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低身子时,手握在她腰际,他还是忍不住问:“你给廖景凡看了你多少?”
第65章 沉浮
在进入正题前,姜荣蕊尚保持几分清冷,问:“你就不怕我真和他做了?”
江欲不以为意,一掌拍在她身侧,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她这个玩笑有多么不合时宜。
而他也不再客气,把她最后的那点清冷和倔强给破得烟消云散。
一次之后,他松了松领带,自上而下地笑着看她:“还吃晚饭吗?”
从那样的笑里,丝毫看不出他刚才完成了多么剧烈的体力运动。姜荣蕊不予应答。他似乎想到什么,又变平和,站起来,将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系回去,再替姜荣蕊整理好衣服。
她的裙子被他给扯破,连套上原本的外衫都遮不住,他于是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罩到她身上,没顾自己被红酒给弄脏的衬衫暴露在外。
此情此景之下,他头脑倒还挺清醒,将用过的避孕套从洗手间冲走,带姜荣蕊离开了这座用餐的豪华包间。
门外空空无人,周照宜早已离开,估计她早就和江欲串通好了,姜荣蕊这么想。
并且因为江欲提前打过招呼,他带她去他订下的总统套房,一路上连服务员都没见到一名。姜荣蕊表面上算平静,确切来说像一尊行尸走肉,江欲揽着她,很心平气和地跟她说:“你猜我怎么知道你和廖景凡是不是假戏真做?”
姜荣蕊不吱声。
他低了低头:“因为你身体什么样我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个替身,不行。”
说完,笑一声。
姜荣蕊才有点反应,停下脚步,给了他一脚。
“说真的,”江欲从她披着的西服衣兜里摸出房卡,刷开那独占一层的总统套房的房门,“我真羡慕廖景凡。”
姜荣蕊才算缓过来些,进屋,并翻一个白眼:“你羡慕他什么?”
“羡慕他和你拍戏的那种感觉。”
“……‘感觉’?什么感觉?”姜荣蕊回身,直勾勾地瞪着他,是真有些莫名其妙,“演戏的感觉?要做又做不到的那种感觉?……你有病吧。”
江欲还带着笑,将门带上了,揽过她:“是强.暴你的感觉。”
“……”
他说完就吻她,紧紧地抱着吻,吻得姜荣蕊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喘过一口,她抹了抹唇角,好笑:“你可以试试。”
江欲歪着头看她:“是吗?”
姜荣蕊嗤笑一声,点头。
“我是没想到你会有这癖好。”
“我有。”江欲深深地盯着她眼,“我特别有。”
“尤其是挨不到你,还成天看着你和别的傻逼传绯闻的时候。”
“……”
姜荣蕊眨了眨眼,就明白他是真有点火气在,而刚才那一次显然不够他发泄。
她试着推了他一把,因为觉得他抱她抱太紧。而下一秒,江欲也不再和她客气,将她双手拧到她身后,甚至弄得她手腕疼。她轻轻地哼出一声,表达不满,但没有被江欲搭理。他开始粗鲁地吻她,他确实不曾这么带着情绪做这种事,而姜荣蕊无从反抗,也无从后悔。
……
姜荣蕊又是第二天近中午才醒的。
房间的窗帘并没有拉开,尚保持着昏暗,且留着前一晚极致暧昧的气息,温暖又缱绻。
身边又是空的。她看一眼,了然,接着就忍不住去翻江欲的行李,从其中一个衣兜里搜刮出打火机与烟。她坐阳台边,轻蹙着眉,仅将窗帘拨开一点缝隙向外看,放空着,又时不时琢磨着昨夜所发生的一切,整个人仍旧是很疲惫也很虚浮的状态,时不时吐出口烟。
没多久,江欲从浴室出来。
他也觉得蛮好笑的,每次姜荣蕊睡醒,他都恰好不在她身边,而他不过刚在十分钟前进浴室。
他看一眼凌乱又空荡的床,接着在视线扫到阳台时捕捉到那身影。姜荣蕊一半脑袋从沙发椅的上端露出,两条修长的腿架在一旁茶几上,明晃晃的光线从她面前的一块狭窄缝隙间射入,几缕烟雾就时不时在那里飘起……不多久,他去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顶,声音很温和:“一会儿早饭就到了。”
她没吭声。
哪怕饿得要死。
一番几乎要死人的剧烈运动,加之昨晚根本就没吃饭。
“你换手机了?”他问。
她耸一耸肩:“之前的摔了。”
江欲就懂了,没再说什么。
说白了,破镜重圆也好,欲仙.欲死也罢,都是她从他这里得到的短暂麻痹,外界该怎么对她品头论足依旧在品头论足。
事情已闹到如此地步,连公司都要放弃她这棵摇钱树,事情的严重性可见一斑,她也基本算是被软封杀,而她也累了。
