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没等傅序颠先发制人。
纪沉落就反客为主,把人摁在门上,亲了他喉结好几口,身子往下蹲,手还没碰到,就被人抱起来。
傅序颠手一伸,笑着哄,“地板凉,今儿换床上跪。”
太想他,哪里还记得冷不冷,热不热,一门心思扑人了。
纪沉落随他抱,不忘说,“有事求你。”
“所以用美人计?”地上凉,傅序颠掐着人的腰,勾着凳子让她坐下,也笑,“纪沉落,用不着这些,你站那一笑,我什么不给你办?”
纪沉落手指绕着他的西装扣,一松一紧,“方北......”
这几天怵方北,没等她说完,傅序颠皱眉,认真打断,“方北和你说什么了?他惹你生气了?”
突如其来的严肃,她愣了神。
“没有,我想借一下他的画,回学校要讲几节山水画派,我听说他收藏了几幅,不白借,我那里有一对青碗,他之前就想看了,我们可以交换。”
还以为方北说漏嘴,要伤她的心,傅序颠咬她下巴,“嗯,我和他说,以后他惹你生气,告诉我,我就给他穿小鞋。”
白墙黑瓦,竹影绰绰,南湖清冽,干净的老村落静悄悄,不同于屋里的人放肆缠绕。
神仙地方做神仙事。
今天日子特殊,纪沉落没忘,春风似的撩人,临了一抹嘴还挺骄傲。
才一天没见到人,碰上她就跟续命仙丹似的,凡胎□□扛不住这劲,丢了魂,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折腾人,晃动桌子腿。
这一次不太一样,他好像在克制,又好像在惩罚。
纪沉落胆大,心里埋怨他光打雷不下雨。
傅序颠心疼,偷偷估计她药盒里药的数量。
为了这件事情,他还专门去问了中医西医,两老爷子都说可大可小,先调理好身子再说,吃睡是大事,哪样不好都磨人够呛,是药三分毒,多少有依赖,小小年纪落病根更难办,不能小看了。
手掌划过她那块凸起的疤,厚茧摁着软肉,纪沉落察觉他的低落,张张嘴嗫喏安慰,“这形状是不是还挺酷的,别人想有还没有呢。”
看她一幅笨蛋好欺负的样,傅序颠压着眼底的红,低头咬她后背的软肉。
一个愧疚,一个心疼,都想哄对方舒服了,无数个情绪交缠在一起,害惨了人。
第22章 披荆
舍不得他难过, 真的舍不得,一点都舍不得。一想起他的所有难受痛苦都是因为自己,纪沉落更厌恶自己的一切,是她不够好, 不够坚强, 遇事就躲, 自私软弱, 任人摆布,可笑的自尊心,哪里配得上他满腔爱意,她才是占了便宜的小人,没心没肝的坏人。
有时候想着,如果她再聪明一点, 反应再快一点,是不是就能避免一切不好的事情。
她幸运有他,坚持着、忍着, 熬过了所有的荒诞不经、滑稽可笑。
他不幸有她, 凭白遭了六年苦, 在一起的甜都变成了剜心头肉的利刃,太吃亏了。
如果能坚强一点,她就可以早点回来。她是自私的,不想他成为她的救赎, 背负她的荒诞。
他应该是干干净净的,怎么能被那些事情威胁?
可是,人贪心呀, 越想两全就越遭报应。
到底还是伤他。
“我粗心,画架断了, 正好砸我身上,也没多疼,被扎的时候,我都感觉不到。”纪沉落埋在他的怀里,挡了脸上的情绪,没了恐惧,假装轻松,“不过缝针的时候蛮吓人的,没打麻药,我胆子大没被吓晕,还能听见针线穿过肉的嘶啦声音,让人头皮发麻,挺新鲜的,不比电影里演的夸张。”
平时轻轻一掐都能淤青几天的人,半个手掌大的伤疤,不打麻药,是怎么捱过来的?想想她喊疼都能折他的寿。
傅序颠摩挲疤痕的手一滞,“为什么不打麻药?”
纪沉落看他,情绪大抵相同,笑说:“怕把我打傻了,多亏呀,平时吃药就够恶心了,我这样的聪明劲,要用在画大作品上。”
“这时候逞能才傻,聪明劲也白搭。”傅序颠低头看她怔住,嘴里苦涩。
“不傻。”纪沉落这句话说得坚定,没有后悔,不怕那点疼,难为情的在后头。
傅序颠还盯着那块地方,很难说出口的情绪 。
纪沉落难得不好意思,挡住那块疤,笑,“你别看了,好难看呀,像是穿线晒的咸鱼干,皱巴巴的,你挑我好看的地方看,不收你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