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有点打瞌睡哈哈。”
“那程老师要去睡一会?”曾爸爸推了下眼镜,认真建议。
程老师摇头,“不用不用,我嗅着曾老师这菜香啊,瞬间就精神了。”
“做菜程老师更在行。”曾爸爸嘴上虽这么说,嘴角却裂开了。
沈江程收回视线,他第一次发现程少字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
曾佳软刚准备推开卧室门,沈江程便挤开钱临飞,先一步拉住她的手。
曾佳软拧眉,甩开他的手,“沈江程,你干什么?”
又是让程老师来做饭,又是让她妈去程老师家挑画,她还真是小看沈江程了,短短时间就把他爸妈哄的笑眯眯的。
沈江程抿唇,“你的手机,被我摔坏了,你现在喜欢哪一款手机,我带你去买。”
“手机我不要了,就当我陪给你。”曾佳软心里忍不住翻白眼,谁要他陪手机了。
沈江程不想放弃,“你手机是我摔……”
“佳软,正好我们家公司新出了一款手机,功能超级多,外观精美,我车上就有一部新的,我可以送给你。”钱临飞突然插话进来。
无功不受禄,曾佳软笑了笑,“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钱临飞猛点头,凑近她耳边低语几句,曾佳软一下就笑开了嘴角,“好,看在朋友的份上,这事我答应了,不过你那手机我看不看得上还不一定。”
曾佳软面对他和钱临飞,这种戛然不同的态度,让沈江程生了一肚子闷气,拳头捏得嘎嘣作响。
他现在就像一个被抛弃的怨妇,嫉妒得发狂,他很想一脚将钱临飞那小子踹飞,但当着曾佳软的面不行。
这边两人却不在乎沈江程的心情,钱临飞更是当他不存在般,拉起曾佳软的手,继续推销他们公司的新手机,“佳软你肯定看得上,我现在就去拿。”
说完钱临飞松开她“叮叮咚咚”跑下楼。
望着跑出院子的人,沈江程抬手看了眼腕表,嘴角微弯,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你在笑什么?”曾佳软已经推开卧室门,她总觉得沈江程那笑看着有些不怀好意。
沈江程嘴角慢慢放平,“佳软,刚刚你答应了钱临飞什么事?。”
“与你无关。”说完,曾佳软“砰”一声关上门。
沈江程看了紧闭的门好一会才笑了,转身下楼,他还是去厨房帮忙吧。
程少字让他搬到家属院来住,以后他有的是机会。
钱临飞出了家属院,刚走到车边手就被人一个反剪按在车门上,他刚想发飙,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钱临飞,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个小兔崽子不准去招惹曾佳妹子,你怎么不听?”
“王字盛……哎哟。”钱临飞被狠狠吃了一个爆栗子,疼得脸都皱成了一团,摸了摸额头,弱弱喊了声“舅舅”。
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沈江程竟然给他舅舅打电话,太过分了。
中午的时候,曾妈妈嘴角都合不拢了,拿着几幅画推着程老师老婆回来了。
冉溪青也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中年男人,那人是曾爸爸以前关系很好的一个同事,以前在家属院住了好些年,后来岗位调动就搬走了,去了其他城市。
曾爸爸一看到他便激动不已。
曾妈妈叫曾佳软下来吃饭,曾佳软见客厅里多了两个不速之客,心情很不美丽。
妈妈收了别人的画,爸爸又碍于老同事的面子,她可不欠他们什么。
话不多说,她拿起扫帚硬生生将两人撵出去,关了门。
屋里几个人一句话不敢说,毕竟外面那两个男人都伤害过曾佳软,于是曾爸爸曾妈妈装着没事,热情地招呼客人吃菜喝酒。
屋里酒香菜香四溢,屋外却乌云压顶狂风四起,一张张枯叶在风中打旋。
之前在厨房忙活,沈江程将羽绒脱了,这会站在门口被风吹得牙齿快要打颤。
他旁边的冉溪青也好不到哪里去,连抱着玫瑰花的手都有些抖。
发现身旁的男人一直在看自己,冉溪青侧头,对上沈江程充满杀气的眼神,他咽了口口水,“你想干什么?”
