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一颤,又低下了头,不停地吸鼻子。
“沈映,给我取一个名字吧。好不好。”
沈映不说话。
“那好,我自己取。”
沈映缓缓送她进去。
“这一世我叫令狐萍儿,那好,我下一辈子就叫……令狐茈。”
“好名字。”
“是啊,令狐……”
“此去。”
令狐萍儿消失在轮回门里,手上的温度仿佛还在,他赶忙将双手埋进自己的胸膛,可是它还是慢慢的冷去。
“令狐茈,令狐……此去。”
此去,还是辞去?
众人看见沈映出来,已经过去很久了。
他笑着,勉强的笑着,泪光闪闪。
原来,不可以流泪是一种痛苦。
他摇摇晃晃,抚摸着手中灯,看见了他们,手开始颤抖。
他跪下来,疯狂的吼叫。
“啊啊啊啊!”
此时,烟尘沉淀,红色的月亮挂在忘川尽头,白色的水,隔断了所有。
“别了。”
沈映笑着,一头栽进忘川。
白色的水流一瞬间变得喘急,将沈映送去远方,刹那间,一条白色的龙从忘川中飞出,他载着沈映远远的飞了出去。
冥职看着他们离去,叹了一口气。
内心压抑,身体里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愤怒,身体就如同一个容器,心中的悲伤感冲破了心房,在身体中闯荡。
心,很痛。
任殇停在一条大河前,大河湍急而且永不停息。他把自己白皙的双手伸进,感受着水的生命与活力,又想象着这汪汪清水带着自己离开。
他抬头看天空中的皎月,惨白,冷清,如自己的心。
他要离开。
离开这个世界,他恨的世界。
森林在残月的照应下显得十分诡异,水击在石头上,撒在空中,与任殇跳下去时的水花合在一起。
妈妈的呼唤在任殇耳边微弱不堪,任殇渐渐沉下去,感受着被水波折射的月光给自己带来的。
他正如墙角的苔藓一样,渴望光明,然而却未曾拥有,望极便恨,恨极更恨。
终于,胸口的痛楚断了,他吐了一口气,尸体沉入水中,只有灵魂,扬长而去。
冥界只是另一个位面,被封印在不周山脚下,镇眼在昆仑山上,十位女娲之肠镇守于此。冥界过了很久,封印虚弱,不少幽魂逃了出来或者根本没有来到冥界,为了清除人界鬼怪,女娲之肠陪养出了几位。
鬼王,镇万鬼,理百官,合十帝。
东方两鬼帝,蔡郁垒,神荼,一治桃止山,二管人间鬼怪罪法,与钟魁一起,斗人间无数,惜神荼已亡,奈何桥与轮回门被毁,冥界只好重选神荼,以清尘世鬼怪。当然,还有八位鬼帝,十殿阎王,五位鬼臣。
当然,任殇知道这些,已是成鬼后的事了。
九位鬼帝及十位阎王,五位鬼臣立于鬼门关中的抱犊山脚下,东方鬼帝蔡郁垒站在一块石碑前,神色严肃的盯着石碑。久之,眉间有了一些不耐烦。
“蔡帝。”一位身材高,而扁瘦,扁瘦?应该是扁平,的一位老人说,宽大的紫色唐装在他身上如披布一般,可腰带束的紧紧的:“迎神荼是重任,不可急也,汝再等等。”
这时,王真人眉头一索,一直摸搓着禅杖的手指停下来了:“来了。”
“牛头马面,迎之!”蔡郁垒袖口一挥,有条不紊的吩咐着:“黑白无常,去拿神荼的斗篷,土地,造身。”
这时,一抹白色从石碑中飞出,与黑,红,黄的世界差之异乎。白色的幽魂长着一张女生一般精致的脸,因死前在水中泡了很久,脸色苍白的吓人。
土地端出一盆土,盯紧了幽魂的身子,一根棍子插入土中,只见土渐渐的升起,又开始变换,不一会儿,就造成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人”。
“此人叫……。”崔府君翻着生死录,在一页上停下:“叫任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