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下午大宝去街上，我也想去走走，你要买什么东西吗？”年前的时候唐来宝就给了五十块钱给杜小舅让他买东西，杜小舅是一个勤俭节约的人五十块钱一块都没花，他本想去用这五十块钱去买一点水果糖果回来的，可是唐来宝都买了。
“没有，这么老的人了还能买什么东西啊。”这样的生活已经让杜小舅很幸福了，寄人篱下大半辈子了，这次过得最舒心了，也许他和大宝上辈子就是父女不然这辈子大宝怎么对自己这么好。
“你们年纪也不小了赶紧生个孩子。”男人有孩子才能站稳脚，如果自己有个孩子肯定不会被妻家赶回来，有个女儿才能分到田地。
杜衡脸一红很害羞，“大宝说不急，开春再说。”
“生孩子这种事赶早不赶巧，别听她的，赶紧生个孩子！”
杜衡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唐来宝不是，唐来宝甚至都不想生孩子，杜衡转移了话题，“小舅你会包粽子吗？”
杜衡从来没包过粽子，娘家人也不会让他碰，杜小舅倒是包过但很多年没包了手有些生了，“会啊，以前还在妻家的时候都是我包的粽子，你放心好了，明天我教你！”
杜衡有些期待明天，乐滋滋的叫杜小舅吃瓜子，杜小舅只好嗑了几颗。
初二是包粽子的日子，包子的叶子是村里人自己种的，年前的时候唐来宝就从她两个姐姐家里拿回了很多，因为粽叶已经晒过所以要先用热水煮软，让它再次活过来才能用来包粽子，二十斤糯米昨天晚上就已经泡上，把糯米倒到簸箕里沥干水分，然后晒上五香粉和食盐，绿豆和肥肉也要晒五香粉和盐。
二十斤糯米，四十二个粽子，一个半斤左右，一个大人能吃一个，煮粽子要用煮猪食的大锅来煮，把大锅清洗干净后将四十二个粽子放到锅里，加水刚刚没过粽子，开始点火烧柴，粽子要煮五个到六个小时，水沸腾之后转小火慢慢煮，保持水一直沸腾两个小时，然后就停火一个小时，换水换位置之后再煮三个小时就可以熄火了，第二天才会捞粽子出锅。
初三这天需要煮一斤稀米粥来喝水就足够，早上吃粽子，中午还是吃粽子，晚上才炒盘青菜和几块肉吃。
唐来宝自己吃一个粽子，杜衡和杜小舅两人吃一个，女性时代女人的力气比男人的大，吃的比男人多，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要承担家里一大半的重活累活。
四十个粽子都摆在天井的长凳上晾，粽子要晾干之后才留得住，大概要晾晒五六天，五六天过后隔一两天还是要拿出来晒，不然就会发霉长毛。
第15章 走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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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四这天本来是出嫁的男人要回娘家的日子，杜衡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他没有回娘家，初四这天也不是规定只能回娘家不能去姐妹家走亲戚，唐来宝为了防止她弟唐来容来自己家走亲戚所以今天特意去她大姐家，今天唐来容一定会去新石村走亲戚，唐来宝肯定所以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就带着礼物去了新石村。
唐来宝和杜衡到的时候唐来容已经到了，唐来容去了唐来才家，但唐来福已经说好了今年她们四个姐弟要一起吃饭，虽然要在唐来福家吃饭但是该给唐来才家的东西还是要给的，唐来宝先把两个粽子、一条猪肉、还有两斤糖果饼干拿去唐来才家。
