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鬼多,不必都留下来, 李大海、李明珠带着财务鬼趁着夜色直奔明光集团大厦查找陈余盛的经济问题。剩下的鬼喷泉女鬼和怀孕鬼为主力,其他的凑热闹的鬼营造氛围,李洛凡则以符为阵, 在别墅里布下幻阵, 助众鬼一臂之力。
夜半三更,阴气渐浓,陈余盛睡的迷迷糊糊的,不知不觉他感觉自己来到了一段又窄又陡峭的盘山路上。他四处望去,这里一片荒芜,可是不知道为何他又觉得这里有些熟悉。他顺着马路往上走了许久,忽然远远地看到一个拐弯处停着一辆车,他连忙跑了过去,直到近处才发现这是他的越野车, 车门开着, 后座放着一个白色的行李箱。
陈余盛猛地反应过来, 这是儿子家教王默默的老家,当时他就是在这里将王默默推下去的。他走到悬崖边往下看,下面是一片乱石堆,当时他开车上来时一眼就看好了这片乱石堆,只要开到足够的高度将人从这里推下去,必死无疑!
陈余盛嘴角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在了嘴角。峭壁上一个身影正快速地往上爬,在察觉到他的视线后猛地抬起了头,露出一张满脸是血的脸,正是他亲手推下去的王默默。
陈余盛第一反应就是王默默没有死,可接着想起来这件事已经过去几个月了,新闻还以失足坠亡通报过这件事,王默默不可能还活着。
所以……
这个是鬼?
陈余盛不敢停留,转身就往车上跑,上了车关上车门,踩了油门就前冲。前面是奔往山上的路,山顶就是王默默的家,可是陈余盛没有选择余地,这里根本无法调头,他只期望路到山顶千万别断,让他有机会驶离这里。
在车辆转弯时,陈余盛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满身血迹的王默默站在马路中间在朝他招手。
陈余盛的手一颤,车辆差点飞出山路。他连忙收回视线,猛打方向盘,将车驶回到路上。车辆顺着山路往上开,不到五分钟就看到了山顶有座破旧的农家小院,院子门口站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正张着嘴朝他笑。
是王默默!
这狭窄的路让陈余盛没有调头的机会,他只能第一时间就往路的前方看过去,还好小路继续往前修了下去,顺着这条路走应该可以离开车里。
陈余盛立马将油门猛踩到底,朝那条路开了过去,可没多久路就到了尽头,眼前是一个个的小土丘,每个小土丘前面都有一座石碑……
居然是一片墓地。
这是一条死路!
后面有厉鬼,前面无路可走,陈余盛第一次察觉到了慌乱的感觉,他居然有些不知道要如何选择。
就在这一犹豫的时候,眼前的坟墓忽然从眼前裂开了,王默默从一座坟里飘了出来,露出了怨毒的目光:“是你杀了我!”
随着这句话,其他的坟墓接连裂开,每个坟墓都飘出了一个鬼,看着他的眼神宛如猎物看到了食物,阴恻恻的。
“原来是他害死了你,那我们就杀了他吧!”
“把他埋在这里,给我们作伴!”
“不如直接推下悬崖吧,把脑袋摔成西瓜!”
“或者干脆掐死他!”
“…………”
陈余盛不敢听下去了,猛地一打方向盘,越野车发出吱一声后180度调头,朝来路奔去。
这回这群鬼没有在停留原地不动,而是一个个的向车辆冲了过来。陈余盛将油门踩到了底,一个又一个弯路过后,身后的鬼不见了,他又回到了将王默默推落悬崖的地方,而王默默就站在那里等着他。
此时陈余盛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无路可退索性冲过去还有一线生机。他一咬牙将油门踩到了底将女鬼狠狠地撞飞,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就见女鬼身形一矮趴在了前挡风玻璃上,血流了下来,她睁着眼睛看着他,张开了嘴……
“你完了!”