沈江程一双狭长的眸子微眯,唇角轻扯了下,“天冷,适合干点热身运动。”
谁他妈要跟你干热身运动了!冉溪青吓得连连后退,“你别过来,这里可是曾家大门口,我一叫里面的人就听见了。”
沈江程咬了咬后槽牙,活动了下手腕,一拳就朝冉溪青的门面招呼上去。
冉溪青速度躲开,拳头沿着他的头发擦过,好险。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沈江程又一拳攻击过来,这次他没能躲开,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两股热流眨眼就从他鼻孔里冒出来,滑过唇瓣,沿着下颚滴落到地上。
冉溪青用手抹了一把,手心全是血,眼睛一闭就倒了下去。
沈江程瞳孔猛地一缩,而后摇摇头,装的吧,演技可真好。
半晌后,见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沈江程大步走过去,踢了他两脚,“起来,别装了。”
冉溪紧咬牙关,死死闭着眼睛,当他傻啊,起来被你揍吗?你赶紧滚吧。
只是他长长的睫毛轻轻眨了两下,出卖了他。
沈江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再不起来,我就把你扔进前面那个小池塘去喂鱼。”
冉溪青内心一怔,他毫不怀疑沈江程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他正准备爬起来。
这时,曾家院子的大门“吱嘎”一声,开了,曾佳软一行人跑了出来。
冉溪青索性躺直身体,不动了。
“沈江程,你干什么?要打架也不要来我家门口打,再说冉溪青是剧里的男主,你怎么能伤他的脸?”明天的拍摄要怎么办?
曾佳软赶忙跑过去,查看冉溪青的伤势。
也不怪曾佳软吓到了,这会冉溪青的状态看上去确实有些吓人,鼻血流在地上一滩红,雪白的围巾也被染红了一大片。
曾佳软焦急地拍打着冉溪青的脸颊,“醒醒。”
沈江程蹲到她身边,“让我来。”
“滚开,谁让你碰他了!”曾佳软用力推他。
沈江程一个不设防,一屁.股坐到地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戳得他好疼,他挪开一看,竟然是块尖尖的石头。
不过比起屁.股上的疼,心里更疼,曾佳软居然为了冉溪青推他。
就这么楞楞地看了曾佳软好一阵,他很想问:曾佳软你傻不傻,是嫌冉溪青伤你还不够多吗?
冉溪青那个绿茶男是装的,你怎么就看出不出来?
为什么偏偏就不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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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第42章
屋里的人陆陆续续出来了,之前和冉溪青一起来的那个中年男人,更是蹲到了他身边,喊着“小冉”。
躺地上的冉溪青,依然丝毫未动,沈江程咬了下后槽牙,不愧是混娱乐圈的,会演。
他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沈江程三两步走过去,扯开那中年男人,单手捞起地上的人,往肩上一扛。
明显感觉到肩上的人身体僵直了一瞬,沈江程嘴角轻扯了下,“既然那么会演,那就去池塘里好好表现。”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很快被风吹散,刚好够冉溪青听清。
池塘?冉溪青眼睛忽地睁开。
他不怕冷,但来时他看到那池塘了,一池死水,水面还漂着许多枯叶,看着很不干净的样子,他才不要下去。
“沈江程放我下来!”冉溪青开始挣扎。
沈江程本就没走几步远,身后的人也看得一清二楚。
这冉溪青竟然是装的,曾佳软抿了抿唇,又被他骗了。
沈江程手一松,冉溪青滑到地上,小跑起来,直跑到曾佳软面前,眼神诚恳又带着几分焦虑,“软软,你要相信我,网上那个视频不是我的心里话,我是故意气钱临飞才那样说的,我喜欢你,真的。”
“行了。”曾佳软深吸了一口气,“你走吧,明天有你的戏,别忘了,以后我们只限于工作上的关系,请你喊我名字。”
“软软……”
“喊名字。”曾佳软难得的提高了音量。
冉溪青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乖巧得不像话。
这次曾佳软并不吃他这套,让他赶紧滚蛋,还让他以后也别来家属院了。
冉溪青愤恨地瞪向沈江程,都是他破坏了他的计划,不然软软今天说不定就原谅他了。
沈江程这会正用挑衅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说“就凭你也配追求佳软”。
冉溪青气得咬牙切齿,他正想说话,就听曾佳软让沈江程赶紧滚蛋,别挡在她家门口。
他心里瞬间就平衡了,甚至还有点畅快,以为把我撬开你就有机会吗?呵!
