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屋主？发生了什么？”两位片警一看，以为是发生了入室抢劫案，立刻神经紧绷。
“有人，有人……”叶勤学喘着气，手指后院，却没法把话说完整。
“人还在后院？”两人对视一眼，“你在这里，别乱走，我们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朝着后院走去，手电扫射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人影。
“嘿，你看看那里是什么？”白白的警察用胳膊拄拄胖胖的警察。
胖胖的警察眯着眼睛看了很久：“是不是人家堆着的树根啊，一个一个的。过去看看去。”
白白的警察拉着他：“你别，危险！”
“怕什么？这青天白日的。”胖胖的警察浑然不惧。
白警察抬头看看黑黢黢的天空，这哪里青天白日了！又不能真让胖警察一人过去，只好提起精神跟上，警惕的观察四周。
胖警察突然停下，白警察没留神撞上：“怎么了？有情况！”
“你来看看，这是不是我眼花了？”胖警察颤抖的声音传来。
白警察越过他，往前走了两步：“怎么了，看到什……我靠！妈的！”
“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叫支援！”胖警察转身用跟自己身躯不符的速度飞速的跑到了门口的警车边。
很快，安静的村庄到处响起来警笛，蓝色的灯光不断的闪烁。
队长万刚臣和队员已经站在这里快5分钟了。没有人开口，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眼前的，就是肖黎的真气进不去的地方，窦俊毁了阵法，被隐藏的东西显露出来。
一层又一层的人头被码放在院角，按照金字塔的摆放方式，逐层递减。
每个人头都是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足足码了有半人高。
万刚臣知道，在古代，这个叫做「京观」。
将士用来炫耀自己的战功，也有人用来祭祀。
外面的人来来往往，叶勤学作为重大嫌疑人已经被带走看管了起来。
一个小民警艰难的挪动双腿，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恐惧，小声问道：“队长，法医问，他能不能……”
万刚臣回过神来，声音冷峻：“让他们过来吧。”
法医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看到眼前的场景立刻清醒了：“真他妈禽兽！那个，万队，我们带的袋子，可能不够用。”
“差多少？我让留在队里的人送过来。”万刚臣知道这个不能怪法医，谁都没想到这里的情况会这么恶劣。
法医咽了口口水：“让他们找小刘，把有得，都送过来吧。再不够，就去市医院借一点。”
万刚臣拍拍法医肩膀，叹了口气：“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们先去……”
“留两个人给我，等小刘他们来了再走。不然我怕要忙好几天了。”法医看他们要走，赶紧开口要人。
万刚臣点点头，指了两个队里的人留下来帮忙。
叶勤学脸色苍白坐在警车里，一左一右两个警察看着他。
万刚臣出来看了他一眼，对两个警察说话：“带回去问话！”
审讯室里，叶勤学出乎意料的配合，万刚臣问什么，他回答的无比仔细，甚至还有奉送的。
不管是受害者的身份还是容貌，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甚至还仔细的回答了他们之间相识的过程，随后自己又是怎么一点一点把人分尸，在他们还清醒的活着的时候。
做笔录的小警察好几次没忍住差点想吐出来，看到叶勤学嘲讽的眼光，他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尸体呢？”万刚臣沉声道。
叶勤学笑笑：“尸体被……”
血液突然从他的七窍喷涌而出，叶勤学张大了嘴想说些什么，除了濒临死亡的挣扎，他什么都没法做。
“叫救护车！”万刚臣怒吼。
叶勤学听到了他的声音，嘴角微微笑，只是眼里闪过怨怼，差一点，只差一点！
真是不甘心！
等到警察打完急救电话回来，审讯室地面已经被血液淹没，叶勤学原本丰盈的面孔此时已经干枯如木乃伊。死前的笑容此时显得无比诡异。
“队长，救护车来了。”