唐来容和杨艾蓬在屋子里烤火聊家常，唐来宝放下东西就返回唐来福家，唐来容嫁到牛头村，从牛头村到新石村走最近的路要经过大石村，要走一个多小时呢。
唐来容嫁的这个女人有些精明，叫何载，认识的人都叫她大载，他们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何有，今年五岁，小女儿叫何岩，今年三岁，正在外边的晒谷场和唐来福家的小孩玩耍呢。
何载也认识新石村几个朋友所以在开饭之前先去和朋友聊聊搞搞关系。
唐来福怕唐来宝误会特意解释唐来容经过大石村的时候为什么不进她那里，唐来福越解释，唐来宝越觉得是那样，从小到大唐来容和唐来宝的关系就不好，和唐来才的关系最好，所以才会跑去找杨艾蓬说闲话。
“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唐来宝也不希望和他们的来往过于频繁。
“大宝你真的不要误会啊，小弟他从小就跟你二姐比较亲，我是大姐，初四回娘家他来我这里就只是因为我是家里的老大。”
唐来福一看唐来宝的神情就知道她误会了，在厨房准备饭菜的白小莲突然问杜衡扣肉的做法，上次杜衡他们请酒的时候做的扣肉的滋味到现在几个孩子都还一直念念不忘的，一直嚷嚷着要白小莲做给他们吃，小年的时候白小莲做过一次但味道差远了。
白小莲也不知道自己哪个步骤做错了，他也放扣肉粉了啊，为什么就是不好吃呢，三个孩子都说和煮熟的猪肉没什么两样。
杜衡哪里做过什么扣肉啊，为难了，出来跟唐来宝说了，说完脸都红了，急忙和唐祖平去菜园子拔菜，他肯定唐来福这个大姐对他的印象已经不好了。
果然杜衡一走远唐来福就板着脸质问唐来宝，“上次的喜酒是你做的，你一个大女人怎么能这么惯男人，平常晚饭是不是也都是你做的？”
唐来宝虽然没有说话但唐来福已经得到答案，“你这么惯着男人早晚有一天他会爬到你头上来！”
唐来宝一看唐来福就是一个大女子主义的人，谁规定一定是男人做饭啊，“他爬到我头上来干嘛，吃草啊，他又不是牛！我不相信你就没做过一顿饭！”
唐来福心虚了，“我是偶尔会炒菜，但你们不一样，他刚嫁过来你就这样宠了，以后他还不是要无法无天了！”
两个月之前还是一个又黑又瘦的男人，现在又白又嫩，那小脸蛋都比自己小儿子的脸蛋还要嫩！唐来福更加肯定杜衡是一个好吃懒做的。
“我都这把年纪了好不容易有个眼瞎的嫁给我，我对人家好一点怎么了，怎么了！”
对面唐来宝的质问，唐来福还真是无法反驳，这个小妹之前是不懂事，又馋又懒，从小到大连火都没烧过几次，能有娶到男人确实已经是一个奇迹。
唐来宝懒得再争辩什么去厨房教白小莲做扣肉，做扣肉选用上等的五花肉，冷水下锅把五花肉煮熟，没有料酒就加几片姜片和一小把青葱下去腥味，五花肉煮熟后放到冷水里收缩表皮清洗干净，沥干水分后在猪肉表皮上插洞，然后抹上酱油，放到热油里炸至金黄，再放到冷水里泡泡到猪皮起虎皮就可以捞起来切大块，然后放扣肉粉和食盐，把扣肉和切块的芋头放到盘里相间排好，最后放到热水上蒸半个小时就可以吃了。
蒸扣肉的同时将整鸡放到锅里煮，充分利用水蒸气是乡下人的智慧。
白小莲没想到做一道好吃的扣肉竟然这么麻烦，真是太麻烦了，以后少做，过节的时候偶尔做一次就行了。
四个大人都在帮忙准备饭菜，唐来福在处理鸡的内脏，唐来宝在炸鱼，白小莲和杜衡在处理蒜苗和青菜。
“大宝果然长良心了，连扣肉这么难做的菜都会做了！”白小莲真心夸唐来宝，唐来宝结婚之后就越来越像个人了，不像以前只知道吃和玩耍。
“街上不是有饭馆吗，去吃的时候看过老板弄过。”其实唐来宝是看美食视频学会的。
“阿衡可算嫁对人了！”
唐来福停了一会儿在心里嘟囔着，他是没嫁错人，我妹却娶错人了，从黑猴变成美男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真是掉到福窝里了！