就算江欲帮她放出那位导演的视频,使舆论扭转,她也不想再付出什么努力去东山再起,至少现在不想。
就算那些人来给她道歉,说冤枉她,并将矛头指向国内导演与廖景凡,使他们付出些代价,那又怎样?就算英龙及包劲衡重新来找她,好声好气地请她继续工作,她又能平心静气地答应下来、就这么重新开始么?还是算了吧。
说白了,她在这个圈里沉沉浮浮,和温茶那样的人较劲,和廖景凡那样的人合作,由一群无关痛痒的人看着、夸着、骂着,到底有什么意思,图什么,她又不是非要靠这个吃饭,也和什么崇高的梦想无关。
这么一想,最初好像是受姜腾撺掇、为了躲姜淇淇来着。
于是嗤笑一声,觉得非常好笑,也非常讽刺。
没多久,房间的门铃被按响,是早餐被送到。
套餐的一系列菜品被摆上桌,姜荣蕊一根烟也抽完,就暂且不想那么多,去浴室漱过口,吊儿郎当地走过来。
江欲伸过手,她也懂他的意思,坐到他腿上,并靠在他身上,精神还有点颓靡,干脆当个废人,由他一口一口地喂着饭。
吃完了,无所事事,她将范港龙给自己的新手机在手里转了会儿,最后下载了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单机小游戏,玩。江欲坐到她身边,问:“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姜荣蕊瞥他一眼:“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他笑一声:“我认真的。”
“……那你呢?”她反问,“你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在北城。没做什么。”
“……噢。”
姜荣蕊一通操作,试图挽救因自己分神而陷入困境的关卡,但失败。
她就随手将手机抛开,凑到江欲面前,盯着他眼睛,很认真地跟他说:“我累了,我不想干了。”
“……嗯。”
他挺淡然的,像意料之中。
她继续说:“其实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去意大利。姜腾之前让我进娱乐圈,让我做选择,最后给我在意大利的一所艺术学院挂了名,我就想了想,反正我现在无事可做,我也不想在国内待,而你也已经从美国毕业,我就不如去那里度个假。你知道,那边的本科是三年制,我估计去待几个月就毕业了,应该挺有意思的,我想去静一静,你说呢?”
江欲眼里沉了沉,说:“你决定。”
“……嘁。”
姜荣蕊轻轻地翻个白眼,靠到他身上。
他手指绕着她乱七八糟的头发,说:“我陪你。”
姜荣蕊努了努嘴,不置可否。
其实是性格使然,她总不喜欢妥协或示弱什么的。由江欲揽着,她在他身上躺了会儿,才挺别扭地挤出一句:“我真谢谢你。”
江欲笑一声。
“去洗个澡吧。头发都毛了。”
姜荣蕊又翻个白眼,但还是笑了,抱住他:“你陪我。”
江欲就起身,横抱她,且掂了掂。姜荣蕊没忍住笑出声。
……
这种感觉就是,她好像又被世界给抛弃了。但除了周照宜,除了没用的范港龙,还有个江欲,就蛮不错的。
*
在酒店里腻歪两天,姜荣蕊跟他说:“去我家住吧。”
江欲被弄笑:“这感觉就像你收留我一样。”
“那不是差不多?总不能一直住酒店,又不是来旅游的,当然要住我家。”
“放心,我干爹不在。他最近病了,好像住到什么疗养院去了,我不清楚。至于范港龙,”说到这儿,她就忍不住笑,“你俩要实在忍不住打架,就打吧,我不介意,我觉得我妈也不会介意。”
江欲似笑非笑地听着,抓重点:“范知非病了?”
“嗯。”
所以她这段时间出事,也没能找范知非帮忙。
“有一段时间了吧,反正都是我妈在弄,我不了解情况,听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大事。”
他点头。
于是就这么定下,姜荣蕊带江欲回家,就像带男朋友见家长,给周照宜看她心尖尖上的好女婿。而如今这局面,实际是周照宜和江欲一起坑的她,姜荣蕊心里门清。
一回家,周照宜果然非常满意,那副招牌笑容挂在脸她上就没淡过,只属范港龙脸最臭。
那晚的晚饭,大概是范知非离开这住处后最丰盛的一顿。
终于不得不和江欲坐一桌,以范港龙脾气,不是什么都能往肚子里咽的。看周照宜疯狂给江欲夹菜、疯狂对江欲笑、疯狂地夸江欲及和江欲说话……再看姜荣蕊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阴阳江欲一句:“你可真像我妈失散多年的好大儿。”
餐厅里静一秒。
一旁的保姆在憋笑。
周照宜:“你也不是我亲生的啊?”
