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剪刀在解剖大闸蟹的宋锦知看着穿得体面风格很是居家的乔已,他开玩笑地说,“乔已,沈矜听那女的不喜欢我哥,要不你跟沈矜听凑合凑合过日子得了。”
乔已面无表情地,眸光闪了闪。
他坐下,举止淡雅将碟子里用绳子捆绑住大闸蟹的绳子解开。
气氛有些不对劲,林倾跟莫曛同时抬起头,就见沈矜听用着毒辣的眼神死死盯着宋锦知,而宋锦知则是唯唯诺诺地低头专注手里的大闸蟹。
林倾差点没笑出声。
不过,沈矜听这几年倒也没什么恋爱动向,虽然嚷着要谈恋爱,但身边确实没出现过一个距离跟沈淮迹类似的异性。
第七十六章
他说,他是来接你的
饭后,沈矜听跟林倾还有莫曛收拾桌上的残羹,火锅几人都是吃多少放多少,五个人加起来胃口也算大,吃得比较干净。
锅是用电的,底下有电不让碰水。
沈矜听不下厨但是家里家电齐全,她家有大煮锅和小煮锅,大煮锅支持五到八个人,小煮锅支持一到两个人。
煮锅是乔已抢着清洗的,莫曛没拦着,直接把锅让给了乔已。
乔已是他们当中话最少的,也是最年长的那位,又是男性,所以在很多事情上相对来说会比较谦让着女性。
就好比宋锦知,长着张讨人喜欢的俊脸,但那嘴巴就是不饶人。
但是在她们三个女生面前会稍微收敛些,心情好的时候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乖得真的跟传说中的小奶狗一样。
走到外面,活脱脱地疯狗。
几个人在厨房里忙完就在客厅里看电视,茶几被往前推,沙发与茶几间放着毛茸茸的地毯,室内关着灯,几个人靠着沙发看恐怖片。
三个女生抱成团,想看又不敢看,虽然旁边还有乔已跟宋锦知两个大男生,但精神状态依旧是紧绷的。
从窗外偷窃进来的月光洒在地板上,毛茸茸的厚毯子盖着三个姑娘,黑暗中毯子不安地蠕动,透着几分诡异。
宋锦知很不解风情,沉迷于游戏中的推塔,大概是被队友气得不轻,时不时还会爆出一句脏话。
只有乔已的情绪最淡定,他靠着沙发,右腿曲着,浅淡的目光从液晶电视转到了抱成团的姑娘们身上。
昏暗中,他炽热的目光变得肆无忌惮。
大抵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才能跟她近距离接触到。
屏幕上映着猛兽的獠牙特写,几个姑娘哆哆嗦嗦地隔一小段时间才敢看屏幕。
一来二去,沈矜听家的门铃响了。
一瞬间,屋内默契地响起了清脆刺耳的尖叫声。
被这惨叫吓到的宋锦知手机从手里脱落,还没来得及捡起,手机屏幕便呈现了水晶爆炸后的画面。
宋锦知想爆粗口,他不悦地捡起手机,拿起遥控器直接将恐怖片给关掉了。
简单粗暴……
尖叫声戛然而止。
三个人,三道同样意思的目光跟火焰似的砸在他身上。那一刻,宋锦知觉得这三个女的没一个是好惹的。
特别是林倾,在她男朋友面前是个连瓶盖都拧不开的娇软小白兔,现在那个眼神就跟那机关枪似的突突突,吓死个人了都。
乔已镇定起身,“我去开门。”
恍如隔世,沈矜听掀开后毯坐到沙发上,她摸了摸有些湿的额头,在恐怖片播放时好几次被吓到,冒冷汗了都。
林倾就着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拿起放在茶几的饮料给莫曛倒了杯,又给自己倒了小半杯,惊魂未定地说道:“刺激过头了。”
她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掐亮屏幕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莫曛缓了缓神,“不住矜听家了?”
林倾撇了撇嘴,“你看她小气的,考虑了一个多小时都没得出个结果来。”
沈矜听鄙夷地看了眼林倾,当着她的面说她坏话真的好吗?
视线胡乱飞转,熟悉的清冷身影悄然闯入她的视野里,她一愣。
关上门的乔已走进来,面色凝重看着沈矜听,“他说,他是来接你的。”
第七十七章
我家景词哥哥是正儿八经的男人
沈矜听愣了下,连忙挺直身板坐得正正的,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又起身去开灯。
霎时,室内灯光透亮,客厅里的杂乱看得一清二楚。
突然出现的男人神色清冷眉眼寡淡,生得隽秀凛然,气质矜贵又透着一股掩藏不住的威慑力,气场的强大与他温和面相给人的感觉反差极大。
长款的黑色大衣,高领的毛衣,简单色调的穿着掩藏不住他身上的那股娇弱气。
林倾瞪大眼睛看,情不自禁捂嘴偷偷笑了笑,撞了撞莫曛的胳膊,“是沈矜听喜欢的那款!”
