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晴脸上闪过一瞬的慌乱,她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糊弄过去:“她去洗手间了,估计得一会儿呢,我们先吃晚饭去了啊,你赶紧忙去吧。”
挂了电话以后,余晴表情复杂回眸看了眼门口,半晌没说话。
门没有完全关严实,从门缝能看到乌桃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沏茶。
那一瞬间,余晴只感觉到很无力。
世事无常大概就是这样,人永远也无法预测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乌桃她以后的路会怎么走,是她不能决定,也决定不了的。
她只是多少有点可惜。
两个人的梦想成了一个人的梦想。
再过几个月,说不定乌桃就会宣布退出娱乐圈,专心做豪门太太。
以迟弈的能力和手腕,她相信乌桃一定会过的很好,不用摸爬滚打,不用辛辛苦苦的争取资源。
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不用在寒风中等一个小配角的试镜。
可是……
还是有点遗憾。
她最终也没能看到乌桃成为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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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禧园的工作人员把余晴需要的材料都送了过来。
香薰,蜡烛,礼物盒,丝带,一车玫瑰花。
余晴和乌桃两个人在房间里秘密地筹备了很久,终于把一切都给整理完毕,包括惊喜的卡片流程。
余晴和乌桃交代了一下,又加了新的联系方式,让她有事给自己发消息,然后坐车从禧园离开。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乌桃一个人。
她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19:45分,不知道迟弈什么时候回来。
【迟弈,什么时候回家呀?】
乌桃放下手机,看向门口巨大的礼物盒,心跳有些快。
她低下头看屏幕,莫名的紧张,脑子里冒出来很多纷杂的画面。
尤其是今天余晴数次的欲言又止和话语,她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却有点异样。
总觉得自己似乎丢下了什么。
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出现。
早在前两天,在她和迟弈在国外,海边度假村看别人拍戏的那天,她就出现过同样的感觉。
只是当时出出现了短短一瞬,她并没有在意。
但是余晴的出现,使得她心里的这点异样变得更重了。
是因为她这一段时间养病闲着没事做,还是因为她以前的演戏事业?
乌桃想不通,微微摇了下头,企图把脑子里这些乱糟糟的想法甩出去,红唇轻抿。
谁说事业和爱情不能共存。
等迟弈回来,她可以跟他讲,等她头伤好了,重新去学习演戏啊。
这不是什么难事。
微信发出提示音,是迟弈的回信:【困的话早点睡,还得晚点。】
乌桃有点失落,紧接着又弹出一条:【乖。】
乌桃唇畔微微勾起,甚至能够想象出迟弈的神态和表情。
她细白指尖在对话框上点了几下:【我有惊喜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发糖!
从这几章其实就能初窥桃桃的内心,现在的她其实是坚定又迷茫,一边确定自己对迟弈的心意,一边又因为失忆而对自己其余的事情一片空白。
在遇到迟弈以前,乌桃所有的欲望和梦想都在演戏上,但是她那时候无人问津,唯一的梦想是拍一部好戏,所以演完霜华录的时候,其实她是很迷茫很厌倦的,一是失去了人生的目标,二是觉得很空,这么多年以来,乌桃一直是一个活得非常非常压抑的人,她人生中最浓重的色彩是来自于迟弈,,最美好的回忆也是。
所以久别重逢是好事,也是认清自己的过程。
反正结局两个人都会收获最好的自己的。
写的时候经常会觉得对迟弈有点残忍。
因为他真的太爱太爱乌桃QAQ
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甘愿为爱跌入尘埃里,这本书我写的很认真,但是也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希望在这个冬日可以温暖到你们,谢谢大家的喜欢!
第39章 拆盒
门把手转动的时候, 乌桃正缩在露台旁边的一角的巨大礼物盒里。
礼物盒里一片黑暗,隐隐能闻到香甜又沁鼻的冷香,她的心跳得飞快, 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房间是她和余晴亲手布置的, 反复检阅过好多遍。
迟弈从一进门会看到什么画面,会怎么跟着字条的提示走,她光是闭上眼睛想象, 都能猜得到他在做什么。
门口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他似乎往这边走了几步, 应该是在查看字条上的内容。
而后似有若无的传来一声低笑。
想象着即将到来的时刻,乌桃的脸微微发烫。
在乌桃人生二十多年的时光里,她一向冷心冷性, 行走在漫漫红尘中像个克制的旁观者, 遗世独立,片叶不沾。
可当她坠入凡间的时候, 压抑的热烈便能燎原。
在等待迟弈打礼物的时候, 乌桃突然再次清醒认识到。
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美好的事情。
她愿意为他准备惊喜, 愿意成为那个惊喜制造者。
愿意为了迟弈打心扉, 丢掉理智, 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听到他翻动纸张的声音,乌桃下意识地往回缩了一点, 既紧张又期待的心情, 像蚂蚁啃噬她滚烫肌肤的每一寸, 直勾得人心痒难耐又畏惧得想逃。
恋爱中的人大概都是这样矛盾又主动的结合。
心思千回百转, 爱意不可估量, 只有真实的触碰是触手可及。
“咚!”
