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宋佳雪仿佛听到了一个大笑话，“呵，快乐有什么用，能让我住豪宅、开豪车、有着体面的工作、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业、有着用得上的朋友、还有一个受人尊敬的身份吗？”
“那你就别比较！”江放难得这么大动肝火，“你跟我比幸福，你埋怨自己委屈又压抑，可你已经拥有了多少人求之不来的生活，你真应该去看看乞讨的人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宋佳雪，你做得每一个选择都没有人逼你，你走的每一步都充满了算计，既然你想要的是利益，就不应该再奢求感情。
可你已经骗了周围不知道多少人的感情，你身边已经有很多人了，是你自己不知道满足，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你还想要怎么样！到底怎样你才能知足？！”
“闭嘴？！”
江放看着这样的宋佳雪，只面无表情地继续问道：“我那两次跳级前的舆论是不是都跟你有关？”
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说了，宋佳雪便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是……”
“为什么？”
宋佳雪如实回答，“小学因为不想跟你在一个学校，初中因为本来追我的班草转头喜欢了你。”
这些理由听起来多么荒唐，可是从宋佳雪口中说出来，江放竟然觉得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当初她在江大海的事情后，有半年时间没去学校，那半年里，方兰也换了一所学校工作。
虽然在江大海死亡这件事里，方兰是不触犯法律的，但是一个老师做出这种事确实不适合继续在学校教学。
学校本来是想给方兰停职处理的，但是这份工作对方兰很重要，她一直在请求校方从轻处理，再加上警方那边亓娴也一直在为方兰说话，学校最后只能将方兰转了一个区。
在新的地方，没人知道这件事，江放也在半年的恢复期后，能正常回到学校上学。
因为在家的那半年，她都在自学，即使差了半年，也能正常从一年级上半学期转到二年级并跟上课。
去那所学校的唯一意外之喜，应该就是宋佳雪了。
那是宋佳雪跟着焦卓到了宋家后上的学校。
和江放一样，她那时候也不愿意提起过去。
她不希望别人知道她不是宋家的女儿，她亲爸只是一个小厂员工，她亲妈则是通过各种手段才和宋青松在一起的二婚人。
所以，宋佳雪很想让江放离开她的学校，即使知道江放不是喜欢在背后说人的人，她也担心有一天江放会把她家的情况说出去。
于是，她开始跟江放的同学透露江放家的情况：她爸是一个家暴狂，她妈则是亲手害死了她爸的凶手。
这样的话在一群二年级的小朋友之间很快就传开了，而这样的家庭也明显让这些小孩子对江放家以及江放都产生了忌惮心理。
原本就不合群的江放，瞬间就被排斥的更明显了。
江放总是能听到同学谈论她家的事，总是能听到有人指着她说她。
她在那样的环境里呆不下，她很想再换个学校，可是方兰能力有限，再加上方兰就在那所学校任职，实在不好再帮她办离转校。
于是，江放选择了跳级。
她很容易就经过了测试，从二年级的学生变成了三年级的学生。
还恰好分到了宋佳雪的班，两个人正式成为了同班同学。
就这样一直同班到了小学毕业，她们考上了同一所初中，不在一个班。
她在学校最熟的就是宋佳雪，宋佳雪有时放学会等她，她有时也会去找宋佳雪。
初一下学期开始，宋佳雪班里的班草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开始追她了。
追得两个班的人都知道了。
本来她是不怎么搭理这件事的，但是初一快要结束前，突然就有人开始传他们俩谈恋爱了。
那时都已经临近暑假了，她根本就没理会那些传言。
她也从来都没有在假期上过补习班，更加不知道那个假期这个传言被传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开学回到学校后，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他们两人在早恋。
老师甚至因为这件事找了方兰和那个男生的家长。
那个男生吊儿郎当，老师则苦口婆心劝她不要早恋，虽然方兰没有说她什么，但是欲语还休更让她受不了。
于是在初二上了一个月后，她就考试跳级到了初三。
第229章
扇她两巴掌，一步步作死（改）
宋佳雪仿佛永远只能看到她想看的那一面，却不知道江放经历了多少。
小学时，虽然是因为方兰工作调动，江放才换了学校，但她也是真得很想逃离原来的学校。