“不用了，等法医来了，直接抬去他那里吧！”万刚臣的声音里满是挫败。
只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知道了！
东华市另一端，窦俊刚把肖黎送到家，突然眼神锐利的看向了警察局的方向。那里，有东西把叶勤学的魂魄连带着自己的禁制一起抹去了。
眨眼，窦俊的身影就从汽车里消失。
站在审讯室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好像谁都看不到他。窦俊盯着浑身血液都流干的叶勤学，看着他的尸体不过短短几分钟就出现了尸斑，很快开始腐烂。
肉眼可见一块块腐烂的肉块滑到了地面，掉进了血泊，溅起几滴血液到了墙上。
“杀人夺命吗？”窦俊脸色阴沉，眼里的无边黑暗翻滚。
作者有话要说：
第52章 实习
让东华市人心惶惶的连环失踪案终于告破，或者说，告破了一半。
万刚臣带着人把叶勤学的院子可以说是掘地三尺，但是依旧没有任何尸体。
窦俊隐身站在一边，看他们挖着并不存在的尸体，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之前被自己破坏的阵法痕迹上。
昨天晚上走的太急，没有想到阵法这种东西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布置的。
叶勤学就算会炼化鬼奴，也不代表他会布阵。不过一晚上的时间，连阵法的痕迹都被抹去，只留下浅浅的一点晦暗。
跟着那一点痕迹，一路往东华市外走去。看着眼前车来车往的高速入口，窦俊忍不住骂了一句。
如此繁忙的车道，来往的人气早就把最后一点晦暗都冲的干干净净。
阵法没有了线索，那就从叶勤学这个人身上下手。
不比万刚臣他们只能调查叶勤学的工作、学习经历，他不止可以在人间进行调查，地府的人他也可以叫来帮忙。
专注于叶勤学的事，窦俊想着肖黎快要到填志愿的时候，干脆也就没有联系。
肖潇这几天不知道是该先松口气还是该绷紧神经，失踪案告破，她算是可以放心让肖黎出门了。
没想到凶手是自己公司的人，肖潇现在还是一阵后怕，警察上门的时候，她以为弄错了。一想到之前天天把女儿带来办公室，离叶勤学那么近。
肖潇当时就出了一身冷汗。
警察带走了叶勤学储物柜和办公桌的所有文件，谁都没敢说什么公司机密，黑着脸的警察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肖黎现在被肖潇扔在了家里，一天打十几个电话确认她的安全。
肖黎每天无所事事，就等着窦俊给自己打电话。
上网搜索各种关键词：见鬼、神仙……有用的东西没找到，各种神神叨叨的故事倒是看了一大堆。
第一天，窦俊没有打电话。
第二天，窦俊没有打电话。
第三天……
窦俊在干吗？他在看叶勤学的调查报告，人间的和阴间的。
人间的报告自然是他请了人去调查的，上面拉拉杂杂写了一大堆，从叶勤学的出生报告开始，从他的小学一直到大学，工作经历都在这上面。厚厚的一大个文件袋。
阴间的就简单多了，黑白无常直接去判官那里抄了一页纸送到了他手里。
阴间的文字自然不能直接看到。窦俊把眼睛用真气蒙上薄薄的一层，很快，几行文字就出现了在视线里。
叶勤学，男
西豫州北山人士
生：丁丑年
卒：甲辰年
这可比那一大袋文件简单明了多。窦俊看着那个甲辰年，在心里换算一下，才算出来，那不是七年前吗？
今年可是辛亥年！
他打开文件袋，按照年份找出了当年的报告。七年前，叶勤学刚刚大学毕业，在西豫州找到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那一年，他的女朋友和他分手。
窦俊接着往前翻，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大三那年，叶勤学被诊断为骨髓癌晚期，当时大学里还组织了一场捐款，网上也有人为他捐款。
在将所有的善款都被用于治疗，很可惜，所有的钱都花完了，叶勤学的病症却越来越严重，到最后，他的身体条件连化疗都没有办法承受了。
医生暗示他父母把叶勤学接回家：“想吃什么就吃吧，想去哪里，身体吃得消也去看看。”
就这样，叶勤学休学回家了。
神奇的是，三个月后，叶勤学以无比健康的姿态低调回了学校上课。据说是老家的土方子把他治好的。
窦俊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什么土方子，只怕那个时候开始，叶勤学就已经开始杀人了。
