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也回敬了几个关系不错的老总的酒。
一群人聊得正欢时，一个中等个子，大腹便便的男人加入了进来。
不应该讲加入，应该讲硬挤了进来。
他的穿着就与其他老总极不相衬。其余人或多或少都穿着黑色正装，有几个不穿西装的，也都穿着纯黑色订制的中山装，讲话间也温文尔雅，偶尔能透过他们腕间戴的手表看出他们身价的不菲。
但这个人不一样。他脖子上即是用黄金打造的一条链子，虽没大金链子那么夸张，但一颗沉沉垂至胸前的黄金吊坠就已经很能说明其分量了。
更别提手腕上戴的金镯子、两只手手指上各戴的两三枚金戒。
他是富有，但富有得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应该是个暴发户”，程清这样想。
“我是王总啊”，来人自报家门，“美女，你可能不认识我，我和李总家里亲得不得了。”
王总喝得红光满面，酒气冲天，正上头。其余人都像海水退潮般四散而去，估计是怕和他站在一起跌份儿。只留了程清一个人被他拉住，也没办法走，纯纯挂着尬笑听他胡侃。
“我们家那边的生意从中东一直做到俄罗斯，你说大不大？”
程清勉强应和：“大，大。”
“唉，美女，你说我哪里大？”他一时色从心底起，精.虫.上脑，“美女好眼光。”
程清望着面前这个不及她肩膀高，矮得发胖、发腻的中年男人，一时厌恶得不知所已。伸长了白皙的脖颈，放眼望向整间会场，也没看见李冉和赵妍二人。
她心里更加厌烦。
那人见程清没理他，行为更加乖张，凑了过来，一只手自下而上摸上了程清臀部，“美女，我看你要多吃点，真人怎么没电视上那么翘？”
程清当场石化，每个毛孔都在冒冷汗，红唇咬着红酒杯的杯沿，深吸着气。
她一再提醒自己“这是李冉的party，不好当场发作”。
但这王总手越摸越上头，甚至于一手揽着程清的腰，应要把她拽向卫生间。
“美女，我跟你说，你跟我来，这边有你好吃的、好玩的......”他嘟嘟囔囔地说半天，程清只当听屁话。
但他拽着她的手，不肯放，着实让她烦恼。
纠结犹豫两秒后，程清恢复了笑吟吟的模样，“王总，你说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卫生间吗？走吧。”
王总身高不及她高，拽着她的时候，她总感觉有个沙袋绑着在往下沉。偏偏他还要凑在她耳边来说，酒气哄哄地说：“美女，跟着我，你算是跟对人了。”
程清撇过脸去，面对他，犹如面对一只流着涎的老蜘蛛。
到了厕所门口，程清抬头看了一眼标识：男厕。
进去，里面没人。王总急忙把厕所门关严实，迫不及待地双手伸着粗肥的爪子摸了上来。
程清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趁他没站稳，抓起那杯红酒就泼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地“bang！”一声，把倾尽了的红酒杯敲在他寸草不生的地中海头上。
破碎的玻璃片顺着带血的红酒自光头上淋漓了下来，染尽了白色衬衣，开出一朵一朵绚丽层染的花。
“你是不是占便宜占多了，连我的便宜都敢占？”清冷的女声带着几分冷静克制。
王总只是霎那间被打晕了，抱着头兜了两圈，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依着男人的蛮力就要上来扑上来。
程清一手揪住他的领子将他抵在墙上，余力将侧墙上的镜子都震了一震，另一手握着摔残的红酒杯抵住他的脖子，眼神凛冽，能射出刀子。
王总眼见着不好，脚站都站不稳了，嘴里还嚷嚷着，“你居然，居然敢......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有钱！”一边手偷偷摸至门闩，将门打开。
程清冷哼一声，“就你那几个钱。”
他大声地叫嚷着，最后终于引来了保安。
程清看保安进来了，一手放掉他，留他在墙角瑟瑟发抖。保安进来架起了王总往外走，耳麦里赶紧通知了李冉过来。
洗手间终于清静了。
程清穿着高跟，拨弄着一地的碎片，一边在洗手台上洗着手，还能淡定自若地补个口红。
但口红补着，补着，补到一半。
程清无意中发现了不对劲。
此时，窗外月光正盛。哪怕洗手间只有外侧开了大灯，由窗外透射进来的月光依旧朦朦胧胧能照亮里面的六间隔间。
六间隔间，有的敞着门，有的掩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