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下一刻,记者凑上来问:“程清小姐,你为什么不和你的先生魏如初一起走出来呢?而是选择李冉先生。”程清脸上的表情明显呆滞了一刻,让李冉知道,刚才的一切没错。
只是他忘了,这女人是影后,她可太会演戏了。只是她现在连演都不屑于向他演了。
“嗯,他自己有安排,我们工作上的安排不太一样。”程清微笑应对着,不时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走到了红毯后台,程清马上甩开了李冉的手,一刻也没有停留地马上离开。
“程清”,李冉抓住了程清的手腕,“你听我解释。”
“什么解释?”程清极力挣脱着,“我不想听。”
“难道我们的过去就烟消云散了吗?”李冉红着眼,这是他第一次眼睛里波光粼粼,不再是那只只会嗜血的恶鬼。
“我就那么不如魏如初?”李冉双手指了指自己,解开了西装外套,双手叉腰在衬衫腰间,“我......我可以给你一切想要的东西。”
讲到这里,他右手大拇指刮了一下鼻尖,眼神离开了程清,朝窗户外面看了一下,歪了一下头说道:“对不起,今天是我失态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这么做。”
“李冉”,程清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像带着樱雪的风迎面吹过来,“我只是想体面地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别再这样了。”
“我们的关系?”李冉反问了一句,指了指程清,指了指自己。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时候纠缠上的呢?
日本那次下雪的时候吧。
程清那时候作为新人演员去日本拍摄一个微成本电影,李冉当时看见了这个小孩子,觉得她除了异常漂亮还有超乎寻常的认真。
但也没太把她当回事。毕竟,女演员嘛,花无百日红,但因为程清太漂亮了,于是他还是把她带在身边见世面,邀请她去滑雪。
滑雪场很大,跳台数十米高,雪场的尽头全是树林。
李冉和程清好胜心强,越滑越与后面的人拉远了距离,慢慢地,把剩下的人全甩在了后面。
突然一下,李冉没注意脚下的雪被滑得菲薄时,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块显露出来,滑板重重了上去,他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翻了下去。
连续翻了好几个跟斗,尽管他很快反应了过来,牢牢抱紧头部,保护颈椎,但他的腿依旧被一棵拦路的雪松划骨折。
“嘎嘣”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
雪粒粘在他脸上,他的体温渐渐融化了它们,眼前却变得迷茫起来。
“李总!”“李总!”
程清滑着滑板赶了过来,叫着李冉的名字,李冉赶紧抬了一下胳膊,随后重重地落了下来,“在这儿!”
程清滑了过来,扶起他靠在树旁。
“李总,你怎么样啊?”程清扶着他胳膊问道。
李冉一下子甩开她的手,“专心等他们赶上来吧。我腿骨折了,走不了路。”
程清见他这么说,扬了扬自己手中的雪粒子,没说话,在这片雪地里静静地等待后来的人。
可一直没等到,程清提议去找他们。
“那你先去看看。”李冉躺在树旁边,“我在这儿等你。”
程清“嗯”了一声,“你别睡过去。”
“心里有数。”李冉的话简洁而有力,似乎他并不是受伤等待救援的那个人。
程清没有再说什么,有钱人心里都有点心性,不太看得起别人,她自然也不想多说些什么。
她滑雪很快,但体力耗了太多了,尽管是应激反应导致她有用不完的热量,此刻滑起雪来也有些力不从心。
找了一圈,那群人倒是没找到,反而是找到了下山的路。
滑雪的山坡山路并不崎岖,比起程清走过的那些山路,这里简直是小儿科,她看了一遍记住地形后,迅速滑了回去。
“人我没找到,找到了下山的路。”她再见李冉时,他已经在风雪中冻得不像话了,嘴唇青紫,脸上发烫而干燥。
李冉意识依旧清醒,“那你赶紧下山去找他们回来,又回来做什么?”
似乎意识到他下一句就要说“蠢女人”了,程清提前替他封了嘴,她摘下护目镜,“李总难道也不想想那群人为什么没跟得上来?”
李冉低头颓败地沉默了一刻,缓缓地起身,蹭了蹭背靠着的那棵大树,“我脚不方便,你拖着我走也是死路一条。”
他的声音质感轻,像雪一样极易逸散在空中,似乎每一秒都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他们针对的是我,你运气差了点,今天和我一起滑到了前面。听着,你现在滑下山去,别找他们,通知我抄给你的这个电话号码,他叫波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