姜荣蕊:“你不是应该叫我妈‘干妈’么?为什么要突然装亲热?”
范港龙:“……”
江欲什么话都不用说,就那么觉得挺有意思地看着他,就赢了。
范港龙的样子就差吐口血,低了头,吐槽:“这家是越来越没法待了。”周照宜和姜荣蕊都装听不见。
当晚,范港龙就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去旅游。
周照宜得到单独与姜荣蕊说话的机会,跟她讲:“那天晚上你再没给我打电话,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姜荣蕊无奈地一笑,摊手:“妈妈我真的谢谢你。”
“不客气。”周照宜笑眯眯地拍拍她肩膀,“事实证明,有努力就会有收获。从今晚开始,你就不用赖着和妈妈一起睡觉了,妈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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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所有人都在受伤
第66章 翡冷翠
三月,港城已然有了夏天的温度,江欲与姜荣蕊一起放空了一段时间。
晚上陪她一起睡觉的人变成他,傍晚陪她一起去宅邸的巨大花园,或是海湾边溜达的人也是他。时常能看到姜荣蕊各种颜色的碎花裙在风里翻飞,而身边就是江欲颀长的身形,她心情也在肉眼可见地变好。
去意大利那件事,她已经和周照宜说了。周照宜没意见,还调笑:“那范港龙可以早点回家了。你们一直待在这儿,他还不被逼得环游世界去?”
姜荣蕊笑。
她不得不给姜腾打个电话,没任何语气地跟他讲这件事,让他跟那所学校联系一下,她要去待到毕业,并让他将校区的具体地址、必要联系人的联系方式给自己,就利落地挂上电话。
挂了电话,才想起另一件事。
话说,她挺佩服姜腾这个人的,他除了他那份事业好像就再没有在乎的东西,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姜淇淇。
他处理她俩的事情向来都更顾及他自己的脸面。现在姜淇淇莫名其妙地多出个孩子,他云淡风轻,像什么事没有,只在最初像模像样地与江家谈过一次话。姜荣蕊不觉得他和姚雪玲一样蠢,或者愿自我欺骗,不觉得他认为姜淇淇那孩子就是江欲的,那他到底在想什么?
所以他大概本身就这么冷漠无情,或者已经对家里的那些破事持摆烂态度。
那天晚上,吃过饭,她和江欲从海边溜达回来,继续不紧不慢地收行李。
她找到个合适的时机,问:“姜淇淇那孩子是不是生了欸?”
她也不愿提这个名字,还有“孩子”这个词,一提就生理性不适,但不得不问。
江欲正站在洗浴间的镜子前,研究带哪些瓶瓶罐罐,她看过去,明显感觉他动作一顿,然后淡淡地应一声:“嗯。”
“……‘嗯’?”
“‘嗯’什么意思。”她好笑一会儿,又冷静,“就是说,即使她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也仍旧不愿意任你做亲子鉴定,对吧?其实我能想象出她们现在是什么状况。”
就那对母女,撒泼胡闹不讲理的方式一流。只是这样自己骗自己,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又能撑多久,但和那两人也没什么道理可讲,她就又叹口气:“不过呢,我现在也不怎么着急,又不用向谁去澄清,我已经不太在意外界那些人的看法了,他们也巴不得我消失,我们也已经没什么必要费尽心思地让公众接受我们的感情……只是我自己偶尔想起来反胃得慌,想让这个人彻彻底底地和你没瓜葛,也和我没瓜葛,你懂不懂?”
“懂。”他点一下头,“你不用操心。”
姜荣蕊于是也点一下头。
*
三月中旬,她和江欲与周照宜告别,离开港城,飞往佛罗伦萨。
对,她挂名的那所艺术学院在佛罗伦萨,徐志摩笔下的“翡冷翠”,一座面积并不大却被艺术气息所灌满的城市,是文艺复兴的发源地。虽然整座城市小到凭步行就可以走完,却有约四十座博物馆、美术馆及约六十座宫殿,让她在这样一个地方生活一辈子她大抵不愿意,但要是留学加度假几个月还是挺不错。最重要是,这里看起来安宁且无人打扰,她现在只想清静并无忧无虑一段时间。
抵达目的地,气温较港城要低些。江欲已经将挺多事情都打点好,弄到一辆很豪华的车,并在郊外买下一幢足有三层高的别墅,虽然最高层是屋顶,只能做个大储物间,但空间对两人来说已绰绰有余,何况外面还有一座面积很大的花园。
屋内是非常应和这座城市风格的复古装潢,一切都很符合姜荣蕊最初的设想,所以她和江欲在品味或什么方面是真挺有默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