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似醒非醒,似梦非梦,介于假寐与迷离之间。
我不知道我最后是怎么出的KTV,也不知道是怎么到的酒店,只是觉得拉着我的那一双大手很有安全感,唤我名字的那个声音,让我不自觉的信赖。
进了酒店的电梯,电梯突然的上升,让我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最后实在没忍住,一口吐了出来。
好像,吐到了拉我进电梯人的怀里。
我听见他低咒一句,然后喊到是我的名字,语气很不好,听起来有些生气。
“曼菁!”
这咬牙切齿的声音,让我瞬间清醒了一点,我抬起头认真的看他。
“陈初言?”
我惊呼!
我再看看他本来一尘不染的西装,这时,上面满是秽物。
我干的!
陈初言站在角落里举着个手,一动不敢动,只是他那双还有些红的眼珠子,暗示着他很生气。
我头脑虽说还没完全清醒,但我还是能反应过来,我得给他擦干净!
我现在还没跑,那他现在还是我的老板,我把我的老板吐一身,我再不表现的好一点,估计不用我自己跑,他就要拿着把刀追着我跑了!
“对不起,我给你擦擦!”
我用我的外套袖子当抹布,想把他胸前的脏污给擦干净,可是那又怎么能擦干净呢?
但我觉得,就算擦不干净,最起码我态度在那,陈初言也会欣慰些。
“好了,你不要擦了!”
陈初言一定是说的气话。
所以,我并不打算理他,继续给他擦衣服,擦完了上衣,擦裤子。
弯腰太累,我就蹲下来,虽然这个姿势有点引人遐想,但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可以了,你别擦了!”
陈初言用手拉我起来,我正打算站起来,电梯门开了。
我扭头看向门外,那人看了我跟陈初言一眼,尴尬的说了一句:“我等下一部!”
电梯门再次被关了起来,我也被陈初言从他腰间给提了起来。
跌跌撞撞跟着陈初言进了房间,头脑还是晕的厉害,开门我又坐在了地上,如三年前一般,懒得动弹。
陈初言看我坐在地上,正在脱外套的手,停了一下,没说话,径直往里走了进去。
这酒不仅上头,后劲儿还大。
我这时,有些后悔了,后悔刚才的逞能。
感觉胸口又有东西涌动,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等我感觉胃里终于再无东西可吐的时候,才慢慢站直身体,洗脸,刷牙,脱衣服,洗澡。
可是,浴室的玻璃门怎么打不开?难不成坏了?
我不死心,用尽全力拉。
开了!
但是,陈初言怎么在里面?
还是湿的?
我双眼迷离,浴室内的热气让我睁不开眼。
我就这么傻傻的看着陈初言,耳边只能听见花洒流水的声音,以及陈初言的粗壮呼吸声。
“这是你自己硬开的门!”
“嗯?”
我没反应过来。
看来,喝酒不仅上头,还让我脑子反应变慢,我拍了拍脑子,想让自己清醒点。
可是,我的手怎么也不听使唤了?
我使劲往回收,像是被人紧紧握住了,动弹不得。
“曼菁,别动!”
“嗯?”
我再一次抬起醉眼惺惺的眼睛,看着陈初言。
慢慢眨了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上面挂满了水雾,陈初言的脸我看不真切,感觉一会儿是陈初言,一会儿又是王慕之。
我想看清,我想要脑子清醒一点,可我的双手动弹不得,我就使劲想挣脱陈初言的胳膊。
“曼菁,别动!”
陈初言的声音怎么变了?有点低沉,有点隐忍克制。
我没听他的,我睫毛上的水雾,弄得我眼睛痒痒的,我想把它们抹掉,我还在使劲摆脱陈初言对我的牵制。
可是,陈初言怎么把嘴给贴了过来,他吻了我!
他吻了我?
他凭什么吻我?
我脑子后知后觉,开始做出反应,我想把他推开,可我却全身无力。
难道,陈初言给我下药了?
我越用力,陈初言就吻的越狂热。
“曼菁...”
我隐隐约约听见,陈初言附在我耳边呢喃了一句,让我有些恍惚,这个声音,像他...
“曼菁...”
陈初言又叫了一声。
陈初言跟我拉开了些距离,我却忘了反抗,我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这张脸,像他...