莫曛眼里难得露出八卦的色彩,“他看起来很好扑倒的样子!”
说完,两人对视着默契地笑。
声音不大不小,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见。
沈矜听尴尬地恨不得原地打个洞钻进去,她心虚地看了眼乔已,这种情况下,她不知道该如何跟身后的朋友们解释。
沈矜听目光最终落在温景词身上,他面无表情的,她猜不透他现在的所思所想。
经过百般思考,沈矜听伸手攥住温景词的衣袖把他拉进房间里。
温景词完全是被沈矜听牵着走的,他不反抗,也不质问。
像个善解人意心胸宽广的好男友。
见这架势,乔已眉头紧紧拧住。
宋锦知方才还在为游戏失败而恼怒,这会儿见万年待人脾气暴躁的沈矜听在一陌生男人面前变得有几分像林倾在江暮面前的乖巧小白兔模样,以他对爱情的了解,这跟爱情里的暧昧期所散发出来的恋爱酸臭味差不多。
说白了就是一方的迷恋,简称单恋。
充满少女心的粉嫩卧室里,沈矜听从柜子里抱出一张毛毯盖在温景词腿上,他坐在沙发里,背后靠着她的联名款卡通抱枕,整体看上去异常的与他不搭。
但是她很喜欢他这副病恹恹有顺从的模样,因为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沈矜听弯腰给他掖了掖边角的位置,找不到话题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她急中生智,“你吃饭了吗?”
温景词神色淡淡地看着她,轻点了下头。
“我把我朋友先送走,晚点再跟你回去行不行?”
“嗯。”温景词眉眼的雾霾褪去,他靠着沙发轻轻阖上眼睛小憩。
沈矜听无奈地站直身子,有些时日不见,他看起来又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不过他睡眠应该挺好的,从脸色上观察并没有捕抓到任何疲惫与憔悴。
沈矜听出去,怕外面的吵闹会影响到温景词休息,她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
走到客厅,几个人均坐在沙发上目光带着审视之意直勾勾盯着沈矜听看,直到走进沙发,众人都没有适可而止的意思。
沈矜听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她两手揣进睡衣的口袋里,心虚地说:“跟你们说件事啊,我今晚要去他家住了,他还在房间里等我,所以你们……”
到了嘴边的「收拾收拾给我滚蛋」,变成委婉地“该撤了。”
林倾笑眯眯地问,“在外面养的小男人啊?”
沈矜听严肃纠正,“什么小男人,我家景词哥哥是正儿八经的男人。”
“咦,还我家。”宋锦知掐着喉咙学着女声阴阳怪异地吐槽。
沈矜听白了眼宋锦知,要不是知道他是这德行,还以为他是见到温景词自卑受创傻了呢。
乔已起身拿上外套,“走了……”
撂下话,他面无表情地离开。
离开时关门声很正常,说明不是带气走的。
莫曛也理解沈矜听,好不容易情窦初开谈了恋爱,总不能因为他们送上门的男人跑了吧?
宋锦知也不自讨无趣,拿上耳机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指着沈矜听的鼻尖恶狠狠地说:“见色忘友的女人。”
第七十八章
又发烧了
送走朋友,沈矜听为表歉意在相亲相爱一家人的聊天群里发了个大红包,前脚刚出门的那几人后脚就很快速地在群里调侃她。
【林倾】:今晚注意身体,还发着烧呢,轻点哈!
【莫曛】:等你的好消息。
【林倾】:保护措施要做好。
【莫曛】:我觉得应该不用,万一擦枪走火也没什么,矜听也到了这个年纪。
【宋锦知】:沈矜听默默地将手机收起,快速处理客厅里的垃圾,将还没解决完的饮料一同放进了冰箱里。
将沙发整理整齐,把推远的茶几给推回原位,沈矜听洗干净手回房间收拾行李。
她一进门,经过洗手间走到拐角的时候,温景词就已经睁开了双眼。
他的眉眼总是淡淡的,像是见惯了风花雪月般,又像是不论风与花、雪与月都入不了他的眼。
沈矜听尴尬地冲他笑了笑,拽出行李箱铺躺在地板上收拾衣服。
她这人随便惯了,待在竹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沈矜听只往里塞了三套毛哦让睡衣和三套私人衣物就将行李箱拉链拉上。
“我收拾好了。”
闻言,坐在沙发上的温景词扶额起身,他熟练地将刚盖在双腿上的毛毯折叠得整齐放在沙发上,被他靠过的联名款抱枕也被他换了个角度放着。
沈矜听将睡衣连衣帽扣在头顶,默默地双手抄兜。
很快,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夜色漫布时氛围总是安静得出奇,沈矜听断了家里的电,关好门窗后便随着温景词下楼。
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此刻正握着她的行李箱拖杆。
他在帮她推行李箱。
沈矜听感觉到了幸福,但很快就被愧疚取代,出了电梯口,两人抵达停车场,她低声解释,“关于我砸碎你那个花瓶,明天我叫我哥把钱转给你。”
温景词睨了眼她,“赝品而已,不用还。”
沈矜听小心翼翼的瞟了眼温景词,放在口袋里的双手情不自禁揪了揪,“那你还生气吗?”
