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听不见呢!方腊内心痛苦万分,一边是心爱的学生,一边是有恩于自己的人,内心挣扎到最后理智还是被感情左右。
方腊蒙蔽了良心大声吼了出来,“是她,是她,是她行了吧!”
黑衣人停了手,帘子后面的男人站了起来,方腊顿时觉得自己是世上最无耻的人出卖了自己的恩人。
“她是左眼?”
“我不知道!”
黑衣人挥鞭打在地板上发出了惊吓声让方腊慌张解释,“是她教我的,那件事是她教我那么做的,她是不是左眼,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划伤方老师学生的脸!”
“不要,不要,我真的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求你不要动我的学生!”方腊痛哭哀求磕破了脑袋,男人才肯相信她真的不知道,让人放了她们师生二人,看着她们师生拥抱哭泣,男人不禁感概。
“感情这种东西果然不分男女,方老师为了自己的学生可以触犯法律犯下罪行,还可以为了自己的学生出卖自己的恩人。”男人的声音很冷但他一向说一不二,说过只要方腊说实话就放她们走,男人离开十分钟后,黑衣人也就带方腊和温柔舒离开了这个地方。
百合小区。
温柔舒帮方腊上药,看着方腊后背上的血痕,温柔舒眼泪一直流个不停,但想到方腊很疼还是忍住了,很快很温柔地帮方腊消毒上了药,但她还是很担心,“老师我们去医院吧,去医院好不好?”
方腊拒绝了,“去医院事情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现在方腊最担心那个人,她是不是,方腊真的不敢确定,也许是,也许只是那个人的信徒。
“她会不会有事啊!”温柔舒也很担心她的安危。
“她那么厉害应该不会有事。”方腊在安慰温柔舒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那个男人背后有多大的势力才敢在这个法治社会里绑架她们,她虽然很厉害但始终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而已。
“老师我们还是给她打电话提醒她好不好啊?”温柔舒自责不已,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老师就不会遭遇这种事,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都是自己的错!
为了不让温柔舒太自责方腊再三考虑之后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海城市,第二医院楼顶的空中花园,为了保护患者的隐私,为了让患者能够无忧无虑的散心所以这个空中花园并没有安装监控。
死者,一个年近六十、穿着朴素、剪花白短发的妇女倒在地上血流不止,手持凶器的孟雨坐在一边痛苦地**,警方围起了警戒线,孟雨就呆呆地看着穿着白大衣戴口罩的于期上前对死者的尸体进行一系列检查。
孟雨已经吓傻了根本无法正常回答问题,她在案发现场又手持凶器是最有嫌疑的嫌疑犯,高真芳只好让人先把她带回警局。
孟雨被带回警局,小秋才发现她腹部被划了一刀,虽然不深但还在流血,小秋又生气又担忧训斥她为什么没有说,她还处于惊吓中,小秋只好把她送到最近的医院进行包扎。
验尸结果出来了,死者,罗小文,年龄五十九,死因被利器刺伤心脏,死亡时间下午三点半到四点,在接到报警的前五分钟死者可能已经死亡,报案的人是医院清洁员工。
死者和嫌疑人是母女关系,死者的小儿子患有尿毒症,死者死前和嫌疑人发生过剧烈的冲突。
高真芳在第二医院了解到罗小文的小儿子,滕石三年前患上尿毒症,家里为了给他治病已经花光了全部的积蓄,半年前罗小文找到女儿孟雨让她出钱给滕石继续住院治疗,孟雨心肠硬只是给了五万块,五万块对在容氏集团做白领的孟雨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罗小文强迫孟雨再给一百万但孟雨不给,所以罗小文经常去公司去孟雨的住处拦截孟雨要她给钱。
“孟雨是容氏集团总裁秘书的助理年薪至少有五十万,拿出一百万给自己弟弟治病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小路觉得这个孟雨把钱看得太重。
高真芳解释道:“孟雨虽然和死者是血缘上的母女关系,但在她三岁的时候就被父母给送人了,这二十几年来死者一家和她并没有联系,直到死者的小儿子患上疾病,死者才想尽办法找到孟雨,目的很直接就是向她要钱给小儿子治病。”
“孟雨并不是那种心软的人即使知道了滕石的悲惨遭遇也没有同情,要不是罗小文再三纠缠孟雨可能连一分钱都不会掏。”
小路还是可怜滕石,一个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惨遭不幸,虽然滕家没有抚养孟雨,但在血缘上他们始终是孟雨的亲人,孟雨竟然能见死不救。
“小路不要这么莲花不然于老板就要怼你了,是不是啊,于老板?”小秋开玩笑问道:“于老板,如果你的兄弟姐妹生病住院了你会出钱吗?”
