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魏如初和赵妍同时嗤了一声笑出来,不同的是,魏如初笑得小声些,赵妍直接大声地笑了出来。
“嘟——嘟——嘟!”
音乐中断,显示屏上显示有来电,来电人——艺书。
魏如初抬手接通,顺手戴上蓝牙耳机,“喂?”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魏如初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戴着眼镜的男人皱起眉头总是带有一副居高临下的禁欲感。
他声音很沉闷,应了一声:“嗯,我马上过来,两分钟就到。”
挂掉电话后,魏如初厌烦的神色依旧没有消减,眉头依旧皱着。
“怎么了?”程清尝试着问道。
“我伯伯伯母那边又到我们家来闹了。”
“闹什么?”
“要钱。”魏如初的呼吸声骤大,好似夹杂着叹气说出的这话,语气中有些不耐烦。
所幸他们离舅舅舅妈家车程没几步,很快便到了家门前。
这是一个老小区,一楼堆了许多的煤球。煤灰被踩得到处都是。沿着锈迹斑驳的铁栏杆走上去,一路都是黑色煤灰下的脚印。
脚印与脚印相互重叠着,极无章法,感觉是好多人一拥而上。
程清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能想起荒野天空上盘旋觅食的秃鹫在发现腐肉时也是这么成团下来啄食。
走在她前面的魏如初三步并作两步,到了三楼。三楼b栋的这户人家门大敞着,里面间或有嘈杂的声音发出。
“你们怎么回事?”魏如初走了进去,俯身下去捡了根掉落在地上的钢管。门上的锁已经被人撬坏了。
魏如初颠了颠手里的钢管,“是谁?”
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是一个青年男人,后面跟着几个染着头发穿牛仔衣的男人,最后面是个中年男人。
“堂哥,是我啊,你不认识了吗?”他转头过去喊了声那个中年男人,“爸,他不认识我。”
中年男人应声而出,从人群后面挤了上来,“英杰啊,啊不,如初,我是你大伯啊,以前你见过我的啊。”
“嗯,见过。”魏如初手持钢棍,作防御姿态,很明显,只要有人靠近,他一棍子就能敲碎他的小腿骨。
中年男人还不放弃,“如初啊,你看在小时候我们养过你一段时间的份儿上,帮帮魏宏吧,他在外面欠了人家很多债,不还的话,人家要把他给杀了。”
“我外婆呢?”魏如初问道。
“在里面呢。”魏宏偏了偏头,“你到底拿不拿钱,你现在不是去当模特了吗?混出个名堂了吧,让你拿个钱都这么磨叽!”
里屋里伸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可怜巴巴地喊了声,“哥!”
那是艺书。
魏如初挥了一下手里的钢管,指了指客厅里的沙发,“既然要谈的话,就坐在沙发上谈。你们过来。”
几个人看了魏宏一眼,魏宏双手插着兜,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慢悠悠的点燃,叼在嘴里,“行吧,我们就和堂哥慢慢谈。反正,不给钱,我们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魏如初走到里屋门口,对艺书说:“没有打电话给你爸爸妈妈吧?”
艺书点点头。
“好孩子,和外婆呆在屋里,把门锁好,除了我喊开门,任何人叫都别开。把桌子移过来,抵住门。”
艺书拿衣袖揩着泪,关了门进去了。
程清之前一直在门口,魏如初折返时,恰与她四目相对,他正想过去叫她在下楼去。她却径直走了进来。
魏如初叉着腰,拿钢棍的拇指背揩了揩自己的额头,“你进来干什么?这儿......”
程清走进来,自己找个藤椅坐下,把魏如初的话当耳旁风。
她今天穿得素净,脸上也没有化妆,但即使是素净,气场也不是一般的强大。
当她放下包的那一刻,魏宏就能猜到她是个家底丰厚的富婆。
因为那只包一看就很贵,赌场里的富婆不少人背。
“哟,这位美女是——?”魏宏开始嘴甜。
程清用手拨开他呼出的烟雾,轻咳了两声。她扎着的低马尾因她这厌烦神色而显得更加像一束雪松,不可轻易接近。
“我是你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