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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别耽搁事情了。“想到昨日他淋雨回来的事情又气不打一出来,加了一句“你近来不都是很忙吗?昨日那么大的雨都要出去。”
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林宴安的面色仍未变,嘴角微微勾了勾:“没事,已经忙完了,我想和你多待一会。”说完眼含期冀地望着她。
来了来了又来了。
那种可怜无辜的小心翼翼的狗狗眼神又来了。
这人是故意的吗!
但是孟时笙此时已经累极,只想一个人舒服地睡会:“不必了,我想一个人待会。”说完没有去看他的神情。
林宴安见她避开自己的眼神,本来微微勾起的唇角慢慢垂了下去,眼中满含期冀的光也一点一点淡了下去:“可是.....”
他慢慢垂下了眼睫,遮住了黑眸,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
孟时笙以为他还要继续央求,没想到他顿了一下却将话题转了开来。
“那你待会起身之后想吃什么,我去让人安排。”那声音有些低低闷闷的。
孟时笙暂时没有什么胃口,想着要怎么回答时他却已经自顾自的报了几个菜名。
“酿冬菇炖、蜜丝山药、光明虾炙加七宝羹可以吗?”
孟时笙听着菜名都是她从前在孟府时喜欢吃的。
“简单清淡点吧,我没什么胃口,就简单的早膳就可以了。”孟时笙大脑有些昏昏沉沉的,听到这些完全没有什么胃口,想着早膳还是简单清淡点好。
“好,我去让人准备。”
林宴安的神情更加黯淡,垂在身侧的手指渐渐收紧。
是已经不喜欢吃这些了吗?
可是....这些年来他都是按照她从前的口味来解决三餐,可她却早就已经改了口味去尝试其他。
只有他还留在她从前喜欢的一切之中。
她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那要他怎么办?
林宴安有点不喜欢甚至是厌恶这种失控的感觉。
他想问,从前的不喜欢了那现在喜欢的呢?喜欢吃什么样的点心食物,喜欢穿什么颜色样式的衣物,又最爱什么妆容,可不可以都告诉他。
可最终,他仍是没有问出口,只说了句“好”,便披上了外衫将门掩上出去了。
再等一等,有耐心一点慢慢来,这些他一点一点都会知道的,所有和她相关的一切他全部都会了解的。
而她也会是属于他的,他得有耐心一点。
已经忍耐了这么久了,不能再出任何问题。
她已经有在给他回应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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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之后,林宴安每晚的住处便变成了孟时笙的房间,白日里他出去忙自己的事,到了晚上便回来宿在孟时笙房中。
虽最多只有亲亲抱抱其他的什么都再没有发生,但孟时笙仍觉得不如一个人自在,尤其是他晚上睡觉时总喜欢像只八爪鱼一样将她固定在他怀中。
起初旁敲侧问地暗示甚至明示过几次,但要么被林宴安装糊涂过去,要么就是避开她的话题。
总之,孟时笙晚间个人自由时间,无。
但好在也不是什么令她困扰的大事。
不知道是不是怕她无聊,林宴安自那日过后,会带她经常出街去逛。
丰城属于随州,虽与上京城都同是北方,但民风习俗街上售卖的物品却都与上京城大有不同,孟时笙觉得很是稀奇,一切对她来说都既新鲜又陌生,她到处都想好奇地逛逛看看。
在看多了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之后,她发现,丰城街上行人的衣物与上京城也有着一些区别。
她兴奋地将这一发现说给林宴安听,他微微勾着唇角侧耳耐心倾听,孟时笙看着他认真而又好看没有一丝敷衍的精致侧脸,心跳恍然间漏了一拍。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元旦快乐呀嘿嘿嘿
赶在最后几小时迟来的元旦祝福,新的一年都要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有钱哦,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第76章
二人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甚至比从前更加亲密。
孟时笙有时会在林宴安待在书房时去找他,听到她敲门后林宴安大多时候都会放下手中的事情来陪她。
但她却从未进去过书房里面,孟时笙心中隐隐对于书房有些好奇, 但林宴安从未开口提过让她进去里面或是不让她进去,孟时笙便也按捺住了心中的好奇心。
一日, 孟时笙又一次像往常一样去书房找林宴安,但站在门口敲了几次之后,里面仍没有回应, 孟时笙有些好奇,一般她敲三下,林宴安便知道是她紧接着就会出来了。
她又再敲了一会,里面仍是无人回应。
要进去看看吗?
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林宴安好像没有说过她不能进去书房里面看看吧?
