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非酋遇上欧皇——池汀
时间:2022-04-09 06:38:26

 
高达林寻思,还没提分手呢就前女友,人女孩就在台下看个球,输球了还得人负责?
不过他当然没这样说,甚至特地还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等着盛琰往下说。
 
“打比赛之前,她非说什么手腕儿上写心爱女生的名字字母缩写,打球运气会特别好,然后逼我往手腕上写了她的名字。”
“操,”高达林听懂了,“那也合该也是因为你不够喜欢人女孩,效果才被反噬掉了吧?”
 
盛琰把手腕怼到高达林眼前:“睁大你的钛合金狗眼看看,老子写的谁的名字!”
“J…Y…,不对,你女朋友姓赵,”高达林对着这两个字母又默念一遍,惊了,“我日!”他压低声音,“你写的江柚同学的名字?”
 
咳……江柚下笔没控制好力道,不小心把纸给划破了。
 
“怎么可能?”盛琰翻白眼,“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盛哥没那么饥渴好吗?!”
“你确定?”高达林对此表示深深怀疑。
“不信你问阿赞,”盛琰懒得解释了,“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名字缩写是‘jy’的还有谁?”
 
“你写的阿赞的名字?!!!!”高达林终于回味过来了,然后就是狂笑,“我他妈!你暗恋阿赞早说啊。兄弟打包票,举双手双脚赞同这门亲事。”
 
“滚滚滚——!”盛琰也觉得自己有点傻逼,怎么就被阿赞怂恿写了他的名字呢?
 
当时他用记号笔刚写好女朋友的名字,挑了个光线好的地方,举着手腕给女朋友拍照汇报。
结果就那么巧,正好被姜宥撞见。
 
原本盛琰是觉得写这玩意儿有点幼稚以及丢人的,可他又转念一想,恩爱就应该秀出来,最好羡慕死某些单身狗。
于是他就大大方方把手腕亮了出来,还特意解释了一番,这么做的原因。
 
为了达到气人效果,他往上添油加醋说了不少。
什么如果运球抢球的时候,一抬胳膊,看见女朋友的名字,就好像她就陪在身边一样,铁定浑身注满能量,体能增强百倍不止,绝对比某士力架广告效果显著多了。
而且你想啊,用写着女朋友名字的手赢了球,是不是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妥妥的情场球场双得意。那滋味,别提多美了。
 
可能是他灌输得太猛了,阿赞听完之后,若有所思地走了。等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就故意在他眼前转悠。
盛琰觉得自己就是个傻的,这么明晃晃的陷阱,他居然还巴巴往里跳。
 
偏偏当时他还特得意,觉得阿赞听完他说的就跑洗手间,肯定是被他说动,偷偷往手腕上写某个姑娘的名字了。
 
后来盛琰终于逮着个机会,趁姜宥不注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搞了个突然袭击。拽起他的胳膊,掀开袖子,动作一气呵成。
盛琰把手腕捧眼前一瞅,非常无语。这货,也太不要脸了,居然写他自个的名字。
 
可没想到经过姜宥解释之后,听起来还挺在理。
他说什么你们不都说我是欧皇吗,凭借连比赛规则都不一定知道的女朋友,给的那点稀薄缥缈的运气,还不如靠自己。所谓求人不如求己,何况我的运气不比你那女朋友好多了?
 
盛琰瞬间就被姜宥说动了。他也觉得他女朋友运气不太好,经常丢三落四的。估计这辈子全部运气都花费用来遇见他了吧。
还是阿赞更靠谱一点,不仅球技牛逼,而且欧皇体质也是被他们一路见证过的。
 
盛琰越想越觉得兄弟相对比较值得信赖,立马就去洗手间,把手腕上女朋友的名字洗了,然后换上了阿赞的。
 
高达林越听越匪夷所思,“我寻摸着,阿赞是给你下蛊了吧?你一大老爷们,跟着写他的名字?正正得负听说过没,要写也该再多喊个人啊!”
他有点后悔自己怎么没想到写云裳的名字,念头一闪,又想到他们输得多惨,转而开始庆幸,太晦气了,还是不写得好。
 
球早就输过了,脸也丢干净了,现在再说什么也都没用,盛琰和高达林拎着外套去超市买吃的。没喊姜宥,这傻逼还在傻笑。
 
-
 
那两人走后,周遭安静下来,明明很适合学习,江柚却再也没写出一道题。
他们今天输了球,姜宥现在肯定是有点落寞的,心情不好。她想要安慰他一下,又嘴笨口拙找不着合适的词,不知道该从什么话题切入。
 