因为原来的学校附近有太多的人知道他们家的事。
她那半年没去学校的时间，说是为了调节情绪，实际也是为了逃离现实和流言。
可是宋佳雪背地里的几句话就让她功亏一篑。
即使她之后跳级到三年级，也时常会听到一些闲话。
虽然初中跳级时她已经自学完了初二的课程，但是总归没有中间反复练习的过程，突然跳到初三她的学业还是多少有些跟不上。
之后一整年里，虽然她一直都在努力跟进度，但是没有初二的过度，整个初三期间她都过得很吃力。
而就在那段吃力的时间里，她还要时不时地面对女生羡慕的敌意和男生暧昧的调侃。
学业和生活的双重压力导致她最终的中考成绩没有那么好，虽然能达到一中的成绩线，但她还是选择了二中。
当然，这也有她当初想远离方兰的原因在。
无论是小学被同学疏离背叛，还是初中被同学调侃老师教育，都给她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疤。
可宋佳雪就只是为了莫须有的担心，就只是出于对一个不喜欢的男生转身追她的嫉妒，就到处散播舆论。
所有的一切，无论宋佳雪掩饰得多么光鲜亮丽，她也只是一切都以自我为中心罢了。
江放看着宋佳雪，只说了一句话，“你真是自私到了极致。”
甚至自私都不足以形容宋佳雪，应该说她恶毒。
宋佳雪被江放这义愤填膺的话给气笑了，“我自私，难道你就不自私吗？你妈对你那么好，你不也照样以自我为中心了那么多年？周元对你那么好，你当初不是照样跟你公司的人不清不楚，还跟苏朗走得那么近？”
即使在面对宋佳雪之前江放就做好了可能会听到各种话的准备，但听到宋佳雪的后半句话还是忍不住怔了片刻。
宋佳雪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一时嘴快说错了什么，她没再出声。
江放面色像死水一般的平静，“当初我跟周元离婚前，你是不是到他面前说过什么？”
虽然周元那段时间情绪很不平稳，但是也不应该在她和苏朗一次正常的出差回来后，就突然爆发了那么大的情绪。
只是如今她才意识到，在那段她和周元的关系中，宋佳雪可能也扮演着某种角色。
宋佳雪仍旧没说话。
江放走到她面前，拽着她的衣领让她站起身，“说话呀，你刚才不是很能说嘛，怎么不说话了？”
江放的眼里是前所未见过的狠厉，宋佳雪第一次在面对江放时生出了一种名叫恐惧的情绪。
嘴巴已经先于脑子做出反应说出了实情，“我那段时间事业正处于低谷期，我看不惯你事业发展的越来越好，婚姻也那么幸福，就跟周元说了几句你和苏朗关系的话。
但是我没有乱说，我只是如实说你们平时走得很近、总是一起出差，这些周元也知道，我没想到周元会情绪失控，更没想到你们会到离婚的这一步。”
江放脸上只剩下了不可思议，从来没想过宋佳雪会做到这一步。
突然，前段时间的很多怀疑好像都变得真切了起来。
周元和宋佳雪之间的那种微妙的气场、很多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的巧合，真得不止是他们之间的猜测。
她的手忍不住越抓越紧，声音却除了紧绷之外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我从雪区回来后的这段时间，你是不是也经常找周元？”
“我……”宋佳雪眼神闪躲，说完这个字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已经不需要她再说什么了，江放攥着宋佳雪的手瞬间就松了下来。
宋佳雪刚感觉自己得到了喘息。突然，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她脸上响起，左边脸颊一片火辣辣的疼。
她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江放，江放只道：“这一巴掌是为我。”
宋佳雪怒极，“你疯了！”
江放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抬起另一只手又毫不迟疑地扇了宋佳雪的另外半边脸，“这一巴掌是为我身边的人。”
扇完，江放没再看她，拿起包便直接推开包间的门离开了。
“啊！”宋佳雪站在原地没控制住自己砸了桌上的所有东西。
江放离开时只付了她那份咖啡和甜品的钱，宋佳雪不仅要付钱还要赔款。
出了咖啡店回到车上，宋佳雪的情绪便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拿出顾长福的手机，她什么都不想再顾忌就开始编辑微博。
但是内容删删减减好几次，还是没有发出去。
终究，她还是压住了自己不理智的怒火。
发肯定还是要发，但是一定要理智下来思考该发什么。
因为顾长福是新用户，所以要先发一些内容给他打基础。