她回缩的时候不小心靠在了礼物盒的墙壁上,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
这样安静的空间, 任何一点细微的声音都能被人捕捉到。
迟弈今天上楼前在酒柜处喝了点酒,微醺的状态下五感格外清晰。
礼物盒里的小兔子不太聪明,早早就暴露了位置。他权当没听见,将手里的纸条收起来,跟着提示去找下一张。
迟弈黑眸在烛光下映出一点光亮,他似是半醉,每个人看起来有些落拓不羁。
他扯了扯领带,懒懒扯唇笑起来,扬眉看了眼礼物盒的方向,十分配合地自顾自说了句:“怎么还没结束。”
早在门的瞬间他就猜得到乌桃想做什么,可她头一次准备惊喜,他还是想完完整整的,走一遍流程。
乌桃亲自制造的回忆,他想记得牢固一点。
盒子里的乌桃听到那句话果然放下心,整个人紧绷起来,不再移动。
听声音传来的方向,迟弈现在应该站在床前。
等拿起来床上的那张纸条,他就会朝自己走过来。
床上撒满了玫瑰花瓣,床头点燃了熏香,房间四处都用玻璃罩扣着蜡烛。大大小小的礼物盒落错有致的放在不同的角落,绸缎丝带包装的漂亮又别致。
想象着画面,乌桃突然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迟弈的表情。
想看看他是不是真会如同余晴说的那样,喜欢的发狂。
眼前是一片漆黑,乌桃只能从耳朵里判断出迟弈的动作。
明明很短暂的时间时却十分漫长,时间仿佛无止境的迟缓下来。
他细微的挪动声被无限放大,震得她心腔狂跳。
迟弈越来越近,像是穿越了乌桃眼前的层层黑暗,最终站定,为她黑暗的世界倾注大片的光亮。
迟弈拆礼物盒的包装,丝滑的带子坠落在地毯上。
他掀顶盖,漆黑不见底的眸中带着酒后的一点醉,唇畔勾着三分似笑非笑。
光照亮了乌桃眼前的黑暗,她看见了她的光。
她扒着一侧的礼物盒,从中露出一双眼睛,眉眼弯弯,小声说:“你找到我啦?”
屋子里的光线跳跃昏暗,礼物盒又深。
乌桃没站起来,迟弈看不到里面的光景。
他只是从乌桃头上戴着的蕾丝兔耳,窥见了盒子下的光景。
不等回答乌桃的明知故问,迟弈欺身而下,骨节分明的手抵在刚刚乌桃放过的盒子边沿,放肆地往下看去。
迟弈突然的袭击吓了乌桃一跳。她不受控的往后倒,上半身的光景在烛光下一览无余。
乌桃似乎闻到了酒的味道。
是迟弈身上的。
他周身热的惊人。
乌桃雪肤纤腰。
全身上下都长着一身听话的肉。
Fairy secret家的爆款穿在她身上,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迟弈刚盒时的淡定和玩味消得干干净净,黑眸顿时变得暗潮,乌桃从他的眼中看到明目张胆的欲。
她眼睛晶亮,在幽暗的烛光下湿漉漉的,像只怯弱又易碎的猫。
迟弈喉头一滚,莫名的干哑,只觉得口渴得不行。
他盯着乌桃看了半晌,最终按捺不住一把将她从盒子里捞起扔到床上,攥着她双手,声音嘶哑:“谁教你的?”