于期想不没想就直接回答了,“我也没有兄弟。”
“但你有妹妹啊!”
“不会,又不是我把她生到这个世上受苦受累的。”
小路不了解,“那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那又怎样,血缘这种东西有时候就是最肮脏的。”
小路万万没想到于期是这种人,“我不相信你是这种人。”
“抱歉,我就是这种人。”
在小秋温情攻势下孟雨哭诉了事情的一切原委,孟雨说罗小文已经骚扰自己半年了,罗小文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她的工作和生活,有几次罗小文还闹到了公司里,公司人事主管不止一次两次劝孟雨不要在公司闹自己的私事,孟雨委屈极了,不是她闹,是罗小文一家子不肯放过自己。
小秋很同情孟雨的遭遇,突然出现一个女人说她是你的生母,一开口就向你要一百万,你心里是什么感受!
“孟雨说自己是自卫才误杀的罗小文,孟雨说是罗小文先动手的,今天早上罗小文把孟雨叫到医院叫她给钱,孟雨不给,罗小文还在医院大闹了一场,在医院的劝说下才没有揪着孟雨打,罗小文还当众扬言如果孟雨不给钱就捅死她,当时医院的护士也都听见了。”小秋看向高真芳等人。
“现在罗小文已经死亡,凶器是谁携带到医院的很难说,孟雨是不是自卫的现在还不能下定论!”高真芳让于期再去检查凶器,正吃零食的于期只好去了。
高真芳又让小何和小路分别到孟雨家里和公司了解情况,她和小秋则去了解死者这边的情况。
医院里。
滕石的家人拉着高真芳和小秋要她们为罗小文主持公道,要她们一定要严惩杀人凶手!
滕父啐了一口大骂孟雨没良心,“早知道她没良心就应该掐死她!”罗小文死了,家里的全部压力都要压在滕父一个人身上,滕父能不恨孟雨吗!
“是啊,她就是个没良心的,怪不得当初把她送人!”滕大姐也怒气冲冲的。
刚来的孟父孟母听到这种话立即和滕家吵起来,“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把小雨给送人了还要来打扰她,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啊!”
“我们怎么没良心了,我弟弟生病住院,我们只是问她要一百万过分了吗?她有那么好的工作,一年赚的都不止一百万!”滕大姐眼都红了,心里还埋怨父母,当初为什么把孟雨送人,如果没把孟雨送人现在孟雨的钱不就是他们家的了吗,哪还轮得到这两个老不死来占这么大的便宜!
“我们小雨一年赚多少关你什么事,关你什么事啊!你心疼你弟弟那你怎么不把包子店转让了给他看病,就知道来压榨我可怜的女儿!”
包子店可不能转让!包子店是滕大姐和她老公奋斗了十年才开起来的,现在生意很好,包子店可是他们一家子的经济来源!
心虚的滕大姐声音更大了,“你们身上的绒毛大衣都是我那个便宜妹妹给买的,这些年她在你们身上花了多少钱,你们占了我们家多少便宜啊?一定是你们唆使她不给钱的,是不是?”
还没听到五分钟小秋已经受不了了,孟雨被这群人纠缠了半年没发疯已经够幸运了!在高真芳的劝说这两家人才冷静下来,本来孟爸和孟妈是想来医院和滕家求情的,可是见他们这样再也不想开口求他们一个字,转而向高真芳说好话,说孟雨从小到大都是好孩子她不可能会杀人,说一定是罗小文先动手的,说着哭着,差点没给高真芳下跪。
滕家人坚持要高真芳严惩杀人凶手孟雨还要孟家赔钱。
第79章 证明是自卫
于期这边有新的发现,于期在凶器上找到了罗小文的指纹,这就证明罗小文是拿过刀子的,而且孟雨腹部也有被划伤的痕迹,所以孟雨说是她自卫的可信度很高。
于期拿着照片向高真芳等人说明,“刀柄上,也就是这个位置留下的指纹情况是这样的,有两种指纹重叠在一起,被压在下面的指纹是罗小文的,上面的指纹是孟雨的。”
“这说明什么?”小秋有些听不懂。
“这说明可能是罗小文先拿刀然后孟雨再去抢,两人互相抢夺凶器的时候发生意外。”
小秋还是听不太懂,高真芳就直白地解释道:“也就是说这几张指纹重叠的相片能证明孟雨是因为自卫才误杀的罗小文。”
于期投去欣赏的目光毫不吝啬称赞高真芳两句,“高警就是高警,理解能力就是强,好了,天都黑了,下班时间早就到了,我的工作也完成了,我要回去吃饭了,小秋你们也回去吧。”
于期本想搭小秋的顺风车回去的,可是高真芳还要留小秋他们下来开会,于期只好坐公交回去了。
于期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了沈惊鹤,沈惊鹤一身正直地站在那,于期想假装没看见都不行只好打了一声招呼,“沈医生找人呢,那我先上去了。”
沈惊鹤拦住了于期,说有事情和她说,把她请到了最近的饭店。
饭店里,于期是吃饱喝足了,从刚才到现在沈惊鹤都是一脸笑意地看着于期,这让于期瘆得慌,“沈医生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沈惊鹤站起来坐到了于期身边,离于期很近很近,于期有点紧张,“于老板你好像很紧张,脸上都出汗了!”
