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角下狐狸尾——这碗粥
时间:2022-04-10 08:06:40

  陈戎坐在床上。仰头看她。
  她换的这件毛衣,领口比之前的更高。她脱了外套,走过来:“刚醒?”
  “嗯。”他的脸靠在她的腰。他现在面对她,常常想摘掉自己的眼镜。
  “人傻了?”
  他不说话。
  倪燕归哈哈笑了起来:“是不是昨天晚上被我夺走了第一次,一时间无法接受?”
  陈戎忍不住拿掉了眼镜。
  “对了,你这副眼镜像是微笑神器,一拿掉就给我崩脸色。”她捏住他的两边脸颊,左右晃动,“算了,人帅,笑不笑都帅。”
  他开口了:“首先,我不疲惫。”
  “嗯?”
  他掐住她的腰,仰头说:“一次而已,不至于。”关于这个,他一定要纠正她。
  “噢。”
  “是你自己累到睡过去,我不忍心打扰你。”
  倪燕归不服气了:“那是因为昨天我没有睡午觉,我要是休息够了,肯定能跟你再来一次。”
  陈戎站起来,用额头贴住她的额头:“第二,不知道是谁夺走了谁。”他叼上她的唇,咬一口放开了。
  她粉嫩的唇瓣弹了两下。她灿烂地笑着,整齐的八颗牙齿在他面前晃:“好吧,反正卖力的是你。先吃早餐。我路过早茶店,买了几笼东西。奶黄包子,叉烧包子,虾饺,烧卖,萝卜糕,艇仔粥。”
  茶几很小,摆完几个碗,没有位置再放碗筷。两人各自端着,在沙发上吃完了早餐。
  收拾了碗筷,倪燕归问:“戎戎,你要不要再休息?”
  “我休息好了。你今天有一整天的时间吧,想去哪儿玩?”
  她从窗帘向下望:“不去。外面人来人往的,我们就在这里盖着棉被纯聊天。”
  “聊不来。”
  “为什么?”
  “食肉动物一旦开了荤,就会惦记那个味道。”陈戎变得冷淡,“谁想跟你盖着棉被纯聊天。”
  “你都说你已经尝过一次了,还摆出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但她喜欢他这样,轻问,“是不是学坏了?”
  他避而不答:“你先睡一会儿吧。”
  对于倪燕归来说,二人世界非常稀罕。学生去哪儿都是公共场合,难得来酒店,再去梦周公的话,太浪费了。她上了床,拍拍旁边,向他勾了勾手指。
  陈戎仍然坐在沙发上:“一会儿发生什么,谁负责?”
  倪燕归伸直双腿,左边抬了,抬右边,做着交叉抬腿的动作:“我啊,放心,我会对你负责任的。”
  他只好陪在她的身边。
  倪燕归开启聊天模式,说:“对了,昨天我遇到林修,他问起上次的两份礼物,你还留着吧?”
  “嗯。”
  “明天给我,我去还给他。”她蹭蹭陈戎的肩膀,觉得不够,整个人贴了过去。经过昨晚以后,她总想腻在他的怀里。
  聊天模式在这样紧紧相拥的姿势里,变得越来越无聊。
  陈戎漫不经心。
  倪燕归问他问题,他略微迟钝,停一会儿才回答。
  她在他的下巴亲一口:“戎戎,你在想什么?”
  “想你。”这一个问题,他倒是不加思索。
  “想我什么?”
  “昨天夜里。”话音刚落,两人的目光对上,他低头,她微微上仰,又亲在了一起。
  难舍难分以后,他拍了拍她的脸:“困就睡吧。其他的以后再说,你会疼。”
  她嘟囔着:“不是很疼啊。”
  “先休息,你早上起得早。”
  倪燕归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因为她感觉到了那个支点,正架住她。他稍稍往下移身子,不再顶着她。她睡了过去。
  何思鹂在这个周末回了家。
  上周,赵钦书说,陈戎一夜未归,之后突然发了高烧。
  何思鹂觉得蹊跷,于是通过群聊,和陈戎加了微信。
  这时,她从何凌云的嘴里得到了新线索,她立即给陈戎发来了消息:「史智威有再来找你的麻烦吗?」
  陈戎回得还算快:「没有。他店铺的门一直锁着,装修工具被收起来了。原定的开张计划,突然安静了。」
  何思鹂:「我哥告诉我,史智威遇到了麻烦。几天前,他的店铺因为消防不过关,被查了。」
  消防是一个综合性的问题。对于史智威来说,他刚从监狱出来,又有前科,不愿意和官方打交道,于是暂时躲了起来。
  何思鹂:「陈戎,是不是你去报了案?」
  陈戎:「不是。小打小闹是动不了史智威的。三年的刑期都无法令他洗心革面,消防的事只能暂时绊一下,奈何不了他。我原想等待机会,等他闹一场大的,再送他去坐牢。既然他不敢现身,暂时搁置了。」
  何思鹂暗想,闹到什么程度,才能再送史智威去坐牢呢?