乌桃不敢直视他过分热烈的眼睛,嗓音带上娇嗔:“晴晴…”
她偷偷看一眼迟弈的表情,他双眸暗得吓人,像匹吃人的饿狼。
光是看都知道迟弈有多动情,乌桃突然就体会到了余晴说的那句,让他喜欢的发狂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迟弈左手禁锢着她的手腕,克制不住地去吻她的唇,攻城掠地,自交缠中漏出一句低喃。
“喜欢。”
乌桃的心一下子尘埃落地。
这种感觉就像厨师辛辛苦苦做的大餐被人欣赏然后吃光光,像老师教导孩子最终学有所成。
虽然是情人之间的爱意。
可这种有所求就有所回应的感觉,还是让人觉得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
她头一次觉得和自己所爱的人做这样的事情是多么令人动容。
月上树梢,轻纱浮动。
良久后——
房间里的声音渐渐细微归无。
白色的毛绒地毯上七零八落的丢着布料。
窗外隐隐听得到风吹树叶的声音和清脆的鸟鸣。
乌桃如同海中溺水的人被打捞上岸,大口地呼吸。
迟弈起身给乌桃清洁。
事后,乌桃钻进迟弈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半晌后问道:“迟弈,不是说有事和我讲吗?”
迟弈吻了吻她额头,低声说道:“我今天去帮你处理事情了。”
“关于车祸。”
锦明酒店顶级VIP包厢内。
弹古筝的旗袍乐师点上熏香,奉上才泡好的新茶,古朴又奢靡的装修,看得出赵翔的“诚意”。
迟弈似笑非笑说了句:“赵总好雅兴。”
而后散漫地靠在主位上,胳膊肘撑在高扶手上抵着额,一幅随性好说话的模样,叫赵翔看着他好几回欲言又止,不知道从何口。
他也是第一次迟弈。
往常都是从别人嘴里听到他的名字,说他如何喜怒无常,心狠手辣。
是个捉摸不透又绝不可小觑的后生。
可这回真要亲眼看见他,才觉得这传言不假。
迟弈身上天生就有种威慑力和掌控一切的统御能力,他浸淫商圈数十年,却看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拿不准他的喜好,只能小心翼翼地赔笑脸。
赵翔收回打量,转眼看赵芷卉,又回头,对着迟弈迟疑地口:“迟总……上次您和我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他拉过赵芷卉站在迟弈面前,斩钉截铁道:“我当晚就已经严厉教育过她,绝不让她再犯!……”
听到这一句,迟弈不紧不慢地掀起眼皮。
他表情没什么变化,赵翔却突然脊背一凉。
迟弈:“绝不再犯?”
他像是觉得好笑,漆黑的眸里带着点宽容的笑:“赵总真是好父亲。”
赵翔额头上滴汗,他赶紧赔笑脸,解释道:“我已经收拾过她,今天来也是跟您赔礼道歉……想……”
迟弈早知道赵翔是个混账父亲,才会有这样混账的女儿,没想到他竟然愚昧至。
本想徐徐图之的迟弈被他这两句话惹得耐性全无,满腔戾火,兜头将一 杯茶水扣在赵翔头上,冒着白烟的热水烫得他尖叫起来,迟弈道:“你他妈当我跟你闹着玩呢?!”
赵翔猝不及防被泼了一身烫水,他看着迟弈,尖叫硬生生卡在喉咙里,不敢出声。
迟弈盯着他狼狈的脸,眉眼间带上浓浓的戾气,揪着他衣领把他头重重摁在桌子上:“我觉得你没搞清楚状况。赵翔,需要我再帮你回忆回忆?”
他声音不大,听得赵翔心颤。
赵翔惊恐地摇头,说道:“对不起迟总……是我不会说话……”
迟弈嫌恶地松手,睨了眼隔了一人座位不敢吱声的赵芷卉,浑然不把她放在眼里:“说正事。”
徐鸣和一众保镖站在包厢的四周看着,他见状,淡然地上去拿出一张丝帕,说道:“少爷手脏了,擦擦吧。”
迟弈的怒火缓缓收敛,慢条斯理地抽回手擦干水渍,淡淡道:“现在始吧,我耐心有限。”
赵翔立刻从一边的公文包里拿出几分文件,拿在手里呈上,颤着说道:“赵氏是家族企业,这是我手下所有产业的70%,我知道我没有教育好女儿让她做错了事情,那个女孩子应该还活着吧?我愿意把这些全都让给她作为补偿!只求您放过芷卉。”
“做错了事情?”
迟弈气极反笑,盯着赵芷卉说道:“你倒是自己说说,你做错了什么事情?”
赵芷卉一直缩在赵翔身后,不敢出声,猛地被迟弈点名,她怔了一下,又看了看赵翔,这才慢吞吞口。
虽然她很不服气,但是对迟弈身份的畏惧还是让她老老实实地回答,声音也有点发颤:“我……我不该指使别人去撞乌桃……”
迟弈眼底发冷:“撞她?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