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娘娘家的日常生活——予乔
时间:2022-04-06 07:12:53

  大宫女见状,忙叫人来把碎片给收拾了,大宫女伺候禧妃多年,是禧妃心腹,自是知道禧妃心思,知道她喜欢听什么,奉了宫人刚送来的清茶,顺着说道:“娘娘消消气,她们便是再多小心思也没有,还不是叫娘娘一眼看穿了。”

  早前的贤妃同样贤名,声誉极佳,可没人敢去贤妃面前问如何争宠的。

  禧妃听了话,心中的火气这才顺了点,伸手接了茶水,只怪在其他嫔妃身上:“你说的是,不过也是本宫性子好,脾性软了些,这才叫她们越发的不知尊卑,以下犯上了。”

  饮了口茶水,禧妃挥了挥手,叫宫中伺候的人都下去,只留下了心腹大宫女下来:“她们先前的话你可听见了,可有什么主意不成?”

  天子恩宠谁不想要的,尤其是禧妃这等入宫多年的老人,如今新妃们都入了宫不短的时日,甚至去岁入宫的都有了身孕,她们这等老人若是无宠,膝下又无子嗣,陛下如今尚且看在旧年的恩情上照拂几面,待以后人老珠黄了,这后宫里哪里还有她们的地位?

  缀霞宫那位庶女得了这泼天好运,禧妃自也是眼热的。

  大宫女细细琢磨了一番:“陛下轻易不到这后宫中来,若是只干巴巴的等着,怕是不易,何况奴婢听说那杨美人托了关系,找了一本律令书来,正巴巴的读着呢,还有偏殿的周常在,不也在练新琴了么,伺候的婢子说,周常在现在正学了那缀霞宫那位读书认字呢。”

  “读书认字?”禧妃眼中闪过不屑。

  宫中的嫔妃谁不会读书认字的?巴巴的跟着那庶女学,也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莫非她还能叫陛下也指点她?反正她入宫这么多年,也不过是头一回见陛下指点嫔妃学问的,但这种事,可一却不会有二。

  周常在注定是白费了心血。

  还不如人家杨美人呢,再背上几条律令来,说不得也能被陛下给召见了的。

  禧妃摆摆手:“不管她,本宫算是看出来了,她这颗棋子是废了,实在是蠢钝不堪,枉费了本宫去岁一眼相中她,还以为她有大本事呢,去岁入宫的那些,也只她擅琴,早前那淑妃擅舞,可是凭着那舞姿才入了陛下眼的,她若好好表现,未必不能学那淑妃一般以琴把陛下给勾着。”

  天子不轻易到后宫来,便是如今进后宫也是去永寿宫给太后请安,旁的宫里连坐坐都没有的,且陛下厌恶争宠的行为,想要见陛下一面实在不易,若是送东西物件去前殿,她又不如早前的良妃那般会针线,会写字。

  大宫女看了看禧妃,面上有些犹豫起来。

  禧妃眉心不悦:“有计你就说,本宫可没心思见你这般样子。”

  大宫女低着头,满是谦卑:“是,娘娘。娘娘,奴婢只是想着,娘娘在闺中时便习得一手好手艺的,不如也去打点那膳房,亲自给陛下做几道菜色,陛下若是知晓是娘娘亲自做的,必然龙心大悦,在心里给娘娘记上一功。”

  世家贵女们读书习子,擅书擅画,却无人会踏足厨房,禧妃早在娘家时便有一手好手艺的,只嫡女们皆言此等上不得台面,若是听闻一二便会讥讽嘲笑,十分瞧不上,禧妃怕被人嘲笑,自是不敢说。

  入宫后嫔妃们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皆以衣香鬓影,通读诗书,摆弄胭脂水粉为主,禧妃为了跟嫔妃们打好交道,融进嫔妃中,便只得与她们一般喜好,再不敢提这等上不得台面之事。禧妃不提,下边的宫人自也不敢再提。

  禧妃听闻做菜,头一个便想到缀霞宫那个庶女。当真是庶女出身,半点不在乎世家女的颜面,竟然亲自去膳房里做菜的,宫中的嫔妃谁不是打点好膳房里,吩咐下去便作罢,嫡女们多金贵的,哪有亲自踏足那等脏污之地的。禧妃最开始听闻便是这般想的。

  不说她,便是其他嫔妃们,在听闻后也都是嗤之以鼻,暗道为了争宠,那钟氏竟然连这等下等事都愿意做,庶女果真是庶女,当真是目光短浅,毫不顾惜身份。禧妃当时还跟着人一起评头论足过的,哪知前殿竟然收了下来,那钟氏还不时就往前边送。

  禧妃早便眼红了,跟其他嫔妃一般,自是都不肯承认的,只道这钟氏有手段,也就是靠着这些下等事博宠了。但禧妃自己心里不是不后悔的,若早知陛下会收,她何须不赶在那钟氏前边的?

  禧妃有些犹豫:“可是,如今早有那缀霞宫的在前边了,本宫再行此事,怕是要招人嘲笑了。”

  大宫女道:“可那缀霞宫那位如今也早便没送了啊,何况她做菜还得叫人指点,但娘娘做菜可不同,早就铭记于心了,陛下用过的山珍海味何其多,一尝便能尝出来谁做得更好,更用心了。”

  这到是,禧妃对自己的手艺倒是不怀疑,那钟氏才学了几日的?怕是连食材都认不全,还要靠人指点的,那味道能好到哪里去的?哪里跟她一般,从前在家中时为了孝顺祖母,特意学过的。禧妃怕的只是怕别人说闲话,伤了面子。

  如今陛下眼见着厌弃了那缀霞宫,她若是不抓住这机会,往后哪里还能在宫中立足的?禧妃再三思虑了两日,又细细推敲了一番,到底还是同意了。

  不过对外禧妃却不是这般说的,只说叫身边的婢子做菜,又单独要了灶台,把人都给遣了出去。

  钟萃靠在软榻上,下边彩蝶正替她揉着腿,她如今肚子大了,时常觉得疲软,腿也开始浮肿起来,再有三两月腹中皇子便要降生,秋夏两位嬷嬷是最上心的,每日恨不得再三查过才放心。钟萃除了在宫中走一走,多是卧在榻上安歇。

  芸香去膳房里取瓜果没取到,提了空食盒回来,讲给钟萃听:“姑娘你说奇怪不奇怪的,禧妃娘娘说叫她的宫女去膳房做菜,结果把其他人给撵了出来,不就是做菜么?姑娘之前也去膳房做过,可没这般的,莫非还怕人偷了师不成?”

  “莫说奴婢奇怪,就是膳房那边也奇怪呢,说是在膳房多年还是头一回见。”

  钟萃哪里猜得到的,在钟萃眼中,世家里金贵养大的嫡女们自是珍贵,便是江陵侯府中,府上的公子小姐们也是衣来伸手,连她们这等不受宠的庶女都用不着亲自下厨的,哪里会往这上边去猜。

  她想了想:“许是真的有甚秘方不便叫人知道吧,咱们用来白肤的方子便是秘方,膳食若是有秘方想必也正常的。”

  芸香一想倒也是这个道理,便把这茬揭过了。

  天子近日脾性难以琢磨,御前的宫人在伺候上便越发小心,连杨培也不外如是,他脚步轻缓的走进殿中,对着正在批阅折子的天子有些犹豫,不知当不当讲。

  闻衍头也不抬:“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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