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告诉那个雇佣你过来的人，白费劲只会让人恶心。”
这句话才让人寒心吧。张晓芳默默地看着他认真地挑选衣服，明明身边的导购小姐一直提醒与建议，他就是一句话听不进去。
张晓芳本来毫无头绪，结果灵机一动，两眼发光闪现了一下。
王晓菲如愿进了张姓导演的剧组。张晓芳在远处看着王晓菲在剧组只是一个小角色，可以说连名字都没有，却是用力最多的人，不停的拍摄，已经连续拍了一整天，连休息时间都没有。
“她待会儿会不会骂死我？”
“不会。”
张晓芳忧心忡忡，谁知道柳紫佑不知道从哪里走来，一脸精致笑容。
“你怎么过来了？”张晓芳抬眉。
柳紫佑抿嘴笑了笑，“还不是好奇你怎么能让圈子最难变通导演允许塞人进去？”……
“选角色已经结束了，我不会允许有人在我面前摆弄关系。”
“是的，我明白。”
“那请你在我还好声好语的时候离开。”
“导演，”张晓芳用尽所有真诚的双眸看着他，“我也不想过来找你。”
“……”
“可像您经验丰富的人是该知道的，像我们这种没钱没势的打工人，怎么可能随意发表自己的看法。”
张姓导演停止看西服，有点无语地看向她，“小姐，如果个个都像你一样来我这里卖惨，我相信比你更惨都有。”
“那是自然的，”张晓芳也认可，“不过我来求你不是给什么角色，你可以给个无名无姓，甚至不停拍摄做背景的人都可以，毕竟你们也需要在HD找群众演员，现成有一个，我相信您理解小人物的求生之道。”
“如果我拒绝？”
“你不会拒绝的，因为你是有公道之心的人。”……
“就这样？”柳紫佑有些失望的抬眉道。
张晓芳一听就不满了，“难不成你以为会有什么阴谋论之类。”
“那倒也是，像你这种眼睛都容不了沙子的人，居然可以跑去求导演，我觉得已经是一大进步。”
“我又没有贿赂他，也没有威胁他，只是讲明道理。”
“还讲明道理，你已经利用自己小人物博同情，而且可以报复王晓菲过去对你的所作所为。”
“你不要把我想得如此不堪，是她自己说的，只要能有一个角色，什么苦都愿意承受。”
“……”
“好吧，我是有点看不过她，不就是出名了，自己身边的人陪自己熬了那么久的苦，就算有些话说过了，可也不能说换人就换人。”
“我还以为你的理想主义可以稍微消失点，没想到还是如此让人担忧。”
“你的意思你也赞成她的所作所为？”
“不是赞成，而是理解，你这一段时间在娱乐圈混着难道也看不到这个圈子的残酷，今日的红星有可能只是昨日的路人甲，这也好理解，毕竟粉丝也是挑剔的很，如果你一个女星没有让他们满意的成绩，他们可以换人迷恋，毕竟这个圈子有的是更漂亮的女星。”
“……”
“我想你也知道晓菲是从农村出来，不像我们，从小生活在城市，基本上都不缺。”
柳紫佑没有再说穿了，张晓芳不语，也明白柳紫佑的意思，王晓菲只是事业心重，有时候失去了正常的思维。
“知道我为什么安排你们两人一起工作。”
“你们两人都需要互相弥补对方的欠缺，你缺少勇敢，她缺少冷静。”
张晓芳再看过去，柳紫佑已经消失不见了，她顿时无语。
王晓菲终于可以回来休息了，果然如柳紫佑所说，她一点抱怨的意思都没有，相反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张晓芳无语地看着王晓菲心情愉悦地喝着茶水，嘴也忍不住勾起来。
第17章
17
张晓芳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美丽女人，她紧紧闭着双眸，唇瓣也也丝毫看不出缝隙。
身边新来的经纪人那可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张晓芳有些同情他，知道王晓菲没有拍戏就会胡思乱想，一胡思乱想就会在骨头挑刺了。
正如……张晓芳顿了顿，终于反应过来，怪不得总觉得似曾相识，过去的自己也是这样，只是自己不安或者胡思乱想也只会自己慢慢消化，不像这个大明星，弄得身边的人都紧张。
不过，谁让自己只是一个小小助理而已，况且又是柳紫佑的助理，只是暂时派来协助这边，所以这些事自己不用过多理会。
但张晓芳没有开心多久，那个像在打坐的人突然叫她过去，然后把其他人赶出去。
天晓得张晓芳一看这阵势以为自己犯错了，正忐忑不安，待房间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王晓菲终于睁开双眸，突然站起来。
“要不你来当我经纪人。”
