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委屈、无奈、负气都被冲走,只剩亮晶晶、饱满的一颗心还在大力鼓动,撑的他快要爆炸。
她戴那颗钻戒了。
戴在左手无名指上。
若不是尚有一丝理性,竭力压制住自己,他真怕会嚎啕出声。
眼泪也终于淌出来,打湿了他浓密的下睫毛。
那一大滴眼泪水,一半挂在睫毛上,一半划过面颊,被他热腾腾的皮肤蒸干。
在陶筝又哭又笑,可爱又可怜的表情下,他根本绷不住眼泪。
他什么都绷不住。
两个人就这样攥着对方的手,坐在圆桌边,相对着默默哭了好一会儿。
哭完了,又对着对方狼狈的脸,想到自己方才的形象,不好意思的噗嗤噗嗤的笑。
陶筝擦了擦脸,又扯纸递给李沐阳。
“我知道你有这样的意愿,也有能力,做一个好丈夫。”她双手托腮,水洗过的眼睛望着他:
“但什么也比不了你的身体重要,让自己的老婆变寡妇,总归不是个好丈夫应该做的事吧。”
“……嗯。”他心里有一万句话想说,最后只化作一个最笨嘴笨舌的‘嗯’。
脸囧的发红,透过睫毛上沾的水汽看她,只觉得今天的陶筝是最漂亮的陶筝。
陶筝忙拍拍桌子,“怎么回事?我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一大桌饭菜,不仅不吃,还守着哭,是没尝就被难吃哭了吗?”
李沐阳这会儿说不出话,只是幸福的傻笑,接过筷子夹菜往嘴里送,接过勺子舀粥也往嘴里送。
陶筝看着他还带着病模样,有些苍白虚弱的笑脸,心里软乎乎的。
李沐阳吃了一会儿,忽然大梦方醒般抬头,直勾勾盯住她,谨慎问她:
“你答应了?”
“嗯,答应了。”她愣一下,明白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后,点头笑答。
李沐阳小心翼翼措辞,再次确认,“是答应……跟我……答应我的求婚了?”
“嗯,答应了。”她再次给与肯定回答。
“答应了?”
“答应了!”
李沐阳忽然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大力,他霍地站起身,完全不需要陶筝搀扶,扑过来就紧紧拥住她。
陶筝害怕他跌倒,忙仰头展臂回拥住他,以自己为支柱,撑住他还在病中晃晃悠悠的身体。
李沐阳超用力超用力,大力到肌肉轻颤,身体热度破除衣衫阻碍,传递给她,烘热了她面颊眼眶。
陶筝将脸埋进他怀里,用面颊去感受他用体温暖热的卫衣,隔着布料描摹面颊下他身体的轮廓。
她忽然笑起来,感觉自己得到了一直追求的温度,也在这段温度中,感受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和被爱的实感。
他让她自觉是全世界最可爱的人,是最该拥有自信,挺胸抬头面对世人眼光的公主。
就在她情绪开始酝酿时,他忽然松手,低头盯着她,眼神却飘忽,显然在走神儿想别的事儿。
随即,他转身大踏步走回客厅,左顾右盼。
“找什么呢?”她挑眉问,不是温存时刻吗?什么事儿竟然打断这样的时刻啊?
“手机。”
“干嘛啊?”她又问。
“跟我爸我妈说一声。”他找到手机,忽然又不确定,转头问陶筝,“你真的答应了?我……可以跟我爸妈说吧?”
陶筝不知该拿什么表情给他,憋了一会儿,终于化开一个笑,进而用力点头。
李沐阳得到首肯,瞬时眉开眼笑,仿佛儿童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迪迦奥特曼,快乐不加掩饰,如海边的蓝天,清透灿烂,可爱无匹。
电话一接通,他身体瞬间拉伸的标直,迫不及待嚷嚷:“妈!”
“爸在家吗?”
“没事,不用他接电话,啊,要不你免提吧。”
“声音是有点哑,有点感冒,没事,你别打岔!我有大事要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