“没生气。”温景词说。
明宴远远地就看到了温景词跟沈矜听的身影,他连忙下车打开后备箱,待温景词走进,他殷勤扛起行李箱放置后备箱。
刚拉开副驾驶车门的沈矜听顿了顿,隔着驾驶座与副驾驶座之间的狭小距离看着已经坐上后座的温景词,她犹豫了下,关上副驾驶的车门继而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沈矜听将窗户关紧,温景词那边则开着一半,他像是察觉不到冷意般,靠着座椅闭眼休息。
沈矜听没敢打搅他,扶着驾驶座的座椅起身弯腰凑过去,刚关上窗,坐在驾驶座上的明宴忽然启动车子。
沈矜听重心不稳,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扑,眼看着就要狼狈地摔在温景词脚边,忽然睁开双眼的温景词眼疾手快伸手禁锢着沈矜听的腰把她给捞起来了。
后座座椅相连,沈矜听被扶正后惊魂未定的呆滞着脸。
意识到不对劲的明宴连忙踩下了急刹车。
还没系安全带的沈矜听再次被甩了出去。
温景词伸手把沈矜听拉到身侧,阴沉着脸,通过后视镜盯着明宴,刻意压低的嗓音夹杂着一股隐忍,“车技不行?”
“抱歉温先生。”明宴隐隐冒冷汗。
他还以为沈小姐跟温先生一同上的车早就坐好了。
“我这次肯定好好开车。”明宴郑重保证道。
车子重新启动,在黑夜中缓慢行驶。
沈矜听有点懵,觉得脑袋有些晕,她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滚烫的额头。
她好像……又发烧了。
火锅……吃得有点猛啊。
第七十九章
她把头枕在他大腿上
迈巴赫行驶到十字路口时便改变了原本的路线,直奔私人医院。
沈矜听安安静静地坐在座椅上,双手环臂,像是游神。
温景词给她系上了安全带,有安全带禁锢着,在身体不舒服的情况下,沈矜听显得异常乖巧。
夜深了,沈矜听留在医院病房里输液,私人医院的病房有单人间,只是需要花的钱较多罢了。
沈矜听并没有那么娇气,大可直接在输液室输液,只是见温景词有点心疼她的感觉,她心里柔软得不行,想着但单人间里能制造点感情升温的机会,她恨不得再烧几天。
幻想总是美好的,护士第二次来病房给沈矜听量体温时,沈矜听已经缩在被子里睡着了。
护士拉上纯白色的帘子,解开沈矜听睡袍最上方两颗扣子将体温针放在沈矜听的胳膊腋下。
冰凉与温热相碰,沈矜听警惕地睁开双眼,见是护士,她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护士走了,帘子还敞开着。
坐在沙发上的温景词起身走到沈矜听床边将被子给她掖好。
她出门就穿的睡衣,这个冬季,她几乎都是穿着睡衣度过的。
护士过来取体温计时,沈矜听已经陷入了熟睡状态。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清隽淡漠,护士不掩倾慕之意,“温先生,沈姑娘已经退烧了。”
温景词抬起头,微微颔首作为回应。
站在边上的明宴问,“今晚把沈小姐放在医院还是带回去?”
“带回去。”
不住医院,竹苑有周医生。
给沈矜听拔了针头,护士在病房内磨蹭许久,见边上两个男人都不予理会,她尴尬得自觉离开。
护士一走,明宴心里忍不住为这家私人医院感慨,还好护士有先见之明,懂得分寸。
温景词姿态儒雅地起身,走到床边掀开遮挡的白色帘子,靠近床边,垂眼看着纯白色被子下的一坨红,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下手。
他居高临下,分辨不出沈矜听的头部位置在哪。
温景词稍稍弯下腰,伸手掀开被褥一角,女孩白皙娇嫩的面容暴露在空气下,暗红色的毛绒睡衣衬得她肌肤冷白通亮。