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会做足准备,很少因为私人原因NG,但和小道士拍吻戏时却频频退缩。
“卡!这条也不行,”陈渊气得吹胡子瞪眼,“宁娆你躲什么?你要不顾一切地迎合他!缠绵悱恻!不是避之不及!”
这场戏拍了十几次,她要么突然叫停,要么在紧要关头别开脸,就是亲不成。
演小道士的男演员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宁姐,我……我今天吃口香糖了,嘴里不会有烟味的。”
“哈哈哈,没事,不是你的问题。”宁娆干笑几声,接过小助理递来的水喝了口,掩饰紧张的情绪。
…
“一个敬业的演员,是会真切融入这部戏的,”在她休息时,消了火气的陈渊踱着方步走过来,语重心长道,
“宁娆,你是不是担心老公生气?”
宁娆一愣,没有说话。
陈渊沉吟低声道:“那,借位总行了吧?”
“导演,我只是不太习惯和男人离这么近。”宁娆无奈,娇声回应他。
陈渊拧起眉头:“难道你和你老公没有接过吻吗?”
他知道,现在的小年轻在大街上都能打啵儿,更何况这结婚的。
“咳……”宁娆的小耳朵红得滴血,抿着唇默不作声。
最终陈渊只能把她和小道士的最后一场戏提前。
这是地狱级别难度的哭戏。
宁娆要在小道士死时,才意识到她深爱他已久。
可惜爱人不在,就连魂魄都是破碎的。
这种悲痛欲绝的大场面,宁娆却出乎意料地发挥到了极致。
她身着一袭深蓝色的衣裙,鲜血将裙摆浸染得变了色。
哭得撕心裂肺,眼泪像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滚落下来。
最终她堕入魔道,与刚出场时的天真烂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还是那般美艳的面容,却像是换了一个人。
那个会甜甜地喊着“哥哥姐姐”的姑娘,终究是死在了爱人去世那日。
所有人都被她的表现力震撼到。
较为感性的工作人员都悄悄抹起了眼泪,心疼不已。
就连陈渊也感叹宁娆是个好苗子,对于情绪爆发这一块掌握得很好。
可是,她爆发完后,就像是瞬间被抽空了力气。
直到导演满意地喊了“卡”,宁娆也没能缓过劲儿来。
她头昏脑涨,呼吸都有些短促。
小助理急匆匆赶过来搂住宁娆的肩,递给她温水。
“不想喝……”
宁娆木然地望着前方,眼泪还扑簌往下滑落。
一颗,一颗,砸在浸着血的裙摆上。
陈渊见她像是走不出来,赶紧派了两个女性工作人员将她搀扶到休息室。
但宁娆没什么反应,任谁劝她都不理。
她现在绷着一根弦,只需要稍微拨动,就能崩溃。
直到当天唐知予加完夜班回家。
他轻手轻脚,生怕吵醒了她。却在打开走廊灯时,发现她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
“怎么还没睡?”他一愣,低声问道。
她仰起小脸,苍白脆弱地像是玻璃娃娃,眼眶里还盈着泪儿,唇瓣都哭肿了。
“学长……”看见他的一瞬间,宁娆吸吸鼻子,又想哭了。
他最近几个月回家的频率升高了。
本来是件喜事,可她好不容易恢复的情绪,在看见这个身形端方挺拔的矜贵公子时,又在心里汹涌起来。
男人蹙眉,蹲下来和她视线齐平,嗓音低哑晦暗:“朵朵,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