
倾盆大雨中,一群男子正在围着地上一少年拳打脚踢。
“今天一定要给你这灾星点颜色看看。”
“让你反抗爷,让你反抗爷,今天不打死你这杂种爷就不姓林。”
“哼,吃我家的用我家的,还敢不听话,进天一定要给你这杂种个教训。”
一群男子在雨中围着地上的少年拳打脚踢了起来。
第24章
“哈哈哈哈怎么样,知道爷的厉害了吧。”
“你这样的杂种灾星,我们愿意跟你教训你都是恩赐,你就好好受着,别总想着反抗,不然受苦可不是我们。”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呀,这杂种竟然还想反抗,真把我们当吃素的呐。”
“诶,他怎么不动了,该不会真的死了吧。”
“死了好啊,这全城的人都在等着他死,要是今天真死了那我们可不是为整个上京城做了件大好事?”
一群男子在雨中洋洋得意,还时不时地踢向已经被大雨浇透,躺在血水混着泥水的少年。
地上的少年脸被隐在雨幕中,看不清神情。
那群人像是还不解气想要将他拎起来。
“还敢瞪爷,不服气是不是?”那为首的男子拎着少年的领口,被他的眼神气的心里冒火。
这样的杂种竟然敢用这种眼神瞪他,简直是找死,他一拳挥在他的肚子上,再准备挥一拳时,一道缥缈的声音自前方传了过来:“住手。”
那男子被这声音一震,一时不察松开了手,手中的少年便又跌在了雨水之中。
地上的少年看不清那声音的源头,他只见一双白色绣花鞋踏着泥水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雨很大,他的附近都是脏污,那本纯白的绣花鞋在离他越来越近时也沾染上了他身上流淌出的血水,在那纯白的鞋头绽出了红黑相间的花色。
那群人在那穿着白色衣裙和白色绣花鞋的女子来之后便无暇顾及他,转而恭维起了那女子。
少年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那些起哄戏耍他的男子终于消失。
那白衣女子蹲下身来向他伸出了一只纤手。
“你还好吗?”那声音仍有些缥缈。
他没有理会那声音,也没理会那伸向他的素白手腕。
“这雨太大了,我先扶你起来我们一起先避避雨吧。”那道声音仍不气馁,伸手向他准备将他扶了起来。
他往后一躲避开了那只伸向他的素手,那双手太白了,让他不自觉地想避开。
他抬眼瞥了一眼那白衣女子,却怎么也望不见她的容貌,她的面容好似隐在雾里,他怎么也看不清,声音也太过缥缈,一身白衣好像是专门向他走来,来拯救他的仙女。
呵,拯救他?
他在心中嗤笑一声,不过又是捉弄戏耍他的把戏罢了。
他不再去理会那白衣女子,只躺在雨中任大雨洗涮。
要是真的能死在这场雨中就好了。
见他不领情,那白衣女子像是失去了耐心,直起身子准备转身就走。
“别...别走。”他心下一慌,下意识握住了那只素白纤细的手腕,却又不知自己为何要这样做。
“不要走...”声音再次不受控制地出了声,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一定要将她留下,仿佛放走她就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的手越攥越紧,却见她的身影越来越虚幻缥缈,逐渐变成雾气,在他面前越来越稀薄....
另一道声音却传了过来,像是隔着云雾,断断续续,隐隐约约地传进了他的耳中,他焦灼不安的心绪像是被那声音逐渐抚平。
“我不走,不走,乖,放轻松一点,我有点痛...”她说她不走,他握的她很痛,他逐渐放松了手上的力气,因为不想她难受。
“我不会走的,不会走的,乖,放轻松一点,放松一点。”
那声音不断传来,说着诱哄他的话,可眼前的背影却越来越虚幻稀薄,慢慢一点一点在他眼前消失不见。
他想起身将她抓牢,用尽一切办法都要将她留在他的身边,可大脑却逐渐昏沉了起来,意识逐渐模糊消散...
不是说不会走吗?不是说要留在他身边吗?
不是说只要他乖就会留下来吗?
他听她的话了啊,她痛他就松手了。
可是,为什么还要走,还要将他抛弃只留下他一个人?
骗子!