半小时后，第一条微博的内容出来了——
顾厂工：“可能是年纪大了，最近总能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我曾经有一个关系还不错的工友，住在我家对门，他在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我最近就是总能梦到他。
我忍不住地想，是不是他在给我托梦，想让我帮他把事实揭示出来。
毕竟他死得实在是太惨太突然了，虽然导致他死亡的人是正当防卫不犯法，但是当初警察找到的并不是真正的凶手。”
第一条微博的内容就到这里戛然而止。
毕竟是普通用户的第一条微博，还是发的这样的内容，很少会有人注意到。
微博发出去之后的一个小时内只有几十个观看量，几个点赞量，一条僵尸号的评论，没有转发量。
这完全在宋佳雪的预料之内。
她直接用顾长福的身份找了水军，因为没打算一开始就明目张胆，所以她没敢找太多。
两个小时后，顾长福的首条微博点赞数上千，也有了几百条求后续的评论。
于是，宋佳雪在翌日凌晨十二点多发了第二条微博。
顾厂工：“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关心我这位工友的事情，那我就继续讲下去。我的这位工友是因为他的妻子和孩子去世的，当时判定的是他妻子正当防卫导致他死亡。
但只有我知道，事情不是这样。这件事已经在我心里藏了这么多年了，我如今只有说出来才能得到解脱。
当年出事那天，我女儿正好一个人在家，她听到了事情的整个过程，我也是之后才知道真正推他摔下楼惨死的人是他的女儿。
虽然他女儿也是为了自保才在正当防卫的过程中失手导致了她父亲的死亡，即使他女儿也不会受到制裁。
但是，之前没有及时跟警察说明真相仍然让我觉得心里有很大的压力，如今这件事告诉警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能说出来算是了却我的心愿。”
这条微博发出去后，在没有水军推动的情况下，一个小时后，点赞评论和转发的数量就在几十一百附近停下了。
宋佳雪倒也不在意。
反正这两条微博的目的就在于先打个基调，她只需要在发录音前把这个微博运营起来就行。
这样也方便之后发出录音时更容易出水花。
不然，等录音出来后再炒，惠知行可能不会给她炒热的机会。
这么想着，宋佳雪立刻凌晨联系了几个微博大V，砸钱让他们相继转发顾长福的微博。
很快顾长福这平平无奇的微博新号就多了几百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的关注。
而这两条微博内容也开始越炒越热，尤其是第二条微博，转发量上百，评论上万，点赞数破十万。
眼看着这条微博的热度越来越高，宋佳雪果断地在凌晨五点五十九，把录音的音频发出了前小半段。
前面都是一些不太清楚的声音，只到了后面声音才清楚了起来，最后停留的地方就是她给江放几人听的声音停留的地方。
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在睡梦中，尤其是对假期中的人来说。
但是总会有一些资深夜猫子以及一些早起的人发现这条微博。
因为时间差，这段录音在网上的传播时间是大大延长了。
【大晚上的让我看到这个真得好吗？】
【我的天呐，细思极恐，这是现实生活「相亲相爱一家人」啊。】
【所以，这个女孩是真得想让她爸死是吗？】
【我只想问一下，这是亲爸吗，如果是的话，这个小女孩也太恐怖了吧……】
【但是这个所谓的爸死得其实也不可怜啊，他家暴母女俩啊，这段音频中后期母亲恐惧的声音都变调了，她让小女孩出去，好像说了两次「刀」，我估计着应该是这个男人动了刀，才把母女两人逼得下了死手……】
总之，有了前面的造势，这条微博不需要再怎么运作，就慢慢挤入了热搜前十，并被标上了一个「热」字。
而随着这段录音的关注度越来越高，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去挖这段录音背后的一家人是谁。
但想从录音挖人不容易，于是网友最先挖的就是微博博主。
因为这是一个才只发过三条微博的新号，所以挖起来一时没有那么简单。
在众人查出这条微博背后的人是谁之前，惠知行便知道了这条微博的存在。
第230章
爆 捅出去了，众矢之的
惠知行发现微博后，第一时间给江放打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江放才接通。
“江放。”惠知行的声音多了几分小心翼翼，“你这两天别看微博，网上有一些我的负面报道。”
“不用瞒我了……”江放的声音没有异样，“网上的内容我都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