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冯子琪另一边的手搭上林一白的臂膀。
窦佳丽眉头皱的更紧,觉得自己胸口压着一团无名火。她没说话,就看着下一秒冯子琪踩上林一白的空军一号。
窦佳丽舌尖抵着上颚。
跳的真烂。
她看着林一白扶了一把冯子琪。
一次不够,几秒之后又踩了一次。
……
……
“老师。”窦佳丽扬着下巴,看着最前方的老师,“我也想试试。”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一愣。
最惊讶的是林一白,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
然后窦佳丽甩了甩棕色长发,徐徐开口:“老师刚刚说的solo机会我也想争取,可以让我试试吗?”
老师笑:“当然可以。”
窦佳丽无疑是很会跳舞的,身材又好,之前一中的五四晚会一舞封神,找林一白要微信的人都快被他的耳朵轰炸爆开。
他谁都没给,但窦佳丽跳舞的那段视频现在还留在手机里。
韩舞热辣,被反反复复地看,摇曳的柔软身姿是夜里躲不掉的梦,缠绵悱恻,渐渐成了少年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愫。
林一白的心情像是在做过山车,直到窦佳丽走近他身边的时候他还在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多亏窦佳丽一鞋跟踩在他脚上,林一白疼得倒吸一口力气,不解似的看向窦佳丽。
后者已经移开视线,口气很随意:“不是喜欢被踩么,一次性让你感受个够。”
???
他什么时候说自己喜欢被踩了?!
林一白还纳着闷,窦佳丽已经勾上了他的手指,一瞬间却像蚂蚁密密麻麻往上窜,酥酥麻麻地痒。
林一白身体一下子僵住——
这是第一次触碰到她的手。
好软。
“发什么呆,你半身不遂了?”
窦佳丽话刚落下,已经引着他抬起手,踮着脚尖旋转。
但视线始终落在林一白身上,像一把勾人的刀,张扬地滴着血。
又狠、又迷人。
然而窦佳丽想的简单,她只是觉得不爽了所以照例宣泄自己的脾气。
冯子琪的话被她抛在脑后,或许在某天晚上就会丝丝线线冒出来——
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会失控的,
你怎么能受得了他身边站着另一个女生?
作者有话说:
要在国庆把之前欠的更新都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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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不入深渊
排练完几个人约着一块去吃晚饭, 阮眠到了才知道这是早就约好的局,只不过多了她和窦佳丽。
是在一家私房菜馆,鱼头和黄毛早就点好了菜, 问几个人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窦佳丽的性子自然喜欢越多越好,拿着菜单又点了三道菜。阮眠怕自己点的不合其他人口味, 只说了句她都可以。
话音刚落,旁边的周枉就接了菜单,翻开。
“不是爱吃素菜,他们一个都没点。”说着指了指图片询问旁边人意见, 看阮眠点头他才开口, “再来个蚝油生菜。”
黄毛起哄:“哟——阮眠你可别被撩妹高手骗了, 我平时可没见过他这么细心体贴。”
周枉眼皮都没抬, 桌子底下蹬他一脚:“废他妈话。”
黄毛笑嘻嘻地躲开,又张罗着给大家拿各色饮料去了。
大家各聊各的,阮眠手机振动, 划开是罗平发过来的微信,问她运动会能不能报个项目救救急,一班积极性太差了, 现在连老狗指标的十分之一都没达到。
阮眠问:【现在还有什么项目缺人?】
罗平回的很快:【接力赛和短跑我都找人凑齐了, 铅球跳远什么的也能凑活, 但是长跑一个人都没有啊……】
阮眠一顿,想到什么,抬头问周枉:“你运动会参加项目吗?”
对方还没说话, 就听见鱼头开口:“官湖运动会来了正好, 咱们哥几个出去玩两天?我请客。”
“哟吼——”
林一白鼓掌, 乐的一批:“那必须啊。”
旁边窦佳丽也是个爱凑热闹的:“我也想一起去, 周枉你去吗?”
黄毛接话:“周枉还真不一定, 去年他也没去成,家里随时有事。”
“啊?”窦佳丽有些遗憾,转头又问鱼头今年准备去哪儿玩了。
周围人讨论的热火朝天,周枉本人倒没急着开口,接着回答阮眠刚刚的问题:“你希望我参加吗?”