孟时笙站在门口天人交战, 有一种要不要偷偷看看男朋友手机内容的纠结感。
不进去她心中实在是有些好奇,况且林宴安也没说过她不能进书房吧?
像之前他不说不想她出门便直接有说过不能出去, 也派了侍卫看守着,他没说进去看看应该没问题...吧?
孟时笙在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
然后, 伸手“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入目的是一面挂满各类书画字帖的墙面,右侧是一张花梨大理石书案,书案上堆满了各种笔墨纸砚, 还有厚厚的几层应当是公文书信之类的。
花梨大理石的书案左侧是一张书架, 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大大小小薄厚不一的书籍,还有成卷的书画和竹简卷起来整齐地排放着。
书房打扫的干净整洁, 一切书籍图画和青瓷花瓶,茶具都摆放整齐。
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
孟时笙对于林宴安平时看什么书有些好奇, 便径直向着书架走了过去。
但还没到书架, 在经过书案的时候发现书案上面有一张女子的画像半卷着放在案面,旁边放着的是未看完的公文书籍。
孟时笙被那般掩半露的女子画像吸引了注意力, 她向着书案走了过去,将那张半掩半露的画像拿了起来,放在书面平铺开来。
在打开的那一瞬间,孟时笙惊住了。
因为....画上的女子分明就是她自己。
但这还不是令她最震惊的,而是因为...最初她还未看到画像的样貌时便感觉对那画上人的衣衫像是有些熟悉。
等看到那画中之人赫然就是她自己的时候,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件水绿色烟纱散花裙不就是自己之前有段时间非常喜欢的那件吗,她有一段时间经常会穿。
林宴安会画她好像也不是那么令她震惊,毕竟古装偶像剧里男主画女主画像来表达想念也太常见了,所以她虽有些意外但也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情。
真正令她意外和不解的是,这件水绿色烟纱散花裙她印象很深刻,是林宴安离开后的第二年春末才送来府上被她一眼挑中的。
如果是别的衣裙她可能也看不出什么,但这件她当时一眼就看中,那年夏季穿过好多回,所以印象十分深刻。
林宴安怎么会画出一张她穿着他根本没见过纱裙的画像?
孟时笙心中布满疑云。
除非这幅画像并不是他画的,可是他怎么会有别人画她的画像?
而且孟时笙记得很清楚,孟修林每年只叫一次画师上府上来帮她画画像,且都是放在孟府书房,她也并不记得自己有穿这件水绿色烟纱散花裙画过画像。
心中的疑虑越滚越大。
孟时笙继续在书案上面来回看着,看了半天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线索,她也不好翻动他案面上的书籍信封什么的,怕有什么重要被自己翻乱。
正当她满腹疑云又毫无线索头绪的时候,视线扫过了一封露出来半个角的信封。
本来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但是孟时笙注意到那封信封的落款地址上写得是“上京”。
林宴安与支持五皇子,且夺嫡有他参与好像与上京的人有书信来往也再正常不过了。
但鬼使神差的,孟时笙将那封信封抽了出来,封面除了地址是上京之外没什么特别的,只写了“林郎君亲启”,信封早已被人打开过。
孟时笙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想太多了,不过是一副画像,有可能恰巧他只是画了他想象中她穿着水绿色纱裙的模样呢,好像也挺正常的。
时间过去的有点太久,她也具体想不起来那条裙子的具体细节了,但夏季的纱裙应该也都差不多吧。
说不定是巧合呢?
孟时笙在心里这样想着,犹疑着要不要将信封放回去。
但最终还是没有抵得过心中的疑虑,她将那封信打了开来,打开的那一瞬间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
或许是出于好奇想解开疑云,或许是别的一些什么。
打开信封之后里面只有薄薄两层信纸,再没有其他什么别的。
孟时笙将信纸抽了出来,在这时她还是有些觉得忐忑有些心虚感在的,总觉得趁着人不在看别人的书信有些不太好。
但等她看清信纸上的内容时,便只剩下了震惊。
信上的内容全部都是与她有关,她什么时候做了什么,见了什么关键的人,全部都是几个月内她身上发生的事情,简直就是她的一段时期生活活动总结概括。
信的最后是关于孟修林要将她密送至云州的事情,带了多少侍卫,又都会途径那段路线,全都写的一清二楚。
孟时笙说不清自己看到这封信纸上内容时内心的感受,她感觉大脑一片空白,除了震惊还其他思绪都像乱麻一样缠绕在她心底。
她怎么也捋不清,道不明心底的感受。
是厌恶恐惧吗?
