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序颠抓着她的手没让她遮住,瞧着那疤痕,“好看,哪里都好看。”
没羞没臊的话还在说,两个人腻得站在窗上的鸟脚底打滑,难为情地扑棱着飞走了。
“师姐,你起床了吗?”林辛有礼貌,怕惊了人,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三下门,又接着说:“我和师傅在楼下餐厅等你,有红豆粥!特别甜,你再不来,那群小子就要抢完啦!”
明明他最小,装得像小大人似的。
“醒啦,你先下去,我马上就来。”
纪沉落答应完林辛,翻身坐上他,捧着他的脸亲了好几口,傻笑,“快,我们去见老师,你还没正式见过他吧,我们一起吃红豆粥!吃甜的!”
他也笑,点头。
纪沉落兴奋,转身就跳下床,去翻行李箱,她在乎吃穿住行这种事,用的东西都要如意的,什么都要舒服称心的,生活谈不上奢靡,但是花费也不小。
每次见他总是要臭美的,这地有点湿冷,迅速化妆后,发现穿短裙遮不住膝盖上奇怪的淤红,有些懊恼,这件短裙特别好看。
傅序颠看在眼里,坐在床边,把人揽怀里,并着她两个膝盖,笑,“下次给你垫个枕头。”
她也好哄。
转身又换了一件针织长裙,左挑右挑才选了两串长款珍珠项链叠带。
“我是不是特别好看?”纪沉落在镜子边,发现他一直看着,莫名脸红也大胆诉情,求点好听话。
傅序颠也坏啊,故意逗人,拖了半天的音,才笑着说:“好看,少见一面想死人。”
这话不假。
腿攀他肩膀的时候,更是心肝都可以掏给她。
——
到了餐厅,学生们都吃完了,已经被林辛带着去了湖边。
老爷子本来开开心心的和老板家儿子在一起说笑,一见到下楼来的两个人,又翘胡子又瞪眼,全当没看见,任纪沉落怎么喊,只当自己眼瞎耳聋,半点不敷衍,转身背手走人出门去了。
临了还丢下一句,“别迟到了。”
老爷子的心思明显,傅序颠不难明白。
宝贝徒弟就两个,一个刚冒头长大的小孩,还在细细栽培着,一个长相手艺天一样的好,好容易养成了,什么人都难入老爷子的眼,更何况傅序颠背景地位特殊,虽然清白,但是一二三盘算下来,当然不想小徒弟不知深浅地往里跳。
“老师不知道怎么了,总想给我牵媒拉线,我会好好和他说的,他喜欢我,肯定也会喜欢你。”怕他被冷落,纪沉落红豆粥也没喝好,直给他解释。
“你们写生的行程,我突然一来,老爷子不高兴也正常,等他哪天消气,你告诉我,我去把我爷爷收藏的字画古董偷出来,双手奉上孝敬他老人家。”傅序颠只顾笑着哄人,不怕家法,孝顺抛脑后。
这话说得又真又浑,把人逗开心了,纪沉落摇摇头不同意,“不行,这样不好。”
差不多到十点的时候,纪沉落要走前和他说,“你一晚上开车过来肯定很累,快去休息,我忙完就回来找你,我们一起去外公以前的老宅子看一看。”
傅序颠轻‘嗯’一声,嘴边的事没来得及提,送她出了门。
到湖边的时候,来写生的人不多,除了南大的学生,还有其它院校的美术生,其中还不乏一些高中生。
学生们在湖边摆着自己的画具,提前准备好用的东西,坐在湖边,面对着远处的白墙黛瓦,大红灯笼,质朴纯粹的美。
纪沉落跟了一圈,又看了一眼隔壁学校油画系的装备,眼花缭乱,感叹美术生确实不容易,一坐就是一个下午,颈椎病是常见的事。
转念想哪行都不容易,幸运的人捡着喜欢的有天赋的,路谈不上好走,至少不糟心,少些矫情时候,有点兴致,也能闭着眼往前走几步。
转眼到了下午,纪沉落有些急了,心里长草,天黑不好办事。
终于等了一会儿,看了学生们的一些作业成品,纪沉落见大家都进入了状态,大概说了一下明天的计划和任务,就让他们自由活动,撒欢地玩。
随后她又悄悄地沿着小街巷来到了一扇小门前,也忐忑着,不知道卖荷花的老人还在吗?
纪沉落每次和外公来宏村都错过了荷花开的好时节,但是有位老人的院子里总有好的荷花卖,饱满的荷花苞,轻轻从底部一撑开,就瞬间绽放,一大朵变魔术似的,比在池子里看还有趣。
“哎哟,落落,你回来啦。”老爷子刚吃了饭在院子里坐着看电视,不大灵光的收音机断断续续地响着。
“爷爷,您还记得我。”纪沉落进了院子,有些吃惊。
“哪能不记得,苏林舟的小外孙女,他就你一个外孙女,当初你出生的时候,见街见人就高兴地和人话半天,后来你大些了每年空了一回来,就来我这买荷花,这些年怎么不见你来?”老爷子指了指竹椅,笑得慈眉善目,说:“别站着说话,地滑着呢,快坐。”
“爷爷,您这些年身体怎么样?”听到有人提起外公,又是相似的年纪,纪沉落难免有些难过。
老爷子舒心爽朗大笑,“我好着呢,不熬夜不起晚,多喝水多迈步,比现在好些年轻人还精神,还长寿,一不留神可能捞着便宜能活到一百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