唐来福心里不满还偷偷看了杜衡一眼，结果就被白小莲当场逮到，白小莲还能不知道唐来福的小心思吗，对小妹比对自己男人孩子还要好，帮她种田又种地的，如果不是她转了性子唐来福肯定要帮她种一辈子田地。
还说什么我只有一个小妹，我作为大姐就应该照顾妹妹和弟弟，不就是多种两亩田嘛，又累不死！
像唐来宝这种不务劳作的女人能娶到男人就已经是提前用了下辈子的福气。
杜衡不太会说话只是低头红着脸，大姐夫说的都是真的，他是嫁对人了，几乎天天有肉吃。
饭菜快要准备好的时候，唐来才一家和唐来容来了，唐来容还特意瞅了瞅这个三姐夫，瓜子脸白白嫩嫩的，五官很有立体感，长得果然有几分姿色，怪不得能把一头懒猪变成一头勤快的牛。
四家人坐两桌，唐来福一家和唐来宝一家坐一桌，唐来才一家和唐来容一家坐一桌，四个菜，芋头扣肉，鸡肉炒蒜苗，鱼块红烧豆腐，白菜鸡杂汤。
唐来福想缓和小弟和小妹之间的关系特意大声地叫唐来容多吃块扣肉，“扣肉是大宝做的，小弟你可要偿一块！”
“小姨做的扣肉最好吃了，比爸爸做的好吃几百倍！”
唐来容来走亲戚就是为了吃一顿，当然会吃扣肉了，夹一块很好吃，然后给两个孩子各夹一块。
饭桌上全靠唐来福一个人活跃气氛，唐来才偶尔也会说一两句，唐来宝几乎没怎么听他们闲聊只顾吃饭，杜衡害羞不敢夹菜，她就给杜衡夹，唐来福看到了对这个三妹夫更加不满了，吃个饭都要大宝帮忙夹菜，晚上洗澡的时候肯定也要大宝帮忙搓背。
“杜衡你能嫁给我家大宝是你的福分，你可要好好珍惜，做人做事千万要勤快，勤快的男人才有肉吃！”唐来福必须当众提醒杜衡。
从小听惯这种暗话的杜衡自然能听出这话的意思，但唐来福可是他女人的大姐他可不能顶嘴只是把头压低。
吃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这种话！唐来宝看唐来福的眼神带上了不耐烦，“是勤快的女人才有肉吃吧，我不是已经勤快起来了吗，从懒猪变成了勤快的壮牛，大姐你就不要教训我了，小孩子都在呢，给我一个面子！”
除了白小莲之外所有的大人都以为唐来福是在借着杜衡教育唐来宝，要唐来宝以后要勤快种田种地。
第16章 被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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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莲踩了唐来福一脚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再瞎叭叭，这是人家的家事，你虽然是大姐但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啊！男人也是需要尊严的，大宝都这么维护杜衡了，如果再说下去肯定会吵架。
“她喝多就会乱扯，来，小妹和小妹夫吃鸡肉！”白小莲特意做一次像爸爸的好大姐夫。
唐来福见此只能闭嘴，不过她已经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和唐来宝好好说说关于养男人的事。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饭桌一散，杜衡立即给几个孩子压岁钱，七个小孩一共要给七块钱，唐来宝当着唐来福的面夸唐来才家的孩子乖巧听话又每人给了他们一块压岁钱，唐来福没多想，二妹家的两个孩子学习成绩确实比她家的三个孩子好，确实应该奖励。
唐来福看不出来，白小莲可看得出来大宝这是在做给她这个大姐看呢。
唐来宝虽然偏爱二姐家的两个孩子但大姐的孩子也不敢问她要压岁钱，昨天他们跟爸爸去外婆家三个姑父只给他们每人五毛钱而已，小姨和小姨夫可比他们大方多了给了一块。