其实,她心里还有一丢丢惭愧和汗颜,她莫名觉得可能是自己连累了他们。
毕竟,她的名字缩写也是“JY”,毕竟,她也确实还蛮非酋,运气巨糟糕得一匹——除了中过一次莫名其妙的微博抽奖。
 
江柚没法控制自己不往这个方向上想,她想借这个自黑一把,哄姜宥开心,但又有点说不出口。
似乎怎么着都有种意有所指的意味在。
 
何况,盛琰都已经说了姜宥写的自己的名字,为什么她会往自己身上联系。难道她是准备暗示什么不成?反正这个话题就比较让人尴尬。
 
江柚是感觉两人现在的关系,算比较舒服的。她并不想,也害怕再生出什么改变。因为她不能确定,改变后的那个结果,就真的是她想要的。
而且,她现在也还很迷茫很迟疑。根本没细想过,自己究竟到底想要什么。
 
总不能是要早恋吧?
一个念头钻进脑海,像盖上了只钢戳,牢牢固固嵌在那儿,挥之不去。
 
江柚记起她跟云裳讨论过这个问题。云裳……她眼前又浮现出更衣室那一幕,耳朵热了热,谈恋爱都会那样吗?
还要接吻?
那么亲密?
江柚突然有点慌,脸也红了,偷偷扫一眼对自己龌龊念头还毫无所知的姜宥,再仓促垂下头。她暗暗唾弃自己,也太太太过分了,她好无耻。
 
远处天边云层舒展,送来一阵风,蹭在皮肤上,凉飕飕的,头发也被吹乱。
江柚拢了拢发丝,挂在耳后,余光又看了姜宥一眼。
他打完球回来后,到现在也还没换回衣服,身上只穿了身短袖短裤。头发也因运动被汗湿耷拉在额头上,暂时没有干的迹象。
 
这么吹风肯定会感冒的。
江柚站起来,准备把窗户玻璃推上,但姜宥挡在里面,她动作的时候有些不方便。
好半天才将玻璃合上半扇,江柚想了想,还是小声地多嘴提醒一句:“你不冷吗?”她暗暗在心底给自己打气,不就关心一下同桌吗,多正常,千万不能怂。
可还是情不自禁地为自己刚才的联想而脸热。
 
幸好姜宥并未发现她的异常,像是才注意到她,目光微微上挑,看过来。
 
江柚因为关窗的动作,上半身微微向内倾着,从远处错位看,就好像是站着把姜宥拥在怀里。
 
姜宥抬眼就是她胸前的起伏,在那里停了一秒,似乎对眼前的福利有些难以置信,然后慢镜头一样,一点一点抬起头,直至对上她的眼睛。
他脸上从始至终带着笑容,很纯粹的,没有任何含义的笑。没有江柚想象中的伤心落寞。
 
江柚松了口气,刚想回他个微笑,突然发现什么,又变得有点慌。这距离……太近了,她有些呼吸不上来。
 
姜宥却似毫无所觉,仍旧分毫不错视线地看着她,等待着什么。
 
 
强吻
 
 
周围有如自动生成结界,外面的一切动静都像是断了线,全部被屏蔽在外。
江柚下意识吞咽了下口水,紧张到忘记移开眼睛,两人就这样莫名对视了好长时间。
 
又或许并没过多久,只不过短短一秒。江柚大脑飞速旋转,忽然想起来,“对了,你的外套在你的抽屉里。”
完整说出一句话后,她的紧张才有所缓解,心跳也慢慢平复,冷静下来。
江柚动脚向后撤一步,不着痕迹地错开眼,盯向一旁窗帘上的流苏。
 
姜宥似乎也有点尴尬,轻咳了声,“好,谢谢。”嗓子听起来有点哑。
能感觉出来他也很紧张,紧张到居然破天荒第一次,对江柚说了谢谢。
 
“……不用谢。”
江柚知道她一定脸红了,她坐回座位上,拿起笔,装模作样继续写化学题。实质上半个字都看不进去,只能在草稿纸上胡乱画着。
等到落笔才后之后觉地发现,她的手居然在抖。
 
刚刚……刚刚姜宥他,他是在等待什么?
而且这距离也实在……太亲密了。近到她不用低头就能看见,他黑而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她甚至可以清晰数出他的睫毛有多少根。
 
鬼迷心窍地,她被下面的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睛所吸引。
那里面像是盛着一汪幽沉的海,轻易就掀起一片飓风,浪海涛天,将她整个人都席卷其中。心甘情愿地,溺在这片深海里,就此沉沦。
 