下次,一定要使尽所有方法将她留在身边,再也不要相信她。
一定要用尽手段将她绑在身边,哪怕她说会痛。
一定要留下她,将她困住。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丝念头就是要将她留下。
然后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
吴郎中说林宴安最晚下午就会醒了。
孟时笙从下午用膳之后便一直守在他房间里,可是直到申时末人也没醒。
孟时笙估摸着时间让厨房熬了药,自己无聊地坐在他床头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翻着话本子。
其实她本来想吃荔枝的,这时正是荔枝成熟的季节,可是剥荔枝太黏腻了,她还要用手翻着话本子,便放弃了荔枝转而端了葡萄过来。
很快一盘葡萄都要见底,她话本子也看了一大半了,床上的人还没有转醒的样子。
孟时笙有些担心,她将林宴安额头覆着的毛巾取了来,用手探了上去,另一只手摸在自己头上。
还是好烫,似乎没有降下多少温度。
但好在他不在说梦话了,蹙起的眉头也舒展了不少。
孟时笙正欣慰着,想着虽然发热没退下去多少,但好在还是好转了,看来吴郎中扎针还是有效果的。
再往下一看,床上之人纤长的睫羽就不停的颤啊颤,眉头紧紧蹙起,面上表情像是不太好受。
她想向他眉间伸去,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孟时笙面上一喜,以为林宴安醒了过来,低头望去,却见他仍是蹙着眉头皱啊皱,面上表情变化多端像是很是痛苦,额上不断有细汗闷出,流进他的发间。
握着她的那只手也很是用力,她不禁有些吃痛,凑近他准备将手挣脱出来。
猛然间,床上之人睁开了眼睛,孟时笙没有防备地撞进了那黑沉沉的眸中。
“你...你醒了。”
床上半倚着床柱拥着被子坐了起来。
那人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开口,见到两人相交的双手,快速将她的手甩了开来,像是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
面上还像是隐忍着什么,呼吸有些不顺。
孟时笙心中一梗,这不是你自己抓上去的吗!!!
还握的那么大力,现在醒了就立马甩开!
简直太过分了!
她心中有气,面上也不太好看,顿时将他睡着时对他的怜惜甩到了脑后。
她面色不太好,但却还是耐着性子将桌上的药碗端到了他面前:“吃药。”
那人却将头别了过去,无声地拒绝着。
“是准备让我亲自喂你吗?”
“出去。”林宴安却没有接她的话。
现在已是傍晚,屋内有些昏沉,烛光跳跃。
他半倚在床边,面容映在烛影之下半明半暗地,却仍是极为好看的,面色没有之前那么红了,却仍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耳尖甚至也氤上了红色,眼睛可能是因为刚睡醒,眼尾有些泛红,唇瓣干裂有些起皮,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美貌。
孟时笙在心中不断做深呼吸,告诉自己这是她的任务对象,看在他长的这么好看又生病了的份上,她得原谅他。
“乖,快把药先喝了好不好。”
“我让厨房炖了补粥,郎中都说你身子太虚了需要补一补,快听话。”
“是不是觉得药很苦啊,没事我这里还准备了蜜饯,你快捏着鼻子一口闷下,再吃蜜饯就一点也感觉不到苦的。”
孟时笙细心劝导诱哄着,就像是在哄一个嫌药苦不愿意吃药的小孩。
那半倚在床上的身影,在刚听到她的诱哄后,身形僵了一下,但只一瞬又恢复了过来,面色更加冰冷。
“出去。”
他不带任何感情地又重复了一遍。
孟时笙耐心快要被消耗完了,此时看他就像是在看一个不听管教的熊孩子。
“你喝不喝药”孟时笙耐着性子再重复了一遍。
床上的身影却仍别着脸不开口。
“不自己愿意喝,是准备让我亲自来喂你吗?”
“是准备让我喝一口,然后再喂你喝一口,是要这样吗?”
林宴安听见她这话,面色憋得更加通红,他再忍不住转过了脸颊,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你...”他面色通红,呼吸局促,像是被气的不轻。
“我怎么了?你到底喝不喝?”
“不喝我就要用自己的办法喂你了。”孟时笙收起笑意,语气有些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