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萤灯——隐隐青
时间:2022-04-09 06:31:27

  我给他的异常一下子愣住了,有点不知所措。
  “好得我们也是快一年的同桌,我还是你的免费老师,你这样子对老师的?”学神神色黯淡,两眼空茫茫的。
  “那是因为,因为……”我一时语塞,难道说我怕喜欢你,怕你知道了做不成朋友了?多糗。
  “因为什么?”他宛若在黑漆漆的夜里找到了一束微弱的光芒,面色僵硬的脸上终于勾出了一丝笑意。
  那氤氲之气似乎开始消散。
  被学神追问,我有点慌不择路,口吃病又开始了:“因为……因为真的要……期末考试了,我……不能考的差的。”终于鼓起勇气直直地死盯着他的脸,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学神嘴角扬起弧度,反讥:“没有人告诉你,女的只要撒谎,就会目不转睛。”
  看到我说话结巴的样子,笑容也深了几分,他继续不依不饶。
  我顿时脸红,不愧是看破案书的,不学心理学就可惜了,开始已经被他弄得阵法全无,语无伦次了。
  我揉了揉头发,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难道说我在球室外面看到你们抱一起了?看到你就觉得尴尬。
  学神理所当然地挑衅道:“知道自己过分了吧,我可是把你当……当成好同学的,好同桌!”
  他特意强调了好同桌这几个字,说的音调也拖泥带水一点,冷峭的脸上又继续开阖他的双唇:“你这种爱理不理的态度想充当武器,在我这里只能作为淡淡的酒气。”他说的得盛气凌人。
  “嗯,对,对,你是情场高手,美人在怀都能临危不乱,我都看到你和那个上次写情书给你的人抱一起了。”
  恍惚间我被带到沟里去了,居然说了出来,谁让他反客为主的,给他点颜色瞧瞧。
  寻花问柳陶醉温柔乡,还好意思义正严辞来说我,十足是一个学霸头衔的纨绔子弟。
  话说回来,最近这么长一段时间居然没有担心赵以一个人怎么过的,哎,算了,还是划清界限比较好。
  他脸色一沉,立马笑意全无,厉声道:“你知道什么?胡说八道。”双眸充满了锋芒,饱含怒气,转身看向别处。
  看他那个样子,我被他的举动吓怔住了,往后退了几小步,毕竟是人家投怀送抱的,学神也是一把推开了,确实觉得自己胡说八道。
  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如梦初醒:“对了,那个雨伞……什么时候……还给你……”
  学神转过身子,明澈的双眸直愣愣地盯了一会,深深叹了一口气,怒气已然退去,轻柔道:“先留着,保管好,以后再问你要,不要弄破了。”「弄破了」几个字他又特意加重了语气。
  “哦。一把雨伞还不能弄破,你以为是许仙和白娘子啊,拿着雨伞当宝贝。”我咕哝了下,长长的睫羽俏皮地打在眼眸上。
  “对,给你当许仙。”他倾身俯视,热乎乎的鼻息扑面而来,嘴角微微勾起,话锋一转“去河边坐坐?”
  “我不去,人家还以为我们是情侣呢,我的清白就毁在你手上了。”
  “就你有清白,我没有的?”学神总能天衣无缝的堵回来,嘴上带着几分凉薄。
  “你和我怎么一样?你本来周围……就是蝶儿,蜂儿,满天飞的,你是情圣。”我数落着,一副习以为常,早就见惯不惯的模样。
  学神失笑道:“看样子怒气不小。”
  这一笑真的是让我懵了,千万不要误会,真的没有吃醋。
  “那你去教室吧。”他蓦地改了主意。
  我一愣,怕又是一个作弄。“真的?”略带试探,怕被冷不防的截胡,慢慢移动脚步,转身溜掉。
  没头没脑地被奚落了一番,要怪只能怪自己初落凡尘就沾染了尘埃,对人性了解太过简单。
  对他冷言冷语着实不行,根本不吃那一套,平时都是爱理不理的。
  可是在自己面前,有时候真的很无赖,前不久差点要把信封女孩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样子,这人还是小心为妙不要招惹他。
  此时所有的封印都被打破,完全没了神,他说风是风,说雨是雨了。
  学神嘴角笑意甚浓,慢慢跟在了后面,不是说等人吗?不等了?