“谷梁！”窦俊喊自己的助理进来，“再去查一下，叶勤学在这些地方工作的时候，具体住址是哪里。还有，查查他回家休养的那三个月里，那边有没有莫名其妙的失踪案或者命案。”
“好的，窦总。”谷梁乖乖应道。
“等等！”窦俊叫住他，从抽屉拿出一个平安符给他，“把这个带上，开过光的，很灵的。出入平安。”
助理面色不改接过，慎重的放入西装口袋道谢。
谷梁是个复姓，他的全名是谷梁生。一个文艺到酸倒牙的名字。
当然，名字并没有阻碍他成为山海集团总经理助理，一路过关斩将，谷梁生的能力毋庸置疑。
自从成为了窦俊的助理，谷梁的第一感受是闲！
窦俊不大参与公司的运营，大部分事情都由副总单珊解决了，很多事情到了他这里就只剩下了签字同意。
整个公司都快要以为窦俊是个傀儡了。
偏偏他不以为意，时不时就把自己关在宅子里，美其名曰「闭关」。
谷梁一度开始怀疑自己快要成为废人，终于等到了窦俊给他分派任务。
去盯一个高中女生！
完了，完了，谷梁当时就一个念头，傀儡要变成纨绔了。
幸好，自己只需要盯着那个叫肖黎的孩子在学校的做的事就好，节假日就不用自己管了。
盯了整整三年，好不容易那孩子高中毕业了，盯梢任务也告一段落了，突然让自己去查一个变态杀人狂的底细！
叶勤学这个人可不得了，听说警察光从他家里运出来的头颅就有2、30颗，只有一部分跟失踪案对应上，还有一些始终都没有人前来认领。
端谁的碗，服谁的管。
谷梁乖乖就去了。
窦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特别迷信，老喜欢送他各种什么「开过光」的平安夜、手链等等。有些谷梁就顺手放车上了，有些不知道放到了哪件衣服口袋里。
窦俊要的资料，都是打听一下，去系统里拉一下就能要到的。
谷梁自己出去跑了一个星期就回来了，他显得有些兴奋：“窦总，真被你猜到了。叶勤学回家那三个月，他老家还真发生了一件失踪案。他家收养的那个女儿，不见了！”
“收养的女儿？叫什么？”窦俊顿时来了兴趣。
“叫叶轻彩，听说是给叶勤学打小备着的童养媳。”说到这里，谷梁生不屑，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做这种事，“据说叶勤学回家后一个月，那姑娘趁人不备，跑了。”
谷梁生很是幸灾乐祸。
“听说？据说？”窦俊抬眼看他，“这个叶轻彩现在在哪里？”
“我找朋友查了，叶轻彩那一年开始就没有用过身份证……”谷梁说着结果，“我们推测，她要么用了别人的身份证，要么就是重新申请了一个黑户的那种身份证。”
还有一种可能是死了，还是被叶勤学杀死的第一个。
窦俊在心里推测。
“这些是叶勤学租过的房子，地址都在上面了……”谷梁递上文件夹，“我都去看过了，还拍了一些照片。有些空着还没租出去的，我做主都租下来了。”
说罢谷梁一脸期盼的等待着窦俊的夸奖，他以为自己老板犯了什么破案的游戏瘾。
窦俊：“你做的不错。回去休息两天再来上班吧！”
万一那些房子里发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他要怎么跟警察解释？
“谢谢窦总，正好我大侄女在纠结选哪个大学，我也回去做个参考。”
谷梁也不客气，作为家里最有出息的后辈，叔伯还是挺重视自己意见的，这两天都打了好多电话了。
“可以填志愿了？”窦俊一惊。
“对啊，昨天就可以了。窦总家里有亲戚也是今年高考？”谷梁笑呵呵的，心里犯嘀咕，没听说窦家小孩高考啊。
“没事，就是发现时间过得快。”
窦俊在心里犯嘀咕，这么久没联系肖黎，那孩子不会把自己记恨上了吧？
看看手里的地址，他还是硬着头皮找了单珊。
哀叹女儿放弃了中州大学，选择了东华大学，又庆幸女儿留在了东华市，以后每周都能见面。肖潇心里不知是开心还是遗憾，手机响了起来。
是单珊……
听她说完，肖潇有些犹豫：“这样行吗？你们公司那么大……”
“你怕什么，我在呢！”单珊拍着胸脯打包票，“再说了，公司原本每年就会招收实习生，你就当提前让肖黎体验了。”
“让我去山海实习！”肖黎表面惊讶，心里隐隐猜到是谁的手笔。
“你想不想去？不想去就不去！”肖潇无条件听女儿的。
肖黎沉思了一会：“有工资吗？”
“应该，有吧……”肖潇也不确定，人家都是大四研三来实习，肖黎一个高三的去实习？
“先去看看，不喜欢我就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