“王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那个张姓导演我也只是凑巧说服上而已。”
况且也不算是说服上吧？张晓芳有些不好意思想道。
“张姓导演我一直不认为是你的功劳。”
“……”
“你也就是误打误撞而已。”
“……”
“不要在自己脸上贴金了”
“对不起。”张晓芳无话可说了。
王晓菲看着张晓芳面无表情，也知道她在生闷气，于是笑了笑：“但你有一个特点，就是不会向所有人发脾气，就算生气也只是默默看着别处。”
张晓芳虽仍旧没有什么表情起伏，但眉毛微微抬起，她这是什么意思，意思说自己胆小怕事？
“我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加上急性脾气，总会让身边的人伤心，其实我的前经纪人离开我，我也很伤心，但我知道我不会去求原谅，因为有哪种闲工夫，还不如研究怎么提升演技，或者背台词。”
王晓菲越说越低头，张晓芳微微咧开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此刻的张晓芳有点让人心疼。
“其实人的一生除了工作，还有其他东西。”
“你不懂，像我这种从小地方出来的人，还是贫穷的家庭，那种要摆脱贫穷的强烈渴望是无法用言语形容。”
“我到现在还记得小时候有次班主任家访，班主任看着我家落败的表情的震撼，那个时候我恨不得挖个洞藏起来，甚至掉入深渊死去都想到。”
“或许你认为我自尊心太强了，可是像我们这种一无是处的人，除了自尊心，我还能有什么……”……
张晓芳从王晓菲的房间走出来后，其他人看着她失魂落魄，以为她又被损了，于是都来安慰她，她随便敷衍了几下，一个人就走出去外面。
她迎视着让人舒适的夜风，又看着头上清冷的月亮，其实自己如今的窘迫何尝不是自尊心作祟，如果自己当初不会过分在意……罢了，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也许自己的原则是要坚持，但也不能都是刺，而是要学会变通表达自己。
张晓芳一个人走在寂静夜路，嘴角忍不住勾起来。
张晓芳最后还是婉拒了王晓菲经纪人的提议，倒不是她不喜欢王晓菲，而是不知道自己是否真心喜欢现在的工作，如果自己真是如王晓菲所愿，帮她打理那么顺意，将来要离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复杂过程。
现在的她开始喜欢王晓菲，虽然人家脾气真是很臭，也爱挑剔身边的人，但人家除了事业心过重，没有一些明星的复杂关系，也不会招惹什么花花新闻，身边的人必须费尽心思去摆平。
她开始习惯王晓菲雷声大雨点小的脾气，不停地工作，同时开始发现自己学到不少东西，有点充实自己，以至于柳紫佑看到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吧，都说我不会害你的，你没有发现现在的你都不像前段时间那么压抑。”
张晓芳虽然很感激柳紫佑，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自己又被她操控了什么，有点不开心说道：“紫佑，我们说好的，有什么事那可要说开哦。”
“说开？”柳紫佑有些难为情了，“我总不能跟你说今晚我要跟谁在一起？”
张晓芳立即无语，再回过神，人家又不知所踪了。
柳紫佑来到林友朱的餐厅，看着林友朱一个人在厨房忙着煮东西，有些好笑上前说道：“林大厨，居然要你为我留店煮东西，太让我惶恐不安了。”
林友朱撇了一眼她，嘴里说的十分客气，可手却不客气把一块肉塞到自己嘴巴，他无奈地叹气。
“你要吃可以，但麻烦把手洗干净。”
“啧啧，干嘛，怕我有病菌？”
“……”
“那也对，昨晚我才跟一个模特在一起，我的手那可是让人家……”
“够了！”林友朱受不了打断她的话，“都不知道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净能让许多男人喜欢你。”
“没办法，本人又聪明又漂亮，最主要是识趣。”
“……”
林友朱顿时无语，默默地切菜，柳紫佑也总算恢复常态。
“其实你这么在意晓芳，为什么不告诉她，我想她会很开心。”
“怎么开心，”林友朱垂下双眸，“就只会让她为难而已。”
“凡宇与晓芳，你比较在意谁？”
林友朱突然僵住，好一阵子，他才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