陈余盛大脑一片空白,下一秒连车带人冲去了悬崖,直愣愣地往下坠,而下面就是那片乱石堆……
“啊!”陈余盛猛地坐了起来睁开眼睛,他这才发现刚才的情景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噩梦。抹了把头上的冷汗,陈余盛无力地靠在床头上,伸手把旁边的台灯打开了。
“怎么了?”旁边背对着他的女人嘟囔了一声,往上拽了拽被子却没有转过身来。
“我做噩梦了。”回想起刚才的梦境陈余盛还是心有余悸:“我梦见王默默变成鬼找我报仇。”
他吞咽了下口水,眼神了充满了恐惧。虽然知道了那不过是梦而已,但是那种刻入骨髓的惊恐让他现在依然在颤抖。
“当初不杀王默默好了。”陈余盛摸了摸不太舒服的心脏有些懊恼:“其实不过是一百万的事,不过我怕之后她再拿咱家英豪强B她的事勒索我们。送她回去的时候又恰好看到了那个乱石堆,想着天时地利人和就动手了。”
也许是床边柔和的台灯灯光让他胆子又大了起来,陈余盛的表情逐渐变的狰狞:“杀了也就杀了,刚才不过是一个噩梦罢了,我就不信这世界上真的有鬼!若是真的有鬼,也轮不到她王默默来找我报仇,李大海、李明珠都排在她前面呢!”
此时另一个房间,李洛凡看着笔记本上的监控录像,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谁说没证据,这不就有了。”
她朝旁边飘着的鬼点了下头:“去告诉王默默,可以开始她的主场了!”
“好来!”旁边的鬼兴奋地飘了出去,悬在主卧的窗边真情演绎了一下什么叫鬼哭狼嚎。
一时间别墅窗外阴风大作,伴随着呜呜的诡异声音,窗户猛地被吹开了,一下一下敲打着窗框砰砰作响。
陈余盛刚被噩梦惊醒,还没从梦里见鬼的情景中缓过来,再听到这声音更觉得有些发颤。他推了推一直背对着他的方绿萍:“你去把窗户关上,这动静和闹鬼似的瘆得慌。”
背对他的女人的脑袋忽然一百八十度的转了过来,满脸是血的朝他笑:“闹什么鬼?谁闹鬼?你是说我吗?”
陈余盛眼睛急剧增大,他猛地往后一仰直接摔倒了床下,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刚要跑,忽然发现床上空空的,没有方绿萍的身影也没看见王默默。
他有些惊疑不定地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有些不确定刚才看到的是真实发生的还是自己的幻觉。就在他犹犹豫豫的时候,忽然觉得身后有一股凉气缓缓地吹着他的脖子。
陈余盛僵着不敢动,他怕自己回头就会看到一脸张布满鲜血的脸。
似乎料到了他的反应,王默默阴恻恻地笑了一声,陈余盛的汗毛立马竖了起来,心中的恐惧升到了极点。他不敢在房间里呆下去,拼命的朝着房门狂奔了过去。
手握住门把手一拧一拉,陈余盛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了房间。可当看清楚眼前的环境时他顿时傻了眼,他居然光着脚站在一条黑乎乎的山路上,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山路的一侧是山壁另一侧是陡峭的悬崖,他都不用往下看就知道悬崖那一侧下面是乱石堆,是王默默摔死的地方。
回想起刚才梦境里的一切,陈余盛立马的往山下跑去。根据刚才梦境的提示,山上的尽头是王默默的墓地,上去他就是死路一条;他也不能选择开车,这条山路又窄又抖,一不小心车子就会跌落悬崖,到时候他死的说不定比王默默还惨。现在看来,他唯一的生路就是跑,只要跑出这个鬼地方他就有可能活下来。
赤.裸的脚底板踩在粗糙的路面上,石子、泥块硌着脚底,坚硬的路面摩擦着脚板,每踩一下都像是走在刀尖上一般疼痛。
陈余盛的脚很快开始流血,他疼的五官扭曲却不敢停下来,只见前面是望不到头的山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同样是黑乎乎的一片。
好像王默默并没有跟过来。
陈余盛的脚步停了下来,他靠在山壁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两个脚已经疼的不像是自己的,他现在特别想坐下来,找衣服扯成布条把自己的脚包起来。
可是他不敢坐下,他怕女鬼会突然出现。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陈余盛觉得脖子有些发痒,他以为是跑的太急出的汗糊住了脖子,没多想就伸手去挠,可下一秒他的手落在了另一个冰凉的手背上。
陈余盛下意识回头,正好和王默默的肉血模糊的脸四目相对,他“嗷”的一声惨叫,撇开王默默的手撒腿就跑。
跑了也不知道多久,忽然前面隐隐约约有亮光出现,仔细看好像是一座房子。
陈余盛查过王默默老家,知道这里的村民很少,房子也盖的稀稀落落的。当初他开车送王默默上山的时候也确实见过几个房子,只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住人。
有灯光就意味着有人,陈余盛一口气跑到灯光处,这才发现是个农家小院。他探头往里悄悄地瞅了瞅,屋里亮着灯,里面有对老夫妇在聊天。
陈余盛松了口气,这回应该是逃开王默默了,他一瘸一拐地走进院子,敲了敲破旧的木头门:“大爷,我迷路了,能进来歇歇脚吗?”
