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嗤一声,她原本想倒回去继续睡,手机却在这时候突如其来唱响,撕裂房间里的静,和那份粘稠的哀怨。
是陈书宇。
“……”深吸一口气,她像一个成年人般冷静的接起电话:
“喂?”
“老婆你在哪里?”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在耳边微微震动,摩擦耳膜。
是好听的。
那份他独有的平静柔和,在此刻听来有种安抚人心的温柔力量。
“宾馆。”她答。
“小区斜对面那家‘归’吗?”他问。
“嗯。”
“我来接你,到大厅后打你电话,你再下来……好不好?”他微微迟疑着,还是把声音拉的更缓慢柔和了一分。
他到底也不是石头做的。
陶筝点了点头,又想到他看不到,便轻轻应了一声。
挂断电话后,好像还能听到他声音的回音。
倒回床上,陶筝望着天花板发呆。
电话再响时,她报复性的在床上多躺了好几分钟,才慢条斯理爬起来,将外套搭在臂弯,握着手机下楼。
走出电梯后,她挺直背脊,故意肃着脸孔,摆出高冷姿态。
眼神却悄悄左右瞟,寻找那抹身影。
穿过大堂时,她余光终于扫到他。
将房卡放在柜台上,她转头又望过去——
男人颀长身影立在宾馆门外落地窗前,面朝着凌晨冷清的马路。
陶筝注意到他手垂在身侧,修长手指一下一下有节奏的点着裤缝……他内心并不平静。
再看他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后脑勺,便觉得他孤零零的。
“走吧。”她走出酒店,站在门口转头唤他。
陈书宇掌心压了压裤缝,这才走过来,“嗯,回家。”
凌晨4点多,两个人沉默并肩。
秋夜风凉,陶筝打了个喷嚏,陈书宇也打了个喷嚏。
……
回到家,暖灯大亮,陶筝换好拖鞋,转头看见储物间里晾的整整齐齐的自己的被罩。
抬头去打量丈夫时,才发现他眼眶泛红。
心一下就软了。
这几个小时她在睡觉,那他是怎么过的呢?虽然没有给她发微信、打电话,但……
表情软下来,她拐进开放式厨房,烧了一壶热水。
又温两杯牛奶。
他跟过来。
她从微波炉里拿出温热的牛奶杯,递给他。
两人隔着桌子相对,默默喝牛奶。
像两个闹了别扭,想和好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小学生。
抬眸盯住他眼睛。
男人也望过来,完全不知道他好奇打量她时,眉毛微微挑起,眼睛红彤彤的,委屈巴巴。
他公司里的人如果看到往日严谨又冷肃的财务部副总,在家时有这样一幅面孔,不知道会惊成什么样。
嘴角有笑意想要牵起,她忙死死压住,硬是板起脸孔不露分毫。
他时不时看她两眼,安静喝完奶,乖巧放下杯子。
她探臂捞过空杯,与自己的一起放进洗碗槽。
回头见他还站在那儿看她,之前的气总算消尽了,想开口调侃调侃她不过是离家出走睡了一觉,他干嘛一副老婆不要他了的样子,还哭。
陈书宇却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