 
 
第22章 
  ,发觉一对
  期末考试顺利来报道了,考完大家又要开始忙碌的暑假。
  这是高中学习阶段最后一个暑假,毕竟到了高三的暑假不用学习了嘛,可以说现在是争分夺秒的学习时光了,很多同学拼了命的上辅导课,这景象,宛如在雪白银色天地中找寻千年成精的人参一般,谁能抢到,就千年不老。可想而知这个激烈程度了。
  考完后的当天傍晚,学校食堂吃饭的人明显少了很多,有些都直接回家了,以前没有留意食堂里的人,今天却发现了很多都是成双成对的,看他们有说有笑,恰似那温柔,那眼神,从此我的世界只有你让我恋恋不忘,舍舍难分,整个瞳孔投射的只有你的影子。
  这种神奇的感情是似有淡香飘进心尖缠绕交织于血液流淌之后浑然天成般溶入自己的生命中产生的爱恨离愁。
  到了青春期谁不曾有过青春的爱恋与追求。
  漂亮的女孩总是有人追的,如果你没有收到情书,只能怪自己要不长得普通,要不没有特色,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对于没有收到情书的遗憾,倒不是羡慕别人,想谈恋爱,而是觉得自己没有得到一个人欣赏的遗憾,这两种是不同的情感,一个是要恋爱,一个是要得到赞美。
  如果有一个人因为你的某一点品质,对你表达倾慕之心,至少能说明在这一点上有人对你欣赏,可惜自己从来没有过。
  如果在求学的过程中,能有梁山伯与祝英台的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情,一起相厮相守,那真的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今日的晚自修时间,整个教学楼只有零零星星一些灯光。
  单身汉的日子总是这样子独来独往,爱情这玩意,还是不要轻易触碰。
  “爱情是看不见的火焰,爱情是不觉痛的创伤。”这是中世纪葡萄牙诗人路易?
  德?卡蒙斯的句子。爱情犹如浩瀚无垠的沧海中的神针,情深万丈,也如巍峨高山上的皑皑白雪,晶莹剔透,如喷涌而出的焚焚烈火炽热滚烫,也如广渺天空中的璀璨星辰夜夜流光相伴,不离不弃。
  我准备去教室拿一下书包,明天回家。
  校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人来人往,显的特别静幽,路边偶尔有带刺的玫瑰依然娇艳绽开,在昏暗柔和的路灯下尽情释放淡淡清香。
  走到教室不远处,发现自己班级依稀仍有光亮,不知道谁会在教室?
  慢慢靠近走廊,透过玻璃窗户,居然瞧见了猴子和丁晓晓。
  他们两个人一起趴在桌子上,轻声细语,情深意浓的样子,真看不出来啊,居然偷偷在一起了,想当初烧烤,一个杀千刀,一个难伺候,如今耳鬓厮磨。
  这真是世事如棋局局新,往来一看已是局中人。
  站在门口的我静静呆立了一会,是进去呢还是不进去,让人踌伫难断。
  来都来了,不能不拿东西。我只能假装「咳,咳」几声,进了教室。
  他们两个神情慌张得像触电似地弹开了。
  丁晓晓很是淡定,主动打招呼道:“你来拿东西?”
  “对啊,你们干嘛?”我合不拢嘴地取笑,那语气好像早已洞穿人类宇宙万物的本质般直戳要害。
  “没,没干嘛呀。”丁晓晓磕磕巴巴,眼眸宛如被风即将吹灭的烛火,一闪一亮,一闪一亮的示意猴子。
  猴子识趣地假装慢吞吞地走开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神情夸张的恐吓道,那音调已然完全掌握了一切的样子,想要鱼目混珠已绝非易事。
  丁晓晓语塞,脸上抹了一层淡淡的红,浅笑道:“真没什么呀。”
  看来撒谎真的是女人的天性,她居然可以一本正经的堂而皇之地否认。反而猴子倒是没有了往日开口成章的架势,一直闭口不语。
  “真没有呀。”我模仿了她的口气嬉狡黠地笑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非你是傻子。”
  “你这人。”说着她娇滴滴的怒气像似要把我给吞了。
  我连忙像孙悟空碰到了如来般讨饶道:“阿弥陀佛,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们继续,当我透明好了,我很快走了,实在抱歉,一不小心挖到了你的老-相-好。”说着瞟了一眼,继续加重语气补充道:“猴子,噢?”