冷哼一声,冉溪青和曾爸爸以及那个中年男人说了一声,又看向曾佳软,“软软,明天早点到剧组来哟,我等你。”
说完他再次剐了眼沈江程,像只骄傲的孔雀昂着高傲的头颅,走了。
沈江程也没再逗留,灰溜溜离开家属院,开车去景苑收拾东西,他今天就要搬过来。
以后住在家属院,他和佳软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就不信找不到机会把人追回来。
可是沈江程小看了曾佳软的狠心,好几次程老师请曾佳软他们一家来家里吃饭,她爸妈来了,她却没来。
还有好几次,曾爸爸叫他们去吃饭,曾佳软也不要他进门。
他还是每天下班都会去剧组找她,虽然曾佳软依然不待见他,也不理会他,但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看着就让他滚蛋。
曾佳软每次都会坐陈笙深的车离开,每次冉溪青总会阴阳怪气的讽刺他几句,有时他会怼回去,但总是克制着没揍人。
他明白冉溪青要拍戏,如果佳软晓得他揍了人,肯定会不高兴,所以他一直忍着冉溪青那个绿茶男。
不过佳软也没和他和好,就像那次佳软说的,她和冉溪青仅限于工作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
沈江程算是发现了,曾佳软这个女人自从和他离婚之后,就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了,或许和冉溪青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可是哪晓得那小混蛋还敢当着全网的面骗她。
这下可好,估计想让她重新相信爱情很难了。
佳软变成这样自我封闭的状态,都怪冉溪青那个小混蛋。
程老师家距离家属院后门比较近,沈江程的车也停在后门的小院坝里,但他依然每天坚持从家属院前门出去,再绕去后门开车。
足足多走20多分钟的路程,就为了从曾佳软家门口路过,想要故意和她来个偶遇。
刚开始,曾佳软还会说句“让他不要白费力气”,到后面曾佳软都懒得说他了。
马路边,一棵棵银杏树的叶子掉光了,梧桐树的叶子也掉光了,眼看就要过年了,佳软却还没有原谅他。
沈江程不会放弃。
这天,天气晴朗,曾妈妈在小院里晾晒被子,结果绳子断了。
曾妈妈一边把被单捡起来,一边扯开嗓子喊曾爸爸出来帮忙。
楼上睡美容觉的曾佳软也被声音吵醒,掀开眼罩,朝阳台看去,窗帘随风乱舞,阳光落到她雪白的手臂上,洒下一片金色。
她伸了个懒腰,起床了。
刚洗漱完就听到一声惊叫,接着是哭声。
她赶忙跑去阳台,往下看去。
只见一根直径有十来厘米的树枝断了,横在地上,爸爸躺在树枝下,一动不动,脑袋旁边还有一滩血迹。
曾妈妈已经吓傻了,蹲在一旁喊着“老于老于……”眼泪缓缓而下。
曾佳软身上的睡袍都没来得及换,就急急忙忙跑下楼,来到爸爸跟前,气喘吁吁安慰道:“妈,你先别急,我们现在就找车送爸爸去医院?”
曾妈妈抹了把泪,摇摇头,“都怪我,要不是我让他爬上去系绳子,他也不会摔下来。”
“妈,别担心,爸爸会没事的。”曾佳软心里也慌得一批,但她此刻必须保持冷静,不能乱。
要是她拿了驾照就好了,自从和冉溪青分手后,她都有好好去练车,可路考考了好几次都没过,好难。
要是她现在有驾照就可以开车送爸爸去医院了,曾佳软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拨通了120。
等120来太慢了,她摇头,很快挂断,拨通了物管的电话。
砰——
一声巨响,院墙门被人大力推开,沈江程和程老师进来了,手上还抬着一个软担架。
曾佳软和曾妈妈楞在当场。
沈江程拧眉,“还愣着干什么?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送爸去医院要紧。”
曾佳软点了下头,后知后觉地拧起了眉毛,刚刚沈江程说的啥?送爸去医院?
谁准他喊爸了?
曾佳软没想到沈江程尽然已经把车开到她家门口。
这会他鬓角有汗珠滚落,连白皙修长的脖子上都有一层细汗,曾佳软眉心拧得更紧了些。
莫非刚刚沈江程一直在她家门口蹲着,一发现爸爸摔了就跑去开车来了。
应该是这样。
曾佳软抿了下唇,原本死寂沉沉的心脏,仿佛要死的鱼儿突然活过来了,奇迹般地蹦弹了几下。
几人合力把曾爸爸弄上担架,搞上车后座。
因为车子坐不下,沈江程和曾佳软先走了,程老师开车送曾妈妈去医院。
等曾妈妈他们赶到医院时,曾爸爸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左边手臂骨折,脑内有积血需要开颅处理,医生说幸好送来得及时,不然造成脑死亡后果不堪设想。
住院手续是沈江程去办的,曾佳软心里是害怕的,一听爸爸要开颅手术人都吓傻了,像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动不动地楞在原地。
等待手术的过程中很漫长,曾佳软紧握着曾妈妈的手,互相安慰,沈江程也一直陪着他们。
其实他很想去吸烟室抽一根烟,可看着佳软苍白的小脸,他又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