  陈戎:「你不要和他硬碰硬。」
  何思鹂性子很直,功夫是好,但正如史智威所言,杀人是低劣的手段,折磨心智的法子多的是。陈戎担心何思鹂一个人去单干。
  何思鹂:「好,我和你结盟。」
  陈戎:「另外,麻烦你和你哥套套话。」
  何思鹂:「知道了。」
  女朋友软玉温香。要说没有想法,陈戎自己都不信。念及她是第一次,他忍了,唯有去洗澡。
  梦中的倪燕归忽然去拉身边的人,手里一空,她醒了:“戎戎……”她坐起后,听到浴室“哗哗”的水流。
  他已经洗过几次,再洗下去,恐怕皮要被浸皱了。
  倪燕归扎起了头发。
  浴室的水声停了。
  她去敲了敲门。
  没有上锁。她一拧,门开了。她探了个头出去。
  陈戎围了条浴巾,正背向她,擦着身子。
  倪燕归倚在门框,目光定在他的腰上。
  她曾经去补个色,刺青的颜色至今鲜亮。他的比她的要淡,男生嘛,色泽太过艳丽反而奇怪,浅淡的颜色恰如其分。
  昨晚,忙着办正事,她没有细看这个刺青。她站在他的身后,手指沿着最上面的一条尾巴上勾画。
  陈戎丢掉毛巾,侧了侧头:“别动。”
  她却画得更快:“已经做过了,为什么还憋着?”
  “你会疼。”
  她踮起脚,下巴枕到他的肩上,向他耳边吹气:“是我疼,还是你更疼啊?”
  陈戎偏了偏头,但是躲不过那钻进来的热气,直烧到心里去了。他问:“你受得了吗?”
  倪燕归向下望去:“你受得了吗?”
  他转过身,说:“你中途喊疼,我不会停的。”
  她挽手撒娇:“戎戎,你轻点嘛。”
  他不再给她拒绝的机会,欺身而上。
  对面的镜中,倪燕归透过他的肩,望见他腰上的九尾摆起尾巴,一下一下,频率渐快。
  她呢喃:“性感极了。”
  他低哑回应:“你也是。”她如一汪秋水,将他溺毙在其中。
59
  陈戎岂止无师自通,他简直天赋异禀。
  从浴室到床上,换了几个姿势。倪燕归成了一个被翻来转去的人。
  陈戎含住她的耳垂,说:“停不下来了。”
  声线沉,尾音挑,她闭着眼睛也能想象,他的脸上布满了世间庸俗。
  她趴在床上,颠簸时,目光向着床头柜的小方盒,看不清,一晃一晃的,接着又被她自己的黑发挡住视线。
  末了,他伏在她的后肩:“疼吗?”
  她在他的鼻头弹了一下:“做完了才问。”
  “做之前,我提醒过你。”
  他倒是撇清关系了。她哼哼唧唧:“不疼,但是好困。”
  “今天就到这,你休息一下。”他坐起,丢掉了套子。
  陈戎有几个未接来电——是陈若妧的。
  他随意套上衣服,去了浴室接听:“妈。”很是从容有度。
  大约是被丈夫哄好了,陈若妧轻松了起来:“还没回学校吧?中午一起吃个饭?”
  陈戎全身的火都在那场激烈的运动里纾解了,温和地说:“学校临时有事,我已经回来了。”
  “哦,这样啊。”陈若妧略有失望,“那下次吧。我给你定你喜欢的那一家私房菜。”
  “好的。”
  “零用钱我打到你的卡上了,别不舍得花。”陈若妧说,“天气越来越冷了,照顾好自己。”
  陈戎应着:“妈,谢谢你。”
  倪燕归甩了甩头。莫名的,她耳尖听见这一句。
  上次她以为,陈戎的母亲劝他冷静,他才道谢。今天又道谢。他对他的母亲竟然这样客气?
  回来时,她问:“你们母子之间很讲礼貌噢。”
  陈戎解释:“这是我们家的规矩。”
  倪燕归将陈戎的“谢谢”理解成,每个家庭的教育方式不一样。她说:“你家很严格。”
  陈戎不答。
  规矩多,未必是严格。更可能是疏离生分。
  星期一。
  除了散打社社团,实验楼的其他社团都申请到了新教室。有的已经搬走,有的下学期再走。
  终归是要走的。
  毛成鸿觉得这一个教室如一片孤舟,在风雨之中飘摇。
  上一回,散打社的同学帮曲艺社的女生搬了教室,这次又有一个女生社团来求助。
  黄静晨见状,问:“温社长,这里是不是只剩下我们了?”
  温文:“还有两三个没有搬走,大概会撑到学期末。”
  毛成鸿没有隐瞒,直接说:“温文提交了新教室的申请,暂时没有回复。另外,格斗社团比较重复,拳击、跆拳道,项目分得散,学校正在考虑要不要合并。”
  “合并?”温文也吃惊了。
  毛成鸿:“如果是合并,我们自然就会并到别人的社团去了。”
  黄静晨:“毛教练,到时候你还当教练吗?”
  毛成鸿:“这个说不清楚。总之,现在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小何同学的综合能力非常强,有望在下次比赛中崭露头角。”
  何思鹂没有再纠正毛成鸿的叫法,小何同学就小何同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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