  说完立马拿了书包,跑到教室门口,又慢下脚步,回头乐颠颠地打趣道:“我保证,绝口不提。”
  他们两个满脸通红,猴子倒是老实,算是默认了。
  丁晓晓嗲声嗲气道:“我打你哦。”像似还要追出来打人的样子。
  我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了。
  哎呀,真的是原来就自己是傻子呀,人家暗送秋波的还真多。
  若问深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
  拿着书包走出教学楼,看夜色浓重,一个人走路,在学校人烟稀少的日子,总觉的荒凉与冷寂,怕是月黑风高杀人夜,还是快点跑回宿舍吧。
  寝室里也只剩下自己一人,开了灯,总可以壮几分胆,整理了要带回去的东西,毕竟下学期可能不住校了,该搜罗的都得拿回去。
  打开橱柜,在角落的一头,发现了上次学神的雨伞,静静地完好无损地躺在那儿。
  自从拿回寝室,一直没有再用过,更没仔细瞧过,今天的无人角落里,自己可以随心所遇探究一番。
  这是第一次真正对他的东西进行品头论足。
  雨伞是那种外层全黑色的,内层有一些绿色的荧光曲线装饰着。
  隐隐感觉到里面散发出来了那种阵阵书香,似乎蘸染了水墨山水颜料般,鼻尖瞬息被侵染。
  他那阴郁的神情有时候又是那么冷冽与热诚。
  他那孜孜不倦的认真劲中偶尔又夹杂着玩世不恭,满嘴无赖。
  他真的是一个不一样的人。
  他似乎正慢慢在啃噬自己的脑细胞。
  我不自觉地紧紧握住了它。
  嘴角的笑意带着阵阵香甜,宛如采花蜂窃取的心间花瓣里的晶莹通透绵密细软的浓郁蜜汁……
 
 
第23章 
  ,告别外婆
  第二天一早,急冲冲地回家了。
  每次进家门,总有噤若寒蝉的感觉,深怕哪里又做错,会被母亲责罚,那种沉重感,像似万年不化,千年不消融的冰剑狠狠的刺在心间,根深蒂固。
  童年的阴影有时候真的一辈子可能也治愈不了,即便她现在慢慢在改变。
  但她那种所有的感官细胞只围绕她自己的全身器官而运转,从来对温度环境变化没有任何条件反射的人来讲,要和她讲道理,绝非易事,唯一能招架的,只有外婆了。
  今日进门,有个邻居和母亲正聊的酣。这人长得瘦高模样,穿着很普通,五官长得不错,可惜眼角有深深的鱼尾纹。
  女人就是这样,环境可以让同样年龄的两个人有天翻地覆的差距,一个可以变成公主,一个可以变成保姆,看样子她应该属于普通的一般人家,长得比母亲还稍嫌老。
  那邻居是母亲搬过来后搭上的,以前并无往来,言语中知道她大概有两个儿子,这句话是最重要的,母亲非常喜欢能有一个上门女婿,而那户人家刚好两个儿子,平时也只是一般厂里上班的普通人家,要娶两个媳妇怕是受不起这个罪。母亲非常愿意听到这句话,言谈玩笑中已然懵懵懂懂似有含义。
  我听得心里发慌,她的心思真的是没有半丁点改变,现在少了体罚。
  但是精神上的伤痛又开始慢慢滋生,看样子还是得向老祖宗求救……
  那邻居上下打量了我一会,洋溢着满心欢喜的神色,声音提到了嗓子眼:“哟,你家闺女,可真好看啊,长得活脱脱一个大姑娘了。”
  那话语就像是满城尽带黄金甲般令人眩晕。真的是五味杂陈,仿似无边的落木就在同一时刻全部凋敝般令人惶恐与不安,我急冲冲跑上了楼。
  只听得楼下母亲继续说道:“现在还在读高二,下半年就高三了,等毕业后,到时候看吧。”
  母亲说得那兴奋劲足见她是多么称心如意,由此还时不时地发出阵阵爽朗笑声,可见她是多么急切盼望打破自己没有儿子的事实,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已然灌醉。
  我陡然觉得自己像是母亲的一颗棋子,爱放哪儿就哪儿,是那么不近人情,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学业,天下哪里还有这样不长眼的娘,被气的双唇微颤,脸色悲凉。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如今处处生芳草,纵凭高、不见天涯。
  更消他,几度东风,几度飞花。
  每一次回家,总是瞬息间就可以让自己陷入困境,如果现在反抗,八成会被软硬兼施的实施洗脑计划,唯一的对抗办法就是等到大学,跑得远远的,到时候山高皇帝远,她也奈何不了。
  等那邻居走远,母亲上楼来,嘴角含笑道:“这人家不错,你回来了,我跟你说,我们再过三天要搬走了,去新房子了,她今天就是来道别道别的。”
  母亲根本看不到我的脸色是好是坏,她的智商里只有她自己的世界,她高兴了,你们都是高兴的,她不高兴,你们也不能高兴。
  新家据说在学校附近,距离这个地方十多公里吧,具体对于我这种路痴真的不是很清楚。
  晚上去外婆那边坐了一会,好久没有回家,现在很快又要搬走了,外婆满是不舍。
  我假装不经意的提起母亲今天在家里见到那个邻居,像似要给自己找对象似的,撒娇道:“外婆,我妈这样乱七八糟的,会影响我读书的。”
  外婆一听,收敛了她一向慈祥和蔼的脸色,转头对母亲呵斥道:“这么小,你就给她找人家,如果你父亲在,肯定要说你了。哪有你这样做母亲的,自己不要读书,还不让自己的孩子也好好读书。”
  外婆的斥责,母亲不敢违逆,笑着找借口敷衍道:“说说玩笑的,哪有当真。”那样子活像火焰山碰到了铁扇公主的芭蕉扇,火立马被扑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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