“不是紧张,是,是有点热,有点热啊!”于期把椅子挪到旁边一点。
“听说第二医院发生了命案,这件案子于老板打算怎么处理?”
“沈医生说笑了,我只是负责验尸的法医,给犯人量刑是法律的事。”眼镜起了雾气,于期拿下来擦拭。
沈惊鹤看到于期擦眼镜擦得很认真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件案子最终如何结案都是由于老板说了算不是吗?哦,不是应该是很多案子只要于老板愿意都由于老板说了算!”
于期重新戴上眼镜翘起了二郎腿正对沈惊鹤,防止沈惊鹤在靠过来,“沈医生你说笑了,我又不是神怎么能凌驾在法律之上呢!”
“因为你创造了一套法律来审判恶罪,难道不是吗?”
于期很淡定,“你请我吃饭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我听不懂的话?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沈医生?”
沈惊鹤笑道:“一些事情是真的就是真的,你再怎么否认也是事实,有些事情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虽然你瞒过了很多人但瞒不过自己。这件案子会以自卫过当来判刑,是不是啊,我的于老板?”
沈惊鹤突然站起来把于期吓了一跳,于期瞬间便镇定下来了,随后也站了起来,“既然你了解案子的发展情况那就关注好了,我又不是法官怎么知道会怎么判刑,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你记得买单。”
于期走后,沈惊鹤还是不能确定,沈惊鹤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困在浓雾里的旅人一样看不清前方看不清人的脸。
海城第一法院又叫第一及时法院,号称有案立审立判,是一个拥有特权的法院。
因为涉嫌杀人容氏员工孟雨被东城警局起诉,第一法院立即立案开庭审案。
东城警局请的律师是陈海生,孟雨的律师是一家私人律所的律师,叫乐观,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律师,他能请来滕家人来为孟雨作证让高真芳的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难道孟家人私底下和滕家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滕家人才愿意出庭作证。
等被审判长问到时,滕大姐战战兢兢地瞄了瞄四周然后才吞吞吐吐地回答说,“我们,我们是,是有良心的人,是心甘情愿来,来作证,是来为正义发言的!之前,之前,罗,我妈,我们真的说过要杀了她,因为她不给钱给我弟治病!”
滕大姐慌张害怕的神情不仅让在座的法官怀疑,高真芳再次起了疑心,怀疑他们是被某个人威胁强迫来的。
见法官不相信的样子,滕家人更慌张了急忙解释他们是自愿来作证的,“法官大人,我们都是有良心的人,我妈之前真说过要杀了孟雨,就因为孟雨不给钱!”
“是啊,法官大人,我们都是有良心的人,孟雨她,她命苦,是我们家对不起她,我妈要杀她,她还手也是合情合理的,请法官们不要太难为她了!”
东城警局出示的证据也证明孟雨是自卫的,滕家人也都出庭为孟雨作证,但法院还是以防卫过当判了孟雨两年有期徒刑,孟雨被执法人员带走的时候看了高真芳一眼,这一眼让高真芳产生了一种被算计的错觉。
高真芳问滕家人是不是被什么人给威胁了,滕家人连声说不是不是,看他们害怕的模样,高真芳肯定了,乐观收拾好自己的档案要离开的时候也被高真芳叫住了,乐观表示自己不是很清楚,“昨天早上他们主动联系我,说愿意上庭为我的当事人作证。”
“这么说之前乐律师有去拜访过他们?”
“是的,前天我买了礼物去滕家拜访请他们站出来为正义说话,可是当时他们并没有答应,今天他们能来作证可能是良心发现了吧。”
“良心发现了?乐律师难道不怀疑吗,他们是什么秉性,你应该了解,无缘无故的,他们会出庭作证?”
“可能是我当事人的家属跟他们协商了什么吧。”乐观并不关心这个,“高警官,我的当事人只是因为自卫才错杀的人,这是你们东城警局亲自证明的,看到我的当事人被从轻处理了,高警官难道不应该为正义的胜利感到高兴?”
高真芳怀疑这并不是正义的胜利,但看乐观的神情也并不像说谎,“打扰乐律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