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像是陷入了巨大的痛苦,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原本健朗的身子此刻像是大山崩塌,无力地跌坐在了椅子上。
“婆婆!”我连忙上前扶住她,情绪也被感染,觉得胸口闷闷地难受。
老婆婆擦了擦眼泪,缓了一会儿自己的情绪,接着说道:“那个女孩,就是我的女儿。”
“因为我早些年的机缘,有幸成了黄二爷的出马弟子,也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女儿死后的第七天,她的魂魄回到家里,告诉我她不是死于车祸,而是死于徐彦承的采补之术。”
我脑海中顿时浮现出第一次遇见徐彦承时,看到的那些女孩子。
她们在最好的年华,却遭遇了那样非人的折磨,这个徐彦承实在是太可恨了。
老婆婆没有注意到我愤怒的情绪,继续往下讲。
“我女儿还告诉我,他当初得的根本不是什么怪病,而是为了修炼一些关于长生的邪术,结果被反噬,反而加速了他的衰老。”
“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把他给治好了,还告诉了他用女人来采补以保持青春与长生的办法。”
“他一开始也不相信,就拿他头婚娶的女娃子和女儿用来做实验。”
“他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愤怒过。
这还是人吗?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我一想到在公寓顶层见到的徐彦承,想到他那副皮囊之下还有他亲生女儿的命,就更加恶心愤怒了。
可老婆婆并没有如我一样愤怒,只是讽刺的笑了笑,“所以人的欲望一旦到了不能控制的地步,就连畜生都不如了。”
“再后来他尝到了甜头,就开始频繁的找村子里的女孩,娶亲这种借口用的多了,村子里的人也忌讳,所以他就编出了各种各样的借口。”
“什么给女孩找工作,帮女孩去大城市读书,带着女孩子一起创业。”
“刚开始村里的人对徐彦承可谓是感激涕零,可那些走出村子的女孩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渐渐的村子里的人也起了疑心,就不愿意把女儿交出去了,我也从黄二爷那得到了对付徐彦承的办法,就把他利用女人采补的事情揭发出来。”
“可是这么久过去,徐彦承的能力早已经深不可测,更何况他身后还有股神秘力量的帮助,我哪里是他的对手?”
“他又用钱堵住村里人的嘴,逼他们把女儿交出来。”
说到这,老婆婆的脸上又是无奈又是嘲讽。
“村子里的人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多钱,而且古山村处于深山中,要是没有徐彦承的帮助,根本没法过上好日子。”
“于是村里便有了不成文的规定,每年交出十个年轻女人送给徐彦承,他则保证让村子里的人都过上好日子。”
“我虽然是出马弟子,可我与黄二爷根本不是徐彦承和他身后神秘力量的对手……”
老婆婆语气中的无力感就像一座大山压到了我身上。
我实在没想到,人心竟然可以可怕到这种程度。
怪不得之前胡凌空说,有时候人要比鬼可怕多了。
而且我隐隐觉得,徐彦承以及他身后的那股神秘力量,肯定和沈钧元脱不了干系。
“孩子,后山有一条小路,你顺着小路一直走,就能走出去,出去以后徐彦承的人应该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你不利,婆婆只能帮你到这了。”
老婆婆握住了我的手,眼眶再一次湿润了,“我女儿走的时候,跟你也差不了几岁,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我女儿。”
“可那些人估计很快就会找过来,你趁着天没亮,赶紧走,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这一个晚上,接二连三的惊吓与震撼让我心力交瘁,可看到老婆婆眼底的期望,我反握住她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
“婆婆,您放心,只有我能活着出去,肯定不会放过那个徐彦承。”
我看到老婆婆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这才放心,按照她告诉我的方向跑了出去。
可没跑几步,我手臂和脖子上突然传来一阵痛感。
我下意识伸手去摸,摸到了一片黏糊糊的东西,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看,竟然是血!
这是之前被怪老头用剪子刺伤的伤口又裂开了,脖子上被蛇咬的地方也往外冒着血。
我强忍着疼痛,看着远处,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悲哀。
恐怕我还没有跑到后山,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吧。
可老婆婆眼底的期望,胡凌空下落不明,我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做,还有想见的人没有见到,怎么能死呢?
我咬着嘴唇,强忍着疼痛,掏出一张符纸用诀咒将符纸封在手臂上,防止血流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