有那么一瞬冲动的念头,她居然想要低下头,去吻那双眼睛。
江柚被自己心底的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有点懊恼地将微凉的手背贴向脸颊,企图给自己降降温。
肯定是因为最近天气太燥热了,搞得她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噗——”
江柚的注意力轻易又被旁边的轻笑声吸引过去。
 
姜宥散漫随意地坐在座位上,上半身微弓,背脊线弯出漂亮的弧度。
他捧着他的黑色外套,摊开在掌心,慢慢送到眼前,低头在上面轻嗅了一下,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摇头笑出了声。
 
等笑完后,再度低头,将鼻子凑近衣服闻。就好比是发现了什么新鲜有趣的游戏一样,一遍一遍重复,乐此不疲。
 
江柚大脑轰的一下炸开,面部温度直飙沸点,烫到甚至可以直接蒸熟生肉。不然她的耳朵怎么好像也熟透了,连基本的听觉功能都消失了。
 
姜宥他这是……在什么?
不会是衣服上有什么古怪的味道吧?江柚记得,她当时刚跳完啦啦操,运动量很大,说不定还出汗了……然后不小心沾在他衣服上。
 
江柚窘迫地低头在自己身上嗅了嗅,没有任何异味。相反,她还能闻到一点微弱的柚子的甜香,那是她沐浴露的味道。
 
不过也有可能是她习惯了自己的体味,所以闻不出来。不是说有狐臭的人也闻不见自己身上有狐臭吗?
 
江柚霎时间难过地想要找块豆腐就地撞死。
她想,姜宥肯定是在嫌弃嘲笑她,甚至嫌弃到宁愿受冻,也不愿意再穿这件衣服了。
 
眼眶唰地就红了,江柚疲惫地趴在桌上,脑子里只剩一个懦弱的念头,等一会儿周清许回来,她跟他换座位好了。
如果到最后,连云裳也嫌弃她,那、那她——那她干脆搬到教室最后面,一个人一张桌子好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装作无事发生,继续跟做姜宥同桌吗?
 
也委实太尴尬了。
虽然姜宥一向会做人,肯定不会揭穿她有体味这件事,说不定还会默默忍受、替她隐瞒。可她也不能、不能仗着他不会说,就乱欺负人啊。
 
江柚趴在桌上轻轻啜泣,她觉得整个人浑身力气被掏空。真的太累了。
 
刚刚她居然还在……还在幻想偷、偷亲姜宥,究竟是谁给她的勇气。
幸好最后没有付诸行动,不然姜宥就算忍耐力再强,铁定也会嫌恶地皱起眉头,黑着脸,将她一把推开。
 
想想就是了,如果她被一个浑身散发着腐朽发霉味道,恶心又邋遢的异性给强吻了,反应肯定比这还过分。
 
这会儿,江柚的自尊心明显已经被严重打击到极点,懊丧到开始把自己类比成一个,半年不洗澡的流浪汉了。
 
-
 
“你怎么了?”
姜宥听到什么声音,觉得不对劲,把小同桌埋在胳膊底下的脑袋,拨起来一看,果然在哭。
他心头一沉,便直接下结论,“有人欺负你了?”
声线压低,如同深夜里下着的一场闷雨,平静尽头是压抑克制的愤怒。
 
“……没有。”江柚拼命躲开他的手,声音嗡嗡的,卷着浓重的哭音。
 
被迫抬头的瞬间,顺着模糊的视线,她一眼看见那外套被搁在桌子一旁。姜宥果然宁愿用身体硬抗,也不愿穿她穿过的衣服保暖。
 
江柚不明白,他都已经这么嫌弃她了,为什么还要拿手碰她。
就这样互不干扰地当完最后一天同桌不好吗。为什么还要继续伪装出一副关心她的样子,总是这么老好人,带着面具,不累吗?
 
江柚心底那股犟劲儿也被激起来了。
姜宥越让想她抬头,她就越使劲扒着桌子,将脸重重贴向桌面,固执着,就是不抬起头。
 
江柚不想让姜宥再看见她任何丑样,更不想正面面对,甚至与他开口讨论这件事。
 
姜宥可能是怕弄伤她,不敢太用力,只尝试了几次,实在敌不过江柚的倔强,便放弃了。
 
江柚没料到他会松手,却还是在他松手后松了口气。
她忽略掉心底升起的那股隐隐的失落,不愿去深度挖掘。江柚想,就这样吧,求他别再关心她,最好以后都老死不相往来了。
 
因为姜宥力道撤走的太突然,江柚这边还在拼死抵抗,几乎用尽全力。
所以,在他松手的瞬间,江柚根本来不及半途收回力气,整个上半身连同怀里抱着的桌子,一起向后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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