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个佝偻着身体的老头把门打开,看到陈余盛不由地裂开了嘴笑了:“怎么跑到这来了,进来吧。”
陈余盛环视了一眼室内,进门正好是厨房,地上凌乱的放着一些柴火,墙壁因常年的烟熏火燎变的有些发黑,看起来又脏又破。
陈余盛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十五岁之前一直住这样破的房子,后来房子塌了,李大海又出钱给他盖了一栋,这才摆脱了这种破旧的泥巴房子。他以为这辈子不再会踏进这种破地方,没想到今天逃命居然逃到了这样的房子里。
老头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嫌弃,反而笑眯眯地看着他:“进来坐吗?”
陈余盛倒是不想进去,可是这深更半夜的在外面还有女鬼追,进来起码能缓口气。最重要的是他实在是跑不动了,借着火光,陈余盛抬起脚来看了一眼,泥土和鲜血已经将脚底糊了厚厚的一层,轻轻一碰就疼的龇牙咧嘴。
他步路蹒跚的走到一边找了个板凳坐下,刚松了口气就见这老两口盯着自己看。
陈余盛不是很想搭理这两位老人,不过想到自己进了人家的屋子,后半夜估计还需要人家的庇护,便打起精神来客套了两句:“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睡啊?”
“晚上睡不着,出来精神精神!”老头拿起一根柴火塞在炉灶里,炉子里的火焰一下子蹿了出来,映着老头的脸分外惨白。
陈余盛心里咯噔了一下,可下一秒老头又往灶坑里塞了几根柴火,火苗压了下去,老头的脸色又暗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陈余盛松了口气,觉得今晚自己是被女鬼吓着了,有些草木皆兵了,看谁都像鬼。
老头弄好柴火,起身掀开锅盖,拿勺子搅了搅,盛出来一碗汤递给了陈余盛:“喝吗?”
若是以往,陈余盛肯定嫌弃的连接都不接,可今天他真的没体力了,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有气无力地接了过来闻了一下。
味道有些怪怪的,但是还在能接受的范围。
他偷偷拿眼去瞅老头,只见他又盛了一碗递给旁边的老太婆,自己也端了一碗有滋有味的喝了起来。
两个老人都喝了,这汤应该没什么问题。
陈余盛折腾了一晚上真的是又渴又累,此时他也顾不上什么味道了,端起碗来大口大口的喝起来。汤里面的一些肉块也跟着进了嘴,他狼吞虎咽的嚼了嚼也都咽了下去。
一碗汤喝完,陈余盛也觉得恢复了些精神气,他抹了抹嘴问老头:“大爷,这是什么汤啊?”
“是腰子汤,大补的。”老头神秘地笑了笑,凑到了陈余盛的面前:“你猜是什么腰子?”
陈余盛以为是什么野生动物的,顺嘴开了个玩笑:“总不会是老虎的。”
“当然不是,老虎的腰子都不如这个好!”老头突然掀开了自己的衣服,只见腰部那里被挖了一个大洞,里面空落落的:“这汤是用我的腰子给你做的,好吃吗?”
“呕!”陈余盛踉跄地从凳子上爬起来,只见老头一步步朝他逼近,空荡荡的腰部往外流着黑血,挡在了门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