好像也不是。
但任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情也绝对生不出开心喜悦的情绪来。
孟时笙的心中简直犹如一团乱麻,各种各样的思绪来回拉扯挣扎。
那日见到那一柜子崭新衣物、饰品、鞋子的那种微妙的违和感有了源头。
她之前一直好奇林宴安那日为什么会恰巧出现在那里的疑问有了答案。
那日她被救的巧合有了解释,根本称不上是巧合,一切都是他一路尾随才会在那么巧的时刻出手相助。
孟时笙揣测着林宴安的想法,是准备一路跟随她到云州,还是....他根本就没有让她去到云州的打算?
就算是那日没有山匪她也会同样被他带来丰城?
孟时笙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她努力说服自己或许是她想太多了,可是手上信纸的内容和那日的巧合根本让她无法将说服。
这样的书信来往到底时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究竟有多少封这样的书信以及她的画像或者是别的一些关于她的什么东西。
倘若真相真的是她猜测的那样,那她无法想象林宴安对她的感情到底有多浓烈多执着,或者是多....偏执...
他对于她的感情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两个人的分开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加重了这种执念,才会让他再在两人分开后还一直收集着她的信息和与她有关的东西。
孟时笙继续拆开那几一沓厚厚的信纸挨个查看。
果然每封信都是与她有关,据孟时笙揣测,这些信的时间间距大约在一至两个月左右会有一封,案面上放的大约只有五六封,其他剩下的信纸都是一些孟时笙看不太懂的大约是军事之类的吧。
但孟时笙有种直觉,这样的书信来往绝对不仅仅只有这几封,那条水绿色的裙子分明是两人分开的第二年她就穿了。
她转身去了书架,将最近的一副卷画拿了出啦展开,是一幅水墨画。
第二幅,仍然是一幅山水图。
孟时笙那紧紧提着的一口气,慢慢松了下来。
正当她准备将拿出来的画卷卷好重新放回去的时候,眼神无意间扫见了里面好像还有几个卷轴,孟时笙将最里面的卷轴抽了一卷出来。
她屏住了呼吸,缓慢地将那卷轴一点一点展开,慢慢出来的是一身藕粉色的冬日袄裙,再往上是一件带有毛边的对襟比甲。
孟时笙的心跳有些加速,她吞咽了一下口水,慢慢将那画上女子的容貌展露了出来....
是冬日穿着夹袄的她。
心跳停止了一瞬,好像在看到那些书信还有那幅水绿色纱裙时就早有预见,但亲眼看到时仍是有些不可置信。
拿出画卷后,孟时笙发现里面除了画卷还有一个金丝楠木做成的盒子,因那盒子带着锁头,孟时笙对立面装了什么不得而知。
但她有种强烈的预感,那个盒子是与她有关。
这几年间,孟时笙始终觉得两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可孟时笙此时拿着手中薄薄的信纸,和那十几幅的画像知道了林宴安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他或许根本没有想过放手要结束,而是在默默等待着时机伺机而动。
始终抱着这样执念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
孟时笙不得而知,也好像没办法共情理解。
这样的感情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沉重,孟时笙觉得自己好像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接受这么多的信息。
她没有将那些画卷全部展开,将展开的几幅重新卷好放了进去,再将外面的也都放好。
去到书案旁边将拆开的书信也全部都放回原处,她的心中所有思绪搅在一起乱成一团,她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捋捋刚才所看到的一切。
神色恍惚匆忙间,要离开的时候腰间的裙带不小心什么时候勾在了书上也不知道,向前一走带倒了身后一叠书籍。
孟时笙慌忙去捡,混乱之中,她发现了又一张泛黄的纸张上像是有她的名字。
她将那张泛黄的纸张抽了出来,看清的那一刹那,回忆涌上心头。
这张纸是孟时笙第一次教林宴安习字时书写用的那张纸,她还记得当时不知道要教什么,就先干脆教了两个人的名字。
出于私心,她还先教了他自己的名字,就是为了能让他对她印象深刻一些,再有那么一点点特别,好让她不要走上原身的结局。
泛黄的纸张上还留有海棠花汁液干涸的污渍,因时间太久早已有些褪色。
看着那干涸的污渍,孟时笙想起了两人刚认识的时候,想起第一次教他识字读书时的场景,还有那院中枝繁叶茂的海棠花树,以及大朵鲜艳汁液饱满的花朵。
孟时笙握着纸张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上面两人的名字工整对齐,虽纸张泛黄留有折痕,但却被人保存的很好,除了折痕之外没有其他任何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