阮眠一愣,脸颊有些烫:“……我只是问问你。”
周枉笑了下。
“那还真挺多人问我的,还有朋友让我支援下篮球,你说我怎么选?”
……
鬼知道你怎么选。
阮眠腹诽,没搭理他。
下一秒周枉却凑近她,身上皂角的清冽气息让阮眠脖颈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听觉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敏感。
“不过要是你约我。”周枉声音里带了笑,“我就把他们都鸽了,去陪你跑长跑。”
阮眠的脸一下子窜红。
下意识就熄灭了屏幕,皱眉:“谁让你偷看我聊天的。”
“我可没偷看,视力好。”
某人理直气壮的问她:“打算跑一千五还是三千?”
阮眠想了想,答:“三千。”
周枉听到这个答案,倒是意料之外挑了下眉,表情里有种“不愧是我的妞居然跑三千”的洋洋得意感。
阮眠把自己的答案发给罗平,罗平激动地几乎要三拜九叩谢谢她,说阮眠帮自己解决了个棘手的大问题。
聊完天,惊觉自己的问题还没得到回答,阮眠提醒:“你还没回答我,参加什么项目?”
周枉这次答的很快:“短跑,跳远。”
“软眠眠都这么拼了,爷怎么也得破个校纪录才行吧。”
“……”
这纪录可真是破地够随便的。
这家馆子菜上的很快,周枉的朋友都爱热闹,整个饭局话题就没听过,阮眠不怎么说话,但被他们的笑话逗乐好几次。
吃到一半,周枉问阮眠一会儿什么安排。
阮眠想了想,如实回答:“和蒋焕阳约了练琴。”
蒋焕阳晚自习都请好了,林学富好像当校运会倒数第一当怕了,非要觉得今年的一班和往年有什么不同,这件事情上比什么都支持。
周枉听到这话,挑了下眉:“和蒋焕阳啊。”
阮眠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咯噔。
果不其然。
周枉下一句:“和那小子练琴有什么意思。”
“你放他鸽子,来教我跳舞。”
……?
阮眠问:“华尔兹?今天下午老师不是教的很仔细吗?”
“还是不会,我四肢不协调。”
不知道为什么,周枉说四肢不协调的时候硬是说出一股子“爷就他妈不会怎么了”的气势来。
阮眠脑子也转得快:“那你让林一白教,他比我跳的好。”
“不要。”
“……为什么?”
“他是男的。”
“……”阮眠无语,“那你问窦佳丽,她男女步都会。”
“不要。”
阮眠看向他,听他说下一句:“周枉只要阮眠教。”
心跳一下子快起来,好像要跳到嗓子眼。
她发现周枉这人真是爱耍流氓,行为举止长相气质无一不像花花公子。
“周枉你又和小狐狸说什么悄悄话呢。”
她还没来得及稳过呼吸,窦佳丽已经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看向阮眠:“小狐狸你真不够朋友,刚欠我一次就马上当面和周枉卿卿我我伤害我幼小的心灵。”
阮眠刚想解释,周枉就在桌下拍了拍她的手背。
少年指尖微凉,蹭过她皮肤时的触感一下子像电一样激灵到心底。
是第二次,这样的触碰。
阮眠在心里想。
而周枉的声音已经在头顶响起:“窦佳丽,我送你份厚礼。”
这话里意思就是送完礼阮眠那一份就扯平了。
窦佳丽扬眉:“什么礼?”
周枉划开手机,点开一条录屏语音,音质并不清楚,但仍旧能听出是林一白的声音,还带着些许鼻音,像是刚睡醒。
“看把你给乐的,爷明天就去和窦佳丽表白,进度绝对不比你慢!”
下一句就是周枉的:“去啊。我录音留证了,现在就能帮你转发,需要吗?”