初六这天晚上唐芳上吊解脱了，因为没有满三十六岁他家人也只是请来一个道姑念了两句，放了两串鞭炮也就用草席把人抬到山上给埋了。
之前唐老倪一家也知道了弟弟有轻生的念头，他们也轮流安慰开解过，但人最终还是趁他们不注意的晚上在房间里上吊了，虽然难过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感觉，人一生下来就注定要吃尽各种苦头才能离开，弟弟有勇气提前走了，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晚上杜衡躺在床上耳边仿佛又听到了唢呐的声音，抱紧唐来宝才没那么害怕，“大宝你说年轻轻的一个人怎么会想不开呢？”
“听说是因为在城里打工的时候失恋了。”唐来宝没谈过恋爱无法了解失恋给人带来的痛苦，那应该也是一种比死还难受的压抑和痛苦，所以很多失恋的人都会有想用死亡来结束这份痛苦。
“失恋？失恋是什么啊！”杜衡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也不知道什么是失恋，只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
“就是被女人抛弃的意思。”
被女人抛弃那不就是离婚吗？离婚不就是没女人吗，小舅没有女人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如果你和我离婚了把我给抛弃了，我去讨饭都不会上吊！唐芳实在是太傻了，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在这种事情里钻牛角呢！”
在杜衡看来能进城找活干的人都异常优秀，他们都是乡下最有本事的人，唐来宝可不是这样认为的，“只要上过小学认识字的人都可以进城打工。”
小学认识的字已经足够打工用的了，普通人只要小学毕业这辈子生活所需要用的字都已经学会，初中时期的语文课只是学习阅读感想和几个日常生活不常用的字。
“那也很厉害了。”杜衡连小学的大门都没进去过。
“怎么，难道你没上过小学？”
杜衡有些自卑，“没上，但我小舅上过，我还是认识几个字的，都是小舅教的。”
“认识字就行了，上不上小学都无所谓。”唐来宝认为那些不爱学习的农村小孩认识字不让别人骗，再会算简单的加减乘除就行了，这样就可以出去外边的世界打拼了。
新年很快就过去了，新年过后还有差不多一个月才开始种田种地，在这半个多月里乡下人还是挺闲的，偶尔上山打一两车柴火，小孩子到田野上放牛，大人东摸西摸的，一整天也没干什么事。
杜衡吃完早饭之后才把家里仔细打扫一遍，给擦的瓶瓶罐罐都擦起来，该洗的衣服统统用打井水洗干净，杜小舅则坐在客厅里开着门缝衣服，有些只是爆线破几个洞的衣服和裤子缝两下子还是可以继续穿的。
杜衡洗好衣服才十点多还没到吃午饭的时间，便到田里去看看马铃薯和萝卜。
田里的萝卜和马铃薯长得很喜人，萝卜已经有大人的四根手指这么大，等过两天天气好了就可以拨回去刮成丝晒干然后收起来，吃的时候再拿出来泡水下锅放油炒就可以了，干萝卜丝镇上也有买但是有些小贵，一般都是三块钱一斤。
前两天唐来宝去网鱼家里还有一条草鱼，杜衡打算今晚煮鱼吃所以挑了两个大萝卜回去，杜衡拿着萝卜刚走到马路上就碰到了唐老五，今天不是赶集日马路上没什么人走动，在很远的田野上有几个小孩在放牛，但离这里很远，唐老五看着已经变成白白嫩嫩的杜衡色心一起，色眯眯的走过去，走到杜衡旁边突然伸手摸了杜衡的屁股，杜衡当场就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唐老五神情猥琐笑着调戏杜衡，“大宝家的要不要跟我去河边的竹林下玩一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