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聊着,方芋是第三个到的,手里提着一个品牌袋,“我等这顿饭可等得太久了,还以为且等着呢,进步神速,给你的奖励。”
人终于到齐,傅序颠架了一个桌子放在院子里,锅底开始沸腾。
“今儿咱就算团圆了啊。”方北先起头拿碗敬酒,不忘正事,“落落,你等会趁着我没喝多,赶紧让我瞧一眼那青碗。”
纪沉落也坏,“你不是正端着呢?”
方北一个没拿稳,差点摔了手里的碗,后知后觉被开了玩笑,“你和老二不愧是一家的。”
“哎,你们还记得三班的学习委员,许衾知吗?听说她也在南大教书,落落有没有遇见过她?”方芋最擅长各路八卦,知道什么都要分享出来,藏不住。
纪沉落念着:“许衾知,我记得。”
说完,又看傅序颠。
傅序颠眼神接收,仔细回想了一下,“我是一班的,对这个同学没印象。”
纪沉落也印象不深,但是谈不上忘记。
那时候刚上高二,纪沉落全心全意扑在画画上,约好和傅序颠一起看电影,因为被老师罚没办法去电影院。
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就发现傅序颠被年级组长罚站在楼梯口,就是和这个叫许衾知的女孩在一起,被罚的名头是早恋。
纪沉落看着背锅的女孩,一下子内疚的不得了,课间十分钟就在人家面前说了肯德基几个新品,要请人家吃好吃的。
唯独忽略了一边站着的傅序颠。
傅序颠气性不小,假模假样的刺激人,在一边求关注,“纪沉落,我明天和许青青去看电影,你不用挽留我了。”
纪沉落:“……人家叫许衾知。”
许衾知:“……”
后来才知道,傅序颠一大早带了好几种早餐,托着许衾知带给她,没想到因为份量太多,被班主任当场抓包。
诸如此类年少轻狂,极其幼稚的事情,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她治愈的良药。
火锅吃了大半,院子里的几个男人在聊着最近的行情趋势,各行各业都有涉及。
纪沉落放下筷子后就有些心不在焉,收到短信后,就一直看着门口。
傅序颠低头问:“要不要喝糖水?太辣了?”
纪沉落重新拿起筷子,看着碗里不断被夹菜,笑,“没有很辣,就是你夹的有点多,好像吃不完了。”
“吃饱了?”
“嗯,很饱了。”
“晚上吃太多容易睡不着。”傅序颠说完就自然地把纪沉落的碗拿过来放到面前,“我吃。”
纪沉落拿了他的水杯喝了几口。
后知后觉,看着傅序颠好看的侧脸,嗯,好像确实有点辣。
方芋挪了一下凳子,要和纪沉落说她工作室要办画展的事,谈到最近一个新画家的势头正猛,许多人想要和他合作,三两句说得激动,还拿出手机给人看照片。
刚看完照片,突然有人敲门,傅序颠松开牵着纪沉落的手准备开门,谁知道纪沉落起立得比谁都快,几只眼睛也齐刷刷抬头看她,挡住他随意胡扯,“应该是我的快递,我去看就好。”
方芋起哄,“嘿嘿嘿,什么好东西,我也要看。”
纪沉落被踩到尾巴一样,“不行,不能看。”
她快快走到门口,打开门的一个小缝隙才挤出去,不忘把门重新关上。
不是快递。
是隔壁的爷爷,纪沉落还没忘记上次老爷子开口聊天,把她难受半天的事,礼貌问:“爷爷,您有什么事吗?”
“我找人。”老爷子拄着拐杖,他指了指门前石阶上的一个位置。
纪沉落不太明白,“爷爷,这里没人,您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怎么会没人呢,前段时间还见到他了,他可是我的好朋友。”老爷子有些着急了,左看右看。
夜黑风高的,纪沉落此时心里有点发毛了,“您说的人,长什么样呢?”
“就是小傅呀,你同学,他和我一样,我们是好朋友,总在一起下棋,他在等人,我也在等人,好几年了,他那时候每天都来。”老爷子主张自己记忆好,清楚记得每一件事,把找的人和事说得明明白白。
记忆里傅序颠和邻居爷爷的交流并没有这么熟络,纪沉落问:“爷爷,您确定是他?”
“落落,你忘记了?就是总送你回家的小男孩,个子高高的,没少从我家爬墙根,总是跳到你家院子里,他在保护着你呢。”老爷子越说越多,“我说这孩子太重情,为了见你,我们家石榴树都踩坏好几棵,吊树上坐着,傻不愣登的,没辙呀。哎哟,坏了,他不让我跟你说。咱们好兄弟,说好了,这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