“这话不要乱说，他们郎才女貌，天做一对。”
柳紫佑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还郎才女貌，天做一对，大哥，我可什么都没有说过，你就不打自招了。”
“……”
“唉，你果然是我见过最纯情的男子。”
本来还脸红的男子，一听，脸瞬间发绿了。“我不是不要你胡说，还纯情男子，我呸，也不看看我是谁，再怎么说也是万人迷一个。”
“是啊，万人迷一个，只可惜已经栽在张晓芳的五指山了。”
“……”
“其实说句实话，你和你弟要是没有那破事，或许如今也不会彼此小心谨慎。”
林友朱再次无语了。
第18章
18
柳紫佑刚刚从车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靠在自己家门口的吴凡宇，他修长的双腿赫然出现在自己双眸。
柳紫佑瞬间脸色黯淡，坐在驾驶座的李司机，柳紫佑的专用司机，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也微微抬眉：“小姐，需要我下去？”
“不用了，你在车里等我示意。”
李司机瞬间明白，立即拉下车窗。而柳紫佑没多久就走到吴凡宇面前。
“有事？”
“我只是不明白，我如此关心你，你却宁愿一直去找林友朱。”
“那是自然了。”
“……”
“他是我最好朋友，你是他双胞胎弟弟，这个肯定有界限。”
“你的好朋友不是张晓芳？”
柳紫佑瞬间语塞，随即叹气，“你跟踪我吧，所以才知道我刚才去找你哥哥。”
可吴凡宇却没有回应，而是说了另一个话题，“我只是不懂，两个人都说对方是好朋友，一个愿意在下班后给对方煮饭，一个在连续开会一整天不休息找对方吃饭，两个人的表现太让外人匪夷所思。”
“就算我跟你哥哥有事，请问跟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是这样，我希望你们堂堂正正，不要背对着我，这对我太不尊重。”
“你也知道尊重，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背对着你哥哥跟张晓芳在一起？”
“这是意外，我已经解释了。”
“这种话也就你哥哥和晓芳还能相信。”
吴凡宇愣了愣，随即也笑起来，“有趣，既然你知道我跟晓芳在一起不简单，为什么不阻拦我？”
“因为我知道你是不坏的人。”
两个人相视无语，突然，吴凡宇笑了起来，很大声，以至于不远处坐在驾驶座的李司机也拉下车窗一半警惕地看过来。
“柳紫佑，你说话永远都很矛盾，明明对我不错，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
“你明明很在意我跟你哥哥表现亲密，为什么好多次都表现无动于衷？”
“你在转移话题。”
“我没有转移话题，而是这个话题已经说得太多次，连我都觉得累了。”
“所以我说你们堂堂正正，不用顾虑我啊……”
“那是因为你想要自己毫无顾忌地去恨你哥哥？”
“……”
“虽然我对你们家的事不是很清楚，可是也有大概了解，当初是你自己为了能继承你爸爸的律师事务所放弃了‘林’姓，随你爷爷那边的姓，不能怪谁。”
吴凡宇又笑了笑，“柳紫佑你想多了，我都没说恨谁，一直是你自己在说。”
“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不过我表达的很清楚，你要是让你哥或者晓芳谁不开心，我也能让你更加后悔。”
“你在威胁我？”吴凡宇的笑容消失不见。
柳紫佑没有再接下话题了，一个人默默地走到电梯那里乘电梯。
吴凡宇笑了笑，也知道柳紫佑无心再说下去，背着她，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林友朱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房间椅子上，拿出一张纸，许多年前，父亲的话语还清晰在自己耳朵回响：“友朱，你最好想清楚了，如果不随我爷爷那边的姓，你就无法继承我的律师事务所。”
“无所谓，为了这个事务所，居然要我改姓，我已经习惯这个‘林’姓了。”
“那好，还以为你从小说要当律师是认真，原来也就是博不过情面……”……
“情面……”
林友朱靠在椅子上，喃喃地说道，双眸无神地陷入回忆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