陈初言笑了,露出了他嘴里的一颗虎牙,这颗虎牙,像他...
陈初言俯身又吻上了我的嘴,我的鼻子,我的脖颈...
这次,他吻的温柔了许多,如春风袭来,山泉涌入。
我不自觉的闭上了双眼,享受他的亲吻,直到嘴里不自觉的呢喃出了一个名字,
“慕之...”
陈初言的吻骤然停在了我的肩颈处,接着,我感觉到了肩颈处传来的灼热疼痛感。
陈初言,咬我?
陈初言居然咬了我!
“曼菁,你看清楚了,我是陈初言!不是那个什么王慕之!”
陈初言放开了我,朝我吼。
我被他大声的话惊醒了混乱的思绪,我用手擦去眼睛上的水雾,晃了晃脑袋,把眼前的人瞧的仔细些。
“陈初言?”
我小声低语。
眼前的人是陈初言,那刚才亲吻我的也是陈初言!
这不是个梦!而是,我把陈初言看成了王慕之!
陈初言语气有些焦灼,有些懊恼,“对,我是陈初言!我只是陈初言!你看清楚了!”
陈初言随手拿了块浴巾裹在了身上,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背对着我说:“洗完澡帮我把衣服洗了!”
我这才想起我身上未着寸缕,我慌忙拉起玻璃门,把陈初言隔在了外面,虽然那透明的玻璃门什么也格挡不了,那我还是本能的拉了起来。
“衣服?”
我有些迟钝。
陈初言仍是背我而立,他此时的语气还是有些不善,像是宣泄他的不满,“不洗,也可以帮我买一套!”
“洗!我洗!”
我脱口而出。
买?我可是个穷鬼,还是洗一下划算点,能动手就不要动钱了。
陈初言走了出去,还顺带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看陈初言出去,我有些虚脱的靠到墙上,并顺势滑了下去,蹲在地上,任凭花洒里的水打在身上。
此时,脑子里已经清醒了许多,只不过还是有些酒劲的眩晕,不过并不影响我,回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陈初言亲了我?
陈初言为什么亲我?
直到我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才恍然大悟。
我这不是自己脱光了给人家送上门了吗?陈初言要是不做点什么,那就真不是个男人了!
想通了这个,我真想狠狠抽自己两巴掌。
自作孽啊!
可陈初言为什么把我领到他房间呢?不是应该把我送给秦世杰吗?
我又想起了KTV那一排白花花的腿,估计,秦世杰这会儿没空来糟蹋我了!
想起那一排白花花的腿,我好像也摸了!还摸了好几个!
节操碎了一地!
我好像,还管陈初言借钱摸腿了!
丢人啊!
等我洗好从卫生间出来,看着坐在床边看手机的陈初言,心里还是有些尴尬。
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变得矜持害臊起来,三年前那次不比这更露骨?我再见陈初言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怎么反而这次,就接了个吻就不行了?
不都是同样喝醉酒,办的荒唐事吗?
但我这次就是觉得很尴尬,最后,我归结为,陈初言现在是我老板的原因。
我拿着湿答答的衣服问陈初言,“这晾在哪?”
陈初言指了指空调下面的衣架,我秒懂!
可是现在是阳历十月份,空调是开冷风合适?还是开热风合适?
踌躇了半天,我觉得还是热一点比较好。
晾好衣服,我找了个凳子坐下,问陈初言,“不是说不过夜的吗?怎么到酒店来了?”
陈初言视线没有离开手机,手指飞快的在上面打着字,应该是在跟谁聊天,我离得远,看不清楚。
“喝酒了,开不了。”
陈初言回答的简洁明了,好似不愿多跟我说一个字。
但我还是得问出我心里的问题,“你就开一间房?”
陈初言仍是没有抬头,继续发信息,“你可以再去开一间。”
“不用!一间也挺好,凑合凑合就行。”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这个黑户可开不了房,再说,我穷!
之后,我便不再同陈初言说话,他也自顾自的在那打字回信息。
房间内的温度慢慢暖了起来,我觉得有些发困,再加上酒精的作用,眼睛实在要睁不开了,我想躺床上睡觉,可是,陈初言坐在床边,我也不好过去。
再说,这房间里就一张床,我要是睡在床上,那我的老板不就要睡沙发?
