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二零二二年三月八日,夜,十一点十分。
第25章
偶尔的,两人遇到后林郁会对他浅浅一笑。傅承宇却很慌乱,在班级里人多时候,他每次见林郁总是装作不熟,暑假的那段故事一直也没和任何人提及。
舅舅上学时期也不补课,自己和林郁好像一下子又陌生起来。
而林郁也没有把和傅承宇的交集和任何一个姐妹讲,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一个人珍藏那段岁月,一个人就好。
所以,当傅承宇每次依旧以冷漠回复自己时,林郁也在心里暗骂自己太过热情,人家根本就懒得搭理你。
他们好像曾经是朋友,短暂的朋友。
黄老师最近好不容易弄到一套名校的数学模拟真题,二话没说就给外甥打印了一份,让他做做拓宽思路。
傅承宇做了一下,觉得题型还挺基础。
又想着某人最近数学好像又被打回原形,就悄摸地又复印了一份。
“舅舅让我给你的……”傅承宇特地挑了个没人的下课,“写完给我。”
林郁始料未及。
以后每当舅舅给自己打印了一份资料之后,傅承宇都会自觉地再复印一份,林郁每次交过来的资料,上面的红笔印也都是自己回家之后一个个标注的,甚至连解题过程和答案都写了上去。
傅承宇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就是想这么做。
某天林母看着黄老师就算不上课,还尽心尽职地给孩子资料,不由得一个电话过去表示感谢:“黄老师啊,真是太谢谢你了!每天给我们家孩子拿资料,还批得那么仔细,真是太辛苦你了。”
黄老师?
不过下一次打印资料的时候,他直接给了傅承宇两份。
但是他们的关系依旧很微妙,交流很频繁,仅限于这种交流。
后来有一次体育课,林郁例假痛得快要昏厥,请了假在教室里趴着。
林郁生理期的时候一向会生不如死,常常是躺在床上也没力气翻身。
住宿不比在家,没有林母泡的红糖水,很多时候她都是一个人承受的,用手压着肚子往往会好受一点。
教室里空荡荡,林郁回想了很多事情,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最爱胡思乱想。
想到了最近糟糕的月考,想到了弟弟最近生病住院,想到了父母最近焦头烂额和连续不断的争吵,想到了祖父的去世。
一时间眼泪滑落,此刻世界寂静,教室没有灯光,静得只有她自己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不管人前怎样乐观开朗,那些真实的难过却是藏不住的。
傅承宇今天打球的时候心不在焉,很多个可以直接扣的机会全都错过,连基本的传球也失误很多次。
“怎么了,今天?”陆天皓过来询问,“不在状态啊怎么?”
“我上去休息一下。”
他今天很烦躁,看到班级里人都快要走光的时候,林郁还趴在座位上,看起来很憔悴。
尽管兄弟一如既往地拉他打球,他总是会忍不住去回想刚刚那个身影。
他觉得林郁和自己很像,虽然看上去天差地别,实际上他们却有相似的灵魂。
林郁对人总是笑呵呵的,和姐妹说八卦的时候像所有女生一样,声音震天响,和男生似乎关系都不错,称兄道弟豪迈自如。
但是却很要强,她会在成绩不好的时候悄悄努力,会在一个人的时候独自伤心,然后重新换上笑脸。
所以大家总是看到她开心的一面。她经常和人分享喜悦,却很少和人诉说悲伤。
而傅承宇对人冷淡,也不喜欢多说话,尤其是厌烦规矩的生活,他刻意随便生活,整天一副吊儿郎当,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实际上他很想多受到别人的一点关注。尤其是父母,他希望自己可以被父母多关心一点,哪怕是因为叛逆。
他个人把成绩看得很重,背地里每天都在好好学习。他希望自己能交到几个真心的朋友,哪怕是被自己的光环吸引的。
那时候傅承宇太稚嫩,还不太懂林郁当时的身体情况,以为她是和同学有矛盾还是家里出变故了,就鼓足勇气走上前,像安慰一个好哥们一样,拍了一下林郁的肩膀:“没事的,别难过了。”
力度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林郁向痛苦的深渊更进一步。
“会好的……”傅承宇继续拍。
“没关系的。”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很多事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