……
……
场上的人都是一愣,而录音里的人则很快反应过来这是那天晚上周枉在医院外边打的那通视频电话。
窦佳丽的眼神从不敢置信到更加不敢置信,脸颊却一点点泛红,连耳尖都是变成了可爱的粉红色。
林一白看都不敢看窦佳丽,只皱眉瞪着周枉:“卧槽周枉,你放什么屁呢哪儿来的录音啊。”
周枉完全没搭理他,只看着窦佳丽:“我知道你一直记着我送你那把伞,其实不是我的。”
“雨下那么大,你站的位置又偏,我根本注意不到。”周枉顿了顿,“是林一白让我把伞给你,提醒你早点回家。”
代价是请他吃了一个月早餐。
当然,这点周枉没说。
窦佳丽仍旧一脸不敢置信,林一白则张牙舞爪整张脸都要挤在一起,疯狂暗示周枉别说了。
某人全然无视。
声音不疾不徐的:“林一白打从初中就开始暗恋你了,之前他跟瘦猴似的,我不在的时候成天遭人欺负,你还救过他一次。”
窦佳丽惊讶,看向林一白:“我初中就认识你?”
她印象里两人明明是因为高一她看上周枉之后才熟络起来的。
林一白被她看得发憷,慌不择路解释:“就小升初那阵,我有次被五个高年级的围了,你帮我打的架,还害你请了一周假没去成学校。”
“卧槽?!你他妈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我……这不是……”
饭局乱了,始作俑者周枉倒是全身而退,叫上阮眠就往外走。
小馆子外面这条路清净,阮眠跟在周枉后头走,想起今天下午窦佳丽来时林一白的反应,才明白过来:“怪不得林一白的女神是窦佳丽。”
周枉轻嗤:“不然你以为窦佳丽怎么能缠我这么久。”
阮眠被周枉这句话戳地一愣。
细想下来,整个学校的人都在讨论他,周枉的流言满天飞,说他有多恶劣有多离经叛道的人和讨论他绯闻的人不相上下,可周枉打过的架能桩桩件件数出来,绯闻对象却好像一直只有窦佳丽那么一个。
直到现在,还多了个阮眠。
又恍惚间想到之前段小敏问林一白,周枉有没有谈过恋爱,林一白说他那么忙哪儿有时间谈啊。
想到这——
“发什么呆呢?”
“你是不是还没谈过恋爱?”
两人皆是一愣。
周枉是没想到阮眠会突然问这个,阮眠是没想到自己居然突然问了这个。
但周枉还是周枉。
下一秒就坦坦荡荡摇头,反问:“你谈过?”
阮眠也摇头。
周枉笑,意料之中似的:“看着也不像。”
“你也看着不像。”
周枉挑眉:“嗯?”
“不像没谈过的。”
他笑一下,偏头看阮眠:“怎么不像。”
阮眠认认真真的:“他们都觉得你看着就像花花公子,我也觉得。”
周枉看她这么认真,于是也在脑海里认认真真搜刮了一圈,确定自己从小学到初中都是一心想着学习与装逼的正常男孩,初中之后看了那么多形形色色校园或者社会上的女人,也没一个入过他的眼。
他一度以为是因为自己太自恋了,所以觉得全天下就没女人配得上自己。
直到遇到阮眠,头一次知道在感情里“配不上”三个字怎么写。
脑海里的画面定格在某个女孩上。
“喂,软眠眠。”
周枉吊儿郎当的喊她绰号,声音却哑,透着慎重,“看着越像花花公子的,说不定越是大情种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周枉这个推断我觉得有点危险/扶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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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不入深渊
“喂, 软眠眠。”
周枉吊儿郎当的喊她绰号,声音却哑,透着慎重, “看着越像花花公子的,说不定越是大情种好不好。”
天色渐渐暗下来, 但周枉的眼睛是亮的,像秋天夜空里寂寥的星子。
阮眠问他:“什么样才算大情种?”
周枉像是觉得她这个问题有意思,笑着答:“要浪漫不要命的那种。”
阮眠当时觉得是玩笑话。
许多年后细想,周枉这人的浪漫大概是骨子里的, 要是出生在富贵之家, 他大概能成为一名艺术家, 画浓墨重彩的油画、拍瑰丽绚烂的风景、写离奇狷狂的情节, 总之绝不是平凡的。
如果周枉能选择的话,从名字到人,都绝不会是沦落为陪衬的那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