算了,我是个自觉的员工,我去睡沙发。
我走到不远处的沙发上,躺了下来,感觉躺下来没多久,我就沉沉的睡去。
睡意正浓的时候,听见陈初言叫我,我很不情愿的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你去睡床上!”
陈初言淡淡的对我说。
我把那一条缝再次闭了起来,没精打采的说:“你是老板,你睡!我给你放哨!”
“你去吧!我想在这儿坐会儿!”
陈初言的声音在我头顶传来。
见他这么坚持,我也就不客气了,作为员工,最主要的就是听话!
我睡眼惺忪,歪歪扭扭的走到床前,一头扎了进去。
还是床上舒服!
等我再次快要睡着的时候,我听见了卫生间又传来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我迷糊糊的想着,看来我吐了陈初言一身,他还是嫌脏,又去洗了一遍。
这也难怪,陈初言是个干净到变态的男人!
再之后,我就睡着了。
第17章 我是女流氓,他是正经男人
我感觉我还真是心大!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重重的敲门声吵醒的。
我掀起一小块被角,只露出两个眼睛,眯起眼,往窗外瞧。
外面天早已大亮,太阳也快升到头顶,想必已经十点多钟了吧。
关于昨晚的记忆,我的脑子里只停留在卫生间的流水声,看来,昨晚睡了这快十二个小时的时间,中途一次未醒,且毫无知觉。
如果昨晚,陈初言趁我睡着时,把我送给秦世杰,估计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吧。
想到这儿,我不放心的看了看被窝里的自己。
还好,衣服还是昨晚我穿的睡袍。
看来, 陈初言没把我给卖了!
还窝在被窝里的我,好像听到了屋内的谈话声,我隔着被子听,听这声音,应该是陆星南。
“初言,昨晚你让我套的话我已经弄清楚了,秦世杰这个不要脸的,心里竟然想着要五个点的回扣!他也不怕撑死了!”
看来昨晚陈初言一直发信息的人,应该是陆星南。
“他也是挺狮子大开口的!五个点?我们这个小公司可喂不起他!”
陈初言说这句的时候,听起来有些轻蔑,嘲讽。
“其实,秦世杰可以要两个点,前提是,那个疯女人,秦世杰这老流氓居然看上了那个疯女人?”
我躲在被窝里轻笑。
陆星南说的疯女人是我,我在陆星南嘴里是不配拥有姓名的!
不过,没想到,我这只狐狸精居然有这么值钱的一天?还是三个点的回扣!
也不知道陈初言后不后悔,昨晚没把我送给秦世杰?
我躺在被窝里不敢动,假装还未醒,主要我想听听陈初言接下来会怎办打算,会不会再把我给秦世杰送过去?
不过,陈初言让我失望了,他并没有回答陆星南的话题,“录音发过去了没?”
“嗯,发过了,我用一个陌生号码发的。”
录音?想必应该是秦世杰的说话内容吧?这陈初言也是挺有心机的,不过,陈初言也一直挺有心机。
让我惊叹的是,这一个简单的生意,居然里面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看来,我穷,是有原因的。
接下来,陆星南又继续说:“这个秦世杰怎么能看上那个疯女人?他是青光眼还是白内障,他以为那疯女人是个温柔的小白兔吗?她就是个长的尖牙的疯子!只有眼瞎的人,才能看上那个疯女人,嘁!”
我轻叹了口气,看来我在陆星南嘴里就是个一文不值的疯女人,我就不过把他送到警局一趟,他对我就是这么大的偏见。
这样一比较,还是陈初言好一点,陈初言虽说小心眼儿,但他不会这么广而告之的去败坏我,来发泄他的不满。
也不知道,陈初言是不是赞同陆星南对我的看法?
陈初言没有接话,只是咳嗽的几声。
陆星南对我的不满,好像还不止他刚才说的那些,他接下来开始喋喋不休的吐槽我的人品。
“初言,你昨晚也看到了吧?那个疯女人居然还摸那些小姐们的腿?她可是个女人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变态,我看啊,就是个女流氓!”
陈初言又咳嗽了几声。
陆星南继续讲,“你呀,有时候也太正经了,该放松还是要放松一下的,这点,你可得跟那个女流氓学学!”
我从疯女人变成